第65章 服侍沐浴

  「大姑娘，要不我和立夏她們去，世子……似乎有傷。」立春覺得大姑娘是不是得關心下世子。

  秦知曉皺眉，猶豫片刻，「好，你們查仔細些。」

  「是。」立春帶著立夏三人走了。

  秦知曉揉了揉眉心，「你守著白露。」

  爾鳶湊過來，「世子那雙腿看似廢了，估計圓不了房，您別怕。」

  

  「噢哦！」

  秦知曉抬手就在她腦門上敲了一栗子，痛得她呲牙咧嘴。

  「顧世子。」

  顧文軒已經困得坐在椅子上眯上眼睛，猛聽到叫聲，噌的一下坐直，誰知牽動腿傷，痛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怎麼了？」秦知曉看他痛苦地彎腰揉腿，一驚。

  忙上前幾步，關切問，「你的腿上很嚴重？」

  少女清麗的臉近在咫尺，她眼中的關切和焦急讓他心裡好受了些。

  顧文軒強忍著痛坐直，「掉下山崖時，腿摔斷了。」

  「請大夫看過沒有？」秦知曉這才瞧清他臉色不好，微微有些自責，不管如何，自己也是占了人家的妻子之名，丟著一個重傷之人不管，也不是她行事作風。

  「秦府的府醫正好在，他在骨病方面很厲害。」秦知曉扭頭急道，「春分，去叫府醫過來給世子看看。」

  「是。」春分應著疾步去了。

  秦知曉再回頭，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棉袍很舊，破洞裡露出的棉花都是黑色的，掩不住發出陣陣奇怪的味道，他的頭髮倒是梳得很好，應該為了回府特意梳的。

  一向注重儀表的顧文軒被她打量得難受極了，無措地扯了扯爛棉袍。

  秦知曉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尷尬，忙調轉視線，對外面叫了聲，「賈媽媽。」

  「哎。奴婢在呢，世子夫人有何吩咐？」賈媽媽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卻不敢進屋，就在門口應著。

