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秦知曉將秦貴妃送的兩箱陪嫁直接送到秦府。

  「大姑奶奶最疼的就是你，我每次入宮見她，都會不停問你的情況。這些寶貝，可不是賜婚後才準備的，而是積攢多年了。」孫氏嘆道。

  秦知曉心裡暖暖的，「我和姑母沒有見過幾面，這份厚愛我收得慚愧啊。」

  

  「大姑奶奶是王爺最疼的女兒，她和世子大伯關係最好，當初她不願意入宮為妃，世子大伯差點要助她逃出……」

  孫氏猛然住口，忙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鬆了口氣。

  「啊？有這事？」秦知曉驚訝極了，從來沒有聽說過。

  她好奇的挨著孫氏挽住她的胳膊，「三嬸說來聽聽，我只聽聞姑母當年艷名滿天下，其他不知道。」

  孫氏壓低聲音道：「我也是聽你三叔閒聊偶爾提到的。你三叔說大姑奶奶青梅竹馬的心上人是老王爺的義子、也是你父親的把兄弟。本來大姑奶奶嫁給他是板上釘釘的事，誰知道聖旨忽然來要她入宮為妃，大姑奶奶哭鬧了好一陣子。」

  秦知曉瞪大眼睛，「祖父義子？駱叔父？」

  孫氏點頭，「正是，當年他和世子爺一樣英明神武，可惜，大姑奶奶懷上五皇子那年，他戰死了。」

  秦知曉心頭沒來由暗暗生痛。

  又是被皇權拆散的戀人。

  「哎，其實，當年皇上要納秦家姑娘為妃也是意料中之事，老王爺和老王妃也早做準備了，特意從秦家旁系選了一位品貌俱佳的小姐養在咱秦府。沒想到皇上直接欽點了大姑奶奶，要不然，就該是那位孝義伯原配入宮了。」

  「啊，表姑奶奶本來是要入宮的？」秦知曉又驚了，這些長輩們的事沒人告訴她。

  「可不。那時孝義伯爺只是家中庶子，根本沒機會襲爵，後來在我們老王爺的提攜下，做到了兵部從三品侍郎。恰好孝義伯的嫡子犯了事，在我們老王爺舉薦下，皇上下詔封了他做世子，待老孝義伯死後就順利襲爵了。」

  說到這，孫氏心裡怒火又冒上來，「孝義伯府都是一群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

  秦知曉頷首，「原來如此。想來孝義伯爵府奪嫡的習慣早就有啊。」

  孫氏聽明白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顧文豪為了爵位設計殺了親大哥？」

  「多半是，只是，連帶糧草被劫是意外還是故意還未定論。」秦知曉點頭。

  孫氏恍然大悟，「天啊，顧府如此龍潭虎穴你怎去得！」

  秦知曉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敵營主帥營帳我都偷襲過的，還怕他不成？三嬸儘管放心。」

  秦峰在院子裡探了探頭，秦知曉向三嬸告辭直奔出來。

  「秦叔，有事？」

  秦峰點頭，「我義子回來了。大姑娘不是說要見他嗎？」

  秦知曉大喜，「好，到我書房。」

  「好。」

  不一會兒，秦峰帶著一位風塵僕僕的青年進來。

  青年乍一眼瞧見穿著茶白襦裙，面容精緻清麗的少女一愣，嚇得趕緊扯住衣袖抹掉滿頭滿臉的汗，噌噌鞋子上的泥，瞧著屋裡都不敢邁腳。

  「秦義哥哥，快進來。」秦知曉笑看有些靦腆青年。

  一聲哥哥嚇得秦義一顫，忙擺手，「小的不敢……。」

  秦義也是秦家軍陣亡將士的遺孤，十歲被送進秦府，秦峰瞧他機靈，很是喜歡，便將他收為義子，帶著他管理府外庶務。

  「都是自己人，你且坐下，我有重要之事讓你做。」

  秦義這才端正坐下，豎著一雙耳朵認真聽。

  秦知曉也不囉嗦，單刀直入，「我需要秦義大哥挑選幾位最可信之人，親自跑一趟漓城。」

  「好。大姑娘放心，我身邊有幾人機靈可信的，您儘管吩咐。」

  秦知曉從袖口扯出一塊粗麻布遞給他，「這是五十萬兩黃金及五千兩銀票、還有珠寶首飾等埋藏的位置。你帶人悄悄取出來，帶回京城在我們農莊分開藏起來。」

  秦義眼珠子瞪得溜圓，顫著手接過粗麻布，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秦峰同樣驚愕。

  都說漓城被屠，被洗劫一空，秦家居然能藏下五十萬兩黃金和五千兩銀票。

  秦知曉也很慶幸，這是從祖母開始留下的傳統，祖母過世後就是她娘負責。

  這些都是征戰繳獲的珠寶財物和每年盈餘的金銀都會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畢竟眼紅漓城的人太多，放在銀號里容易惹眼。

  「你們也知道，皇家從來沒有給過漓城軍餉，漓城經營、秦家軍的軍餉、武器煉製、撫恤金等都是由王府自行承擔。好在，祖母善於商道，帶著我娘努力經營才讓秦家軍沒有後顧之憂，才讓漓城百姓過上富裕的生活。」

  秦峰點頭，「老王妃出身天下第一富之家，經商手段了得，聽聞世子夫人也很厲害，二位是老王爺和世子的最佳助力。」

  「也因為如此，漓城成了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秦知曉沉聲道。

  「雖然，留下財產還算豐厚，但重建秦家軍和漓城遠遠不夠。這段時間，你好好思量，看我們適合做什麼營生。」

  「大姑娘想用這些來做生意？」秦義眼睛一亮。

  「對。但要暗中做，不能讓人發覺，我們要暗暗養精蓄銳，待有朝一日奪回漓城！」

  秦義興奮極了，「大姑娘放心，我馬上帶幾名忠心之人趕往漓城。」

  「你是生面孔便於動作。漓城如今被錢家管控著，你萬事小心，不用接觸秦家軍……打聽下將領們的情況即可，我很掛念他們。」

  說到漓城的將領和百姓，秦知曉心情沉重。

  她一走了之，漓城倖存的秦家軍還不知道會不會被錢家人為難。

  還有漓城的百姓，他們很多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秦知曉想想就心如刀割。

  可她，暫時無能為力。

  「明白。」秦義抱拳，「大姑娘放心就是。」

  秦峰從震驚中回神，「東京的商事，大姑娘有什麼想法嗎？加上皇上賜的農莊一共五個農莊可以自己耕種，外加三間鋪子收租，這樣穩是穩，就是賺得少了些。」

  「先按之前的事情做著，東京不可太惹眼。」

  「屬下遵命。」秦峰能感覺到大姑娘不是池中之魚，定會做一番大事。

  兩人都有種雄心勃勃的激動，他們可以彌補無法與秦家軍一起浴血奮戰的遺憾了。

  翌日，秦知曉本想用完早膳就回顧府，誰知門房來報，沈大將軍求見，欲向秦氏英靈祭拜。

  「快請。」秦知曉整了整妝容，疾步往祠堂邊上的靈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