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司無端的懷疑
2024-06-28 05:03:27
作者: 奕斐
在場的氛圍再一次變得凝重起來。
司無端在正坐之上,冷冷點頭,示意竹清歌繼續說下去。
竹清歌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個人,最後篤定地停在了柳兒身上。
「我昨日進來查看時,在《戰壕圖》畫架的旁邊,發現了這個。」竹清歌說著,便將懷裡那塊軟紗拿了出來。
趙公公接過去,檢查之後又遞給司無端查看。
柳兒見狀,大驚失色,甚至還沒人發現那塊軟紗是她的,她便自亂陣腳地低頭在自己的裙擺上尋找。
直接被沈肆聽看見。
「柳兒姑娘。」沈肆聽低沉陰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甚至不用他說什麼,只是這樣猶如惡魔的喚了一句,原本就非常緊張的柳兒,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聲音打顫道:「不是!那不是奴婢的!」
「是不是你的檢查一下便知道了。」
沈肆聽擺了擺手,幾個侍衛便進來將柳兒架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大家看了她裙子的每個角度。
果然,發現了一個缺口!
柳兒臉色煞白,跪在司無端面前顫抖不已。
事到如今,卻仍舊嘴硬。
「不是的……陛下明察……這和奴婢沒有關係……」
眼見著柳兒如此沒有出息,竹詩意恨鐵不成鋼,但柳兒是她的人,牽連進去恐怕也會連累到她。
竹詩意生氣,卻也只得開口:「不過一塊碎布,若是有人刻意構陷,扯了柳兒的衣服胡說八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竹清歌冷冷道:「首先,昨日我和柳兒姑娘沒有任何接觸機會,在場的很多人都能作證,就算是剛才,我從來到殿內便一直跪著,從未起身,如何從柳兒姑娘的身上扯下這塊軟紗,用來構陷?」
事已至此,竹詩意再想不出狡辯的理由。
她原本還想在撐一撐,快餘光瞥見司無端的神色,早已不耐煩,繼續糾纏下去對她而言並無好處,便乾脆狠狠扇了柳兒一巴掌,氣憤道:「你這丫頭!竟敢擅入藏經閣!害得本宮險些冤枉了自己的姐妹!」
柳兒被這一巴掌扇傻了,但她心裡清楚,擅入藏金閣不過是打幾板子的事情,就當是替主子受過了。
柳兒跪在地上,神色恐懼:「奴婢只是見這藏經閣內即便深夜也燈火通明,很是好奇,便進去看了看,卻不知竟會釀此大錯,請陛下降罪。」
「陛下。」竹詩意也站出來打圓場:「不過是柳兒不懂事,誤闖了禁地,臣妾自會帶回去好好管教的。」
面前這些人的一唱一和,你爭我斗,看得司無端很是疲倦。
這畫被人換過,他一眼便瞧得出來。
但在場之人,從頭到尾都沒人說出換畫之事。
他沒有那麼多耐心去聽了。
司無端猛地拍案,驚得在場人紛紛跪地。
「夠了!」
唯有沈肆聽,玩味地偏了偏頭。
原來司無端也發現了。他輕笑,卻適宜地詢問道:「陛下不必惱怒,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奴才,讓微臣打發了便是。」
司無端在意的根本不是什麼奴才,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兒,冷聲問道:「只是看看?什麼也沒動?」
柳兒瑟瑟發抖,悄悄看了一眼竹詩意,她更加不敢說實話了。
「回……回陛下的話……奴婢……奴婢什麼也沒有動……」
「放肆!」司無端直接起身,盛怒之下的氣場極其瘮人:「欺君之罪,朕現在就摘了你的腦袋!」
「陛下饒命!」柳兒嚇得冷汗涔涔,渾身都顫抖不已,哆哆嗦嗦半天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說!這畫究竟有沒有被動過!」
「有……有被動過!」柳兒已經被嚇傻了,有什麼說什麼,一絲都不敢隱瞞:「是……昨日……貴妃娘娘不小心碰翻了畫架,畫布摔在地上,就被桌角撕碎了……」
柳兒說得斷斷續續,重重地喘著粗氣:「娘娘怕陛下您怪罪,便想將此事嫁禍於人,所以深夜假傳旨意,將竹清歌騙去藏經閣,又……又刻意讓那守夜僧人看到,好將罪過都推到竹清歌的身上。」
「柳兒!」眼看著事情敗露,竹詩意再也忍不住,上前一腳將她踹翻在地,憤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究竟受到誰的指使,要來陷害本宮?!」
司無端根本不在意誰指使了誰。
他黑眸低沉,夾雜著道不出深度的偏執。
「畫,被毀了,是麼?」
竹詩意還在掙扎:「陛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閉嘴!」
竹詩意被這狠狠一吼給嚇到。
陛下過去從未這般凶過她的!
竹詩意就這樣呆愣在原地,不敢再言語。
「朕在問你話。」司無端冷聲地提醒柳兒。
柳兒連忙點頭。
「回陛下的話,那畫確實被毀了,奴婢親眼看見那畫被撕扯成了兩半的!」
至此,矛頭便再一次指向兩竹清歌。
既然畫被毀了,能重新拿出來一幅一模一樣的竹清歌,變成了最有問題的人。
司無端的目光落在竹清歌的身上,一雙劍眉蘊藏著銳利的黑眸,讓人窒息。
如此一來,竹清歌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請陛下恕罪,小女到了藏經閣,發現自己被人刻意陷害,心下慌亂害怕,才想出這麼個辦法。」
尾音落下,屋子裡再無人說話。唯有冷風從窗戶縫裡鑽進來,吹得人陣陣發寒。
良久,司無端才堪堪開口。
「這畫……」他的聲音非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心裡發顫:「出自何人之手?」
此話一出,竹清歌的心便緊揪起來。
司無端能如此逼問,自然是看出這畫和原畫的區別。
他大概發現了這畫的端倪。
甚至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若竹清歌承認這畫是她畫出來的,一定會讓司無端更加懷疑。
就司無端的性子,他從前恨透了季琢,所以才如此殘忍地害死她。若是出現一個同季琢非常相似之人,恐怕也會成為他的刀下亡魂。
「這畫……」竹清歌道:「是小女找城外的一名畫工完成的。」
這個回答司無端自然不會滿意,他繼續逼問道:「此畫工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既然是昨夜趕工完成的畫作,說明今日定還在城中,你將信息說出,朕差人去尋來。」
竹清歌心裡無比崩潰。
這司無端到底發什麼瘋?不過是一幅畫!他難道還能從一幅畫聯想到季琢沒死?
可季琢死的有多慘,明明只有他最清楚!
這些問題竹清歌一個都答不上來,她跪在地上垂著頭,耳邊響起一陣低沉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