  「給世子準備沐浴湯。」

  「是。」

  秦知曉忽然想到，「你的衣物都放在庫房了，我去取。」

  她往外走了兩步，又轉身過來，「抱歉，我占了你的正房，你可以住東廂房嗎？如果你想住回來，明天我就換……」

  「不必，東廂房挺好的，和正房一般大。」顧文軒忙道。

  「哦。我給你找衣服去。」秦知曉好像被人追似的趕緊走了。

  顧文軒愣了好半晌，忽莞爾一笑。

  畢竟才十七歲，她是害羞了。

  不一會兒，剛才抬他回來的兩個奴僕被秦知曉叫進來，將顧文軒抬到了東廂房，裡面的床墊被辱都已經鋪好了。

  秦氏府醫提著藥箱子進來，仔細給他查看雙腿，好一會才直起身子，面色嚴肅。

  「如何？」秦知曉問。

  顧文軒本來有一絲期望的眼睛漫上哀怨，他清楚他的腳廢了，因為斷了就沒治過。

  府醫看了一眼顧文軒，斟酌道，「拖得太久，斷骨錯著位長起來了，想要矯正，就必須敲斷骨再接。」

  秦知曉想想就疼，但也只有這個辦法。

  顧文軒本無血色的臉更白了，「請問，敲斷重接是否能讓我站起來呢？」

  府醫猶豫，「在下只能盡力。但若白露姑娘醒了，她應該有辦法。只是，恐怕她的手使不上勁，不能矯正骨骼了。」

  「白露？」顧文軒看向秦知曉又有了希望。

  剛才李姨娘就說她身邊有藥王谷的人，妙手回春活死人，醫白骨說的就是藥王穀穀主。

  「您先給世子開些藥，將身體調養下，腿的事情需要世子與顧伯爺商議再定。」秦知曉衝著顧文軒安慰道，「明日可請太醫來看看。」

  顧文軒又燃起了希望，「好，聽你的。」

  正說著話，賈婆子回稟，「世子，世子夫人，沐浴湯已經燒好了，浴桶就放在了東廂房偏室。」

  秦知曉走出去，「去叫兩個丫頭來服侍世子沐浴吧。」

  「是。」賈婆子有些奇怪，難道世子夫人不趁機表現表現嗎？

  她可不敢多嘴，趕緊去叫被分來服侍秦知曉的丫頭。

  兩個丫頭一臉欣喜，本來就是府里二等丫頭，調來這裡後被當做粗使丫頭使喚，整天就掃地種花，主屋都進不去。

  誰知世子回來了，她們兩有用武之地了。

  「好好服侍世子爺。」秦知曉吩咐。

  「是。」兩個丫頭殷勤地福了福。

  抬人的兩個奴僕進來將顧文軒抬去偏室，兩個丫頭喜滋滋地跟了過去。

  就快到東廂房，忽然一抹身影撲了過來，一把抱住顧文軒，急急的叫著，「你們要帶文軒哥哥去哪！」

  喬露晞緊張的看向秦知曉，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弄得一群人很無語。

  「世子夫人，世子雖然斷了腿，可他還是您的夫君啊，您怎麼能這樣對他？他好不容易撿了條命回來的，怎麼能趕他走呢？」

  秦知曉：「……」

  她的臉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顧文軒怕秦知曉誤會，又怕傷到喬喬，很尷尬，可他沒有力氣將緊緊抱住自己的喬喬拉開，無奈，硬聲道：「喬喬，鬆手。」

  喬露晞一愣，梨花帶雨的看著顧文軒，委屈極了，「文軒哥哥……」

  顧文軒心一軟，「你誤會了，他們帶我去沐浴。」

  「沐浴啊。」喬露晞鬆開手，俏臉紅了。

  秦知曉默默打量她。

  李媚兒倒是給她好好的捯飭了一下，穿了條橘紅的窄袖百褶裙，外套一件無袖鵝黃百花穿蝶直襟夾襖，披了件銀白鑲嵌兔毛的披風，承得一張嬌俏的臉白裡透紅。

  喬露晞期期艾艾地走過來，衝著她福了福，淚眼欲滴。

  「世子夫人，露晞愚鈍，還請世子夫人見諒。喬喬見識淺薄，不通禮數，還請世子夫人不嫌喬喬，多指教喬喬。」

  秦知曉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混慣了沙場，最見不得這類哭哭啼啼嬌柔造作模樣。

  「喬姑娘言重了。我這人向來不太講規矩，更指教不了你。」

  喬露晞一怔，抿著嘴，抽抽噎噎半晌，竟衝著秦知曉跪了下去，「喬喬錯了，請世子夫人原諒。」

  秦知曉眉心一跳。

  這是什麼妖魔鬼怪！

  怪煩人的！

  顧文軒心裡著急，見秦知曉生氣了，又不好說喬喬，她是害怕得罪世子夫人，害怕錯了規矩。

  「喬喬，你先回去吧。」

  喬露晞跪在地上，猛然轉頭不敢置信地盯著他，那哀怨的眼神好像是顧文軒無情拋棄似的。

  秦知曉受不了這種場景，忙道，「喬姑娘幫世子沐浴吧。」

  說罷，轉身回房。

  喬露晞聞言大喜，忙站起來，走到顧文軒身邊，「文軒哥哥，我幫你沐浴吧。」

  顧文軒看著消失的秦知曉，再看一眼喬露晞，無奈道，「你也累了，有丫頭服侍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喬露晞眼淚又掉了下來,「文軒哥哥，我不懂規矩……」

  「不是不是。」顧文軒心一軟，拉著她的手，溫和道，「我這有這麼多人服侍呢，我是心疼你辛苦了。」

  賈婆子是個人精，看出顧文軒顧及秦知曉，畢竟人家是正房夫人，夫妻也沒圓房，就算是這位喬喬姑娘和世子有關係，但也要世子夫人點頭才行。

  她是了解世子的脾性的，人溫和善良，從不呵斥下人，便上前輕聲說，「喬姑娘，世子是替您著想，您是我們府上的貴人。但您是女兒家，沒名沒分的替世子沐浴算怎麼回事呢？」

  喬露晞臉一紅，「過去一個月，我都是做慣了的。」

  顧府下人臉色微變，都聽得出她話里的意思，就看世子的態度了。

  顧文軒蹙眉，「琪兒，帶喬姑娘回去。」

  站在一旁默默看戲的琪兒被點了名，上前托住喬露晞的手腕，勸道，「喬姑娘可別誤會，世子是愛惜您的名聲呢，明日您給夫人老爺及世子夫人敬了茶，一切就名正言順了不是？」

  顧文軒臉一沉，「琪兒！」

  他不是不給喬露晞名分，但不是這個時候，他不能對不起秦知曉。

  琪兒一臉說錯話的驚慌樣子，拉著面帶欣喜又羞澀的喬露晞就走。

  喬露晞還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一眼，不情不願地被拖走。

  「趕緊抬世子進去，水都涼了，你們兩仔細服侍，要注意水溫。」賈婆子忙道。

  她心想，這下世子院子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