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沈肆聽出頭

2024-06-28 05:08:41 作者: 奕斐

  沈肆聽的眼神太過凌厲,瞪的王齊銘脊背發寒。

  王齊銘還以為,這沈肆聽是因為自己冤枉了竹清歌而生氣,於是趕緊跟著竹清歌的話開口:「冤枉了郡主,老夫內心自責至極,定會好好補償郡主。」

  見沈肆聽還是沒反應,王齊銘又緊忙開口表示自己的誠意:「老夫雖然退朝許久,但有一珍藏多年的金披風,是當年太上皇贈與我夫人的,如今夫人去世已久,那披風老夫留著也沒有什麼用,郡主容顏傾城,定與那金披風很是搭配。」

  金披風?竹清歌記得那件披風,全手工縫製,每一處都是用金蠶絲劈開分成兩條,刺繡出來,這樣秀出來的圖案更加細膩逼真,活靈活現。而且上面所有的裝飾都用的最上等的寶石珍珠,非常珍貴。

  王齊銘直接下了老本,直接將府上最珍貴的東西拿出來送人。

  沈肆聽是什麼人?若拿普通的珠寶來糊弄他,這只會讓他更加生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面對沈肆聽這樣難以捉摸的對象,更加要謹慎。

  但見沈肆聽的情緒還是沒有好轉,王齊銘心裡一緊,咬了咬牙,又道:「只有一件披風自然是不夠的,畢竟郡主受陛下蒙恩,好東西自然是不缺的……老夫還有一隻古法琉璃的酒杯,通體透明,月光下透著螢光,也一併贈與郡主,以示誠意。」

  琉璃月光杯?竹清歌在心裡暗自拍手,這波賺了不少啊。

  沈肆聽就板著臉的這會兒功夫,已經逼得王齊銘拿出了五件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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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王齊銘實在是被逼無奈,他苦澀地開口,滿是心酸:「老夫退隱多年,家中能拿出這些已經是極限,自然是和沈大人您比不了,不管郡主是否看得上這些東西,但已經是老夫的全部了,若是還不行,老夫的這條命,您就拿去吧。」

  他從前邊知道沈肆聽是多麼難搞的人,但一直沒有過正面的交集,如今一番事情,讓他徹底怕了。

  「命?」

  聽到這裡,沈肆聽才懨懨地抬了抬布滿陰霾的黑眸:「行啊,王老爺要送,本督便收下了。」

  王齊銘赫然愣住,他怎麼也想不到沈肆聽竟然肆無忌憚到了這種地步?他好歹是前太傅,是他說殺就能殺的嗎!

  竹清歌也蒙了,不對啊,事情若是這樣發展下去,不就亂了套了?

  她眼看著沈肆聽掌風聚力……這傢伙玩真的?她趕緊鬆開王齊銘的胳膊,去拽沈肆聽的手:「沈大人這是何苦,我同外公的事情不過是自家人的小打小鬧,我知道沈大人是為了皇家的顏面著想,但是遠不至死,還請沈大人原諒。」

  竹清歌手柔軟,帶著淡淡的溫度,原本湧上頭頂的怒意,似乎在她拉住他手腕的時刻,一下子便退了回去。

  奇怪。

  沈肆聽蹙著眉頭看向竹清歌,這個女人,越來越能影響他的情緒了。

  見沈肆聽的臉色好轉,竹清歌和王齊銘皆鬆了一口氣。

  「多謝沈大人寬宏。」王齊銘現在一心只想送沈肆聽離開:「時候也不早了,沈大人不如早些回去休息,今日實在太麻煩您了。」

  竹清歌跟著點點頭:「沈大人,我送您出去吧。」

  離開王府的路上,竹清歌美滋滋地想著自己剛意外收穫的幾件寶貝,各個都是足以傳家的珍貴,以後慢慢攢著,她要將自己的郡主府,變成一個寶藏庫。

  竹清歌唇角上揚著,全然沒發現沈肆聽鐵青的臉色。

  直到二人走到一個小巷子,竹清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猛地拉住胳膊,給拽了進去。

  巷子狹小,但足夠讓兩個人活動,且不會有其他人看見。

  沈肆聽的臉色很難看:「為達目的,不惜劃傷自己?」

  竹清歌這才反應過來,沈肆聽是因為之前她為了制裁王碩,不惜裝出自己遇到刺客了那件事。

  「哎呀,都是小傷口,連血都沒怎麼留。」竹清歌說的很輕巧:「我有分寸的。」

  沈肆聽蹙眉。

  他不過是離開了金陵幾日,一回來便聽見探子告訴他竹清歌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

  「給本督看看傷口。」沈肆聽說著,抬起竹清歌的胳膊,卻不敢過分用力,而是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袖口捲起來。

  那傷口確實比較淺,這幾日的恢復已經長好,但還是有一道褐色的疤痕,很是顯眼。

  「沈肆聽。」竹清歌竟從沈肆聽的眼底看出了幾分自責,她蹙眉,這件事根本和他無關,他為什麼要自責:「我沒事的。」

  「你是本督的女人。」沈肆聽輕抬起眼,那雙往日裡波瀾詭譎的黑眸,此刻卻繾綣著溫柔和小心:「沒有本督的允許,你不能讓自己受傷。」

  末了,又篤定地補了句:「就算是割破手指都不可以。」

  竹清歌癟了癟嘴,雖然嘴上不肯服軟,但心裡卻在一點點塌陷下去。

  「真是有夠霸道的。」竹清歌抱怨著,一邊將自己的袖子扯下來:「對了,你今日怎麼會忽然過來?」

  「本督在宮裡辦事,看到錦瑟從太醫院出來眉頭緊鎖,便叫來問了問。」

  聽沈肆聽這麼說,應該是陳太醫做不出解藥,所以錦瑟才皺著眉頭的。

  「所以,你就來幫我咯?」

  沈肆聽薄唇輕抿,看著竹清歌時,眼底極盡寵溺:「以後有任何事情,直接讓錦瑟來找本督。」

  竹清歌自然知道沈肆聽的能力,不論她遇到什麼難題,沈肆聽都能輕鬆化解。

  可竹清歌不想這樣。

  「我知道你厲害。」竹清歌抿著唇笑笑:「但是復仇是我的事情,我想從頭到尾,靠自己的雙手,處罰每一個罪有應得的人。」

  看著她的這份篤定,這份堅決,讓沈肆聽忍不住恍惚,他眼底忽然微不可查地閃過一分脆弱,但那脆弱轉瞬即逝,速度快到連自己都難以察覺。

  這樣倔強的竹清歌,果真和季琢一模一樣。

  可季琢死在了她昂首不敗的那個春天,當年他得到消息後,快馬加鞭趕到季府時,看到的卻是季琢冰冷的屍體,和圓瞪的雙眸。

  沈肆聽永遠也忘不了那時的感受,就好像有無數吃人的螞蟻爬上他的心頭,將整顆心臟啃食殆盡,又順著血管爬到了他的五臟六腑,一口一口地咬著,身體的每一寸都痛得令人窒息。

  那是他多年來的噩夢,就因為他晚了幾分鐘,便徹底的晚了那一生。

  想到這裡,沈肆聽再也忍不住,伸手便將竹清歌狠狠地摟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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