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後門被堵

  秦知曉不知道寧九霄心裡彎彎道道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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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楚，此人有野心也有能力，只需遞把刀，他自會好好把握，若不然，便沒必要與其聯盟了。

  「孫韞寧才華出眾，做事穩妥機敏，你舉薦他絕不會失敗。」

  秦知曉擔心他覺得孫韞寧資歷不足，便仔細分析。

  「理由一，孫家在江南乃清貴望族，其曾祖父乃一代大儒，先帝都曾前往江南拜見求教，還親自賜匾於孫家。孫家子弟入仕者遍及江南，基本沒有人入京，因孫家人不願意蹚東京的渾水，因此，孫家背景非常強悍且關係乾淨。」

  「理由二，孫韞寧五年前就是金榜第三名的探花郎，然，為何如今還是區區正六品？正因他剛正不阿，不偏向任何世家勢力，本有兩次晉升機會都被宣平侯壓住，就這點來說，孫韞寧本就有資格晉升，也是最符合皇上的人選。」

  「理由三，倒賣官糧需要與戶部度支司勾結，度支司主管錢帛、糧科的收稅，因此，戶部任職的孫韞寧就更合適了。你可先舉薦他任度支司的五品寄祿官，此官位不受上下級控制，直接奉皇命可行高一級權利督察各方稅收，也不會被後黨重視而察覺。」

  「此案為皇上登基後首個貪贓枉法之大案。你們二人乃首功，起碼可連升兩級。我朝有以下一級暫代高一級職權以觀後效的習慣，因而，處置得當，孫韞寧完全有機會頂替舒妃親爹的戶部侍郎之位。如此，距離戶部尚書就不遠了。」

  有理有據，還擺出極大誘餌。

  秦知曉款款而談，雙眸灼灼，如璀璨星辰，「等此事完成，我還有後招，自會助你二人青雲直上……你、你盯著我看什麼！」

  被寧九霄湛藍幽深的眼神盯著一愣，秦知曉不明所以摸了摸臉。

  寧九霄回神，重重呼口氣，「你師從何人？」

  「我祖父和父親啊。」她又恢復嬌柔小女娘的姿態，一臉無辜又鎮定，無比坦然。

  「騙人！」寧九霄驚訝極了，「這可是權謀之術，你怎的如此精通？就算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也不一定比你謀劃得如此詭譎。」

  既然他看透自己懂，秦知曉拂去眼中朦朧，揚起一片清明。

  「我必須懂，否則，如何保護我秦家親人？你就說干不干吧？」

  「哈。」寧九霄樂了，「我不干，你還能自己把孫韞寧給舉薦了？」

  秦知曉冷笑，「你不干，我就自己查劫糧之案，待證據確鑿時，我敲登聞鼓，告御狀！屆時，照樣清洗戶部，照樣將孫韞寧推上那個位置！」

  「只是，這一切的功勞，便與你無關。寧大人，您區區武官六品，還比不上六品文官呢。」

  喲呵，敢當面諷刺他！

  寧九霄氣笑。

  「成。這事，我幹了。」

  秦知曉遞過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這是戚氏米莊給顧文豪的贓款，說是要交給太子的，由聚成行發出的銀票。」

  寧九霄接過，對她豎了豎大拇指，「你若是男子，定是蓋世之才。」

  秦知曉站起來，傲然一笑，「誰說女子就不能是蓋世之才？我曾祖母就是先帝年前第一位女將軍。我祖母、母親雖不是行武出身，也都曾披盔甲上過戰場。沙場之上，她們從不輸任何男兒郎！」

