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敲打姨娘

  「擋住，不見。」李媚兒扯散頭髮，鑽進被子假寐。

  琪兒知道姨娘要裝病，掀開棉簾帶著一臉笑容迎了出去，「奴婢琪兒見過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見諒，我家姨娘有孕身子又不好，睡著了呢。」

  「哦？」秦知曉嘴裡說著，腳步未停，「那我更要看看了，我身邊的白露醫術極好，正好讓她給看看。」

  琪兒身子一挺，堵在門口，皮笑肉不笑的道，「世子夫人，我家姨娘見不得風，您還是莫要為難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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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知曉撩起眼皮，「小小姨娘的奴婢都敢以下犯上，可見顧府太沒規矩。」

  琪兒只來得及哎呀一聲，就被人拎著衣領丟到一邊。

  白露撩起棉門帘，秦知曉邁腳進去。

  李媚兒緊閉眼睛，一動不動。

  秦知曉站在軟塌邊，背剪雙手緩緩道，「本郡主向來是睚眥必報的人，若有人敢害我，定不輕饒。」

  李媚兒睫毛抖了抖。

  耳邊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殺氣，「伯爺說昨晚顧文豪和戚氏給我下的藥是姨娘給的。若姨娘沒有什麼可狡辯的，那就不用再醒了。」

  「他胡說！」李媚兒被踩到尾巴，一下坐起來。

  死老匹夫竟出賣她！

  秦知曉一哂，撫裙落坐，雙手搭在扶手上，細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扶手。

  「不到半刻鐘夫人就熱情難耐了，如此厲害的媚藥唯有教坊司這種地方有。李姨娘你不是就從教坊司被宣平侯選入侯府，經過一番調教後贈予孝義伯的嗎？你假意幫伯爺，其實想一石二鳥，藉機拉下戚氏，好給你騰位置不是嗎？」

  李媚兒哼了聲，「與我無關，東西是老爺讓我尋來的，至於給誰害誰我可不知道。」

  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秦知曉輕哂。

  秋妍上前就是一個嘴巴子，打得李媚兒捂著臉懵了圈。

  敢害郡主，一個這嘴巴子怎夠。

  秋妍冷斥，「奴婢竟然敢在我們郡主面前一口一個我，不知尊卑的玩意！」

  「我……」對上秋妍冰冷的目光，李媚兒的話都噎了回去，這會老爺不在，她可不能吃眼前虧。

  裝了一副嬌弱的模樣，坐在床上彎了彎腰，「奴身體不適，不能行禮，請世子夫人見諒。」

  秦知曉勾唇淺笑，「敬不敬，行不行禮都不打緊，待你想行禮的時候恐怕已經死得和花語嫣一樣慘了。」

  李媚兒一驚，這是威脅她？

  她的人被堵在外面進不來，屋裡三個人凶神惡煞的，明顯就是來算媚藥的帳的。

  教坊司舞姬出身的她也習慣了假裝卑微，咬了咬牙，下了床，慢吞吞跪下，「奴婢叩見郡主。」

  秦知曉也不叫起，冷漠的語調就在她頭頂，讓她倍感壓力。

  「本以為你是聰明扶得起來的，特意將一整副御賜頭面賜予你，待你成為伯夫人那日帶著抬你身份，可惜……」

  天啊，皇上御賜的頭面！

  李媚兒心裡活泛起來了，腦海幻想著她身為伯夫人帶著那副富麗堂皇的頭面接受昔日卑賤姐妹的朝拜和羨慕的眼神，都忘了她這會跪在地上裝卑微了。

  她眉梢齊揚，嘴角微翹的模樣全落入秦知曉的眼裡。

  秦知曉話音一轉，「你是個不上道的。宣平侯調教的人不過如此。既然如此，本郡主也懶得與你廢話了。」

  秦知曉抬起手，白露托住她的手腕將她扶起，轉身就走。

  爾鳶睇地上的李媚兒一眼，「郡主，那副頭面是您賜給未來伯夫人，她既然不配，理應收回。」

  秦知曉應了嗯，「價值連城的寶貝可不能錯付蒙塵。」

  李媚兒猛抬頭，「世子夫人，奴婢錯了。」

  頭面事小，她是么蛾子毀了自己的夢想就麻煩了。

  秦知曉腳步停下，回頭看她。

  李媚兒很懂看人臉色，心知秦知曉是在敲打她，實際想收服她對付戚氏。

  趕忙恭敬地磕了個頭，「奴婢多謝世子夫人抬舉，奴婢願聽世子夫人調遣。」

  「地上涼，姨娘有身子可不能再跪著。」秦知曉含笑道，對秋妍使了個眼色。

  秋妍上前攙扶起她，「你燒高香了，我們郡主看重你。」

  李媚兒順勢站起來，彎著腰，「奴婢惶恐，適才奴婢不懂事，郡主大人有大量，請饒恕奴婢大不敬之罪。」

  秦知曉挑眉，是個懂眼色的，知道她不喜歡世子夫人的稱呼，跟著改口叫郡主。

  秦知曉復落座，「姨娘坐著說話。」

  李媚兒謝了坐了半邊屁股，「承郡主瞧得起，奴婢本該去叩謝郡主賞賜之恩的，可奴婢這身子骨不甚好……」

  「白露，給姨娘看看。」

  李媚兒愕然，白露上前抓住她的手搭脈一會，丟開她的手，對秦知曉道，「稟郡主，姨娘身子十分強健。」

  李媚兒背脊冒汗。

  真是半點空子都不讓鑽的。

  是誰說這位小祖宗嫁死人是為了苟日子的！

  無奈，老老實實道，「奴婢身份卑微，得了郡主賞賜欣喜若狂，但不敢去謝恩，怕夫人眼紅嫉恨，您是知道的，奴婢懷孕已經是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嗯，所以我才高看你一眼，你可以牢牢抓住伯爺，還將自己保護得如此好。戚氏不過商戶出身，不通文墨，甚是愚笨。不似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給了顧伯爺委屈人才了。」

  李媚兒驚愕的看著她，眼圈竟然紅了。

  沒想到偌大的顧府，懂她的竟然是這位望門寡。

  她的態度頓時真誠許多，「郡主儘管吩咐，只要奴婢做得到的。」

  秦知曉一笑，「戚氏和顧文豪好不容易得了嫡位，眼看兒子可以封爵，我一嫁進來世子這房有人了，想要封爵就得皇上下旨，我與戚氏自然水火不容，所以我願扶持你。你想靠伯爺寵愛坐上正頭娘子，難！戚氏是皇后下旨扶正的，想要休掉她等同打皇后的臉，伯爺不會這麼蠢。」

  她果然非常清楚。

  李媚兒更不敢小瞧她了，「郡主所言極是。」

  「所以，我扶你上位，只求我能安穩在府里住下去。我也有我的苦處，你懂嗎？」

  「奴婢懂。奴婢也痛心郡主的遭遇。」李媚兒忙道。

  「嗯，你懂就好。從此，你我便是同盟了。」秦知曉微笑站起來，轉身走了。

  李媚兒一愣，不吩咐她做什麼嗎？

  琪兒衝進來，「姨娘您沒事吧？」

  李媚兒擰眉，「她真會幫我？」

  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起碼知道了秦知曉不好惹，戚氏絕對不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