  寧九霄後悔極了，忙道，「好好，我錯了。我說錯話了。請秦姑娘見諒。」

  秦知曉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正月十五的約定，寧大人莫忘了。」

  待秦劍殺入朝堂，再讓天下人看看，女兒攪動朝堂風雲的手段比不比男兒差！

  「我怎會忘。我很想見秦劍呢。」寧九霄笑道。

  他真的很期待，不知，這位秦劍會不會就是……

  「對了，董昌就要入京受封了……」寧九霄忽然想到，但看到秦知曉聽到董昌兩個字，臉色驟變，有些不忍繼續說下去。

  「封什麼？說！」秦知曉瞪大雙眼，袖中拳頭緊攥，指甲深陷肉中，卻不知痛覺。

  「一品驃騎大將軍。」

  「他也配！」立春怒道。

  秦知曉雙眸淬冰，瞳孔泛紅，「還有什麼？」

  寧九霄沉著臉，「漓城守城將領共計八人，董昌說他們全部已認護城領兵不利之罪，奏請皇上裁奪，樞密使宣平侯沒有上呈皇上，直接下了命令，以玩忽職守罪將他們押送京城，擇日問斬。」

  竟然這麼急著殺漓城倖存的將軍們！

  董昌，這個叛徒，這個該千刀萬剮的罪人！

  秦知曉又急又怒，心痛如絞，眼前一黑，胸口被一股熱流堵得發慌。

  ……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爾鳶和立春驚叫著扶住她。

  寧九霄倏然瞳孔一縮，迅速靠向前，一股人的血腥氣撲鼻而來，不由驚愕，「你病得竟然如此重！」

  「大姑娘本就心力交瘁……」立春眼眶紅了。

  「胡鬧，那還吃勞什子奪命的藥裝病！」寧九霄氣得目露戾氣，「不能回顧府，秦府也不便回免得秦三夫人著急，你們就在這裡等下，我馬上去請大夫。」

  「不。馬上回顧府！」秦知曉掙扎著站直，抹去唇邊鮮血，發紅的眼眶滋生深沉殺意。

  她不能留把柄給任何人，若是顧府發現她深夜出府，雖然不能拿她如何，但流言蜚語會影響秦家，會影響淮鈺。

  淮鈺正在保國公府私塾讀書，要結識各世家公子，要在外面行走。

  她更不能回秦府，謀嫁原因其一，就是她要大殺四方，但要將秦府撇開。

  「你能行嗎？」寧九霄擰著眉，看著面色煞白的少女。

  他後悔說出實話，本意是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我無礙。」秦知曉借著立春和爾鳶的力量站直。

  余裊急匆匆的提裙上來，「姑娘不能走門出去了。」

  「為何？」

  「顧家二公子帶人將錦繡閣團團圍住了，說是您來這裡私會男人，要抓您呢。」

  顧文豪出手了！

  寧九霄蹙眉，「你出來被人發現了？」

  「按理不會，小門就在我們剛入府時住的地方，距離現在住的也很近，何況附近比沒有其他人住。晚上更是無人行走。我經常從那裡進出。」立春道。

  秦知曉微驚，哪裡出了紕漏呢？

  忽然，她猜到什麼。

  心頭被恨恨一剮，但她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心意，強忍著滿心怒火，「可還有其他辦法出去？」

  「他們來了很多人，後門也被堵了……」余裊看了一眼寧九霄，他用眼皮點了點，余裊知他同意了。

  「走，跟奴家走暗道。」余裊帶她返回屋內，在多寶架上挪動了一隻寶瓶，後面徐徐洞開一扇黑漆漆的門。

  秦知曉吃驚，果然，寧九霄和錦繡閣都不簡單啊！

  余裊點了一支蠟燭，「姑娘，隨奴家走。」

  秦知曉和爾鳶、立春走近暗室，發現裡面一應俱全，就是一間隱蔽的臥室。

  深處還有門，那就是暗道了。

  「這通往哪裡？」秦知曉好奇。

  「皇城司後門的小巷。」

  「皇城司！」秦知曉吃驚，扭頭看寧九霄正看著她，視線相對，都明白對方猜到了什麼。

  秦知曉背脊一寒，果真，她發現了他的隱秘！

  「我會讓焰風派個面生的隨從在出口處等你們。」寧九霄並沒說其他，接著問，「需要我幫你們回顧府嗎？」

  「不用。」

  只要能到顧府附近，她有辦法悄然進去。

  「走吧。」暗室門在背後緩緩關上，秦知曉緊跟余裊往密道深處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