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喜歡一個人的原因沒那麼複雜

  「是那天的公益演出，我跳舞的視頻。」袁潔回復得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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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宵野猜測應該是當時，舞蹈學校在劇場裡架設了攝像機，「你是想讓我設法將這段視頻，也一併送給那個女孩子？」

  「是的，我覺得用U盤拷貝一份就可以。」袁潔甚至連具體的操作方法都已經想好了。

  「考慮得真周到~」莫宵野回復了這條後，才發現句末是一個「~」符號，這是對無防備之人才會用的，覺得比通用的標點符號，顯得更加親切活潑一些！

  「我能給你發語音嗎？」袁潔主動問道。

  莫宵野不禁一愣，預感到對方八成是要開啟一個新話題，「當然可以。」

  袁潔的語音，是在幾分鐘後才回過來的。

  莫宵野看到對話框中所顯示的語音進度條不算短：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多的話要對我說？！

  點開之後，很快便聽到了袁潔的聲音，與第一次在醫院見到她時聽到的一樣：軟軟糯糯的，溫柔又好聽。

  「知道嗎？其實當我看出來游卓然對於你，是懷著與對其他人都不一樣的關心時，我心裡是不服氣的，甚至想追去問你一句憑什麼？！之前從未聽他提起過你的名字，所以當我在醫院看出他對於你的態度，是透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時候，所受到的刺激與衝擊是加倍的！」

  莫宵野聽了語音，才知道此刻她其實是在向自己傾訴！話題還是沒繞開游卓然，可似乎又不全然是在討論他這個人。仔細揣摩：袁潔本可以任由這些所謂的「心裡話」爛在肚子裡，向「情敵」坦露並非常規做法，可她還是這麼做了，可見其並不認為會遭到笑話或是嘲諷。

  這難道是出於對我人品的認可？莫宵野一時不敢確定，見對方又發來了一條的新語音，可見她似是並不在意能否收到即時回復。

  「自小我是被家長、老師寵愛著長大的，加上舞蹈專業素質還算不錯，一直都挺自信的。有一次，去父親所在派出所找他拿鑰匙，無意間見到了阿然，我承認對他是一見鍾情！可我也不傻，看得出來他對我其實沒什麼愛慕之意......可我並不在意，只覺得人與人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甚至對於有時候他刻意與我拉遠距離，我都選擇了自動忽視......」

  莫宵野從她的這段語音中，確認了一件事：游卓然工作單位的所長，正是袁潔的父親！

  「直到我看到他看向你的那種眼神，以及他好像特別害怕惹你生氣的那種態度，我才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機會，甚至沒有繼續爭取的必要了......一開始，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對你那般長情？直到最近，我看到你對待整理遺物這項工作的態度，以及你對於遺屬和逝者的那種上心程度，我好像突然明白原因了。」

  莫宵野見她沒有繼續發來新消息，覺得到了自己的回覆時刻了，同樣選擇了語音的方式，覺得聲線可以體現個人的實時態度！

  「袁潔，你的語音我很認真地聽過了。我想說的只有一點：喜歡一個人，未必是因為這個人有多麼優秀，而是因為在某個瞬間在此人身上，看到了讓自己深受觸動的一個點，僅此而已。」

  莫宵野更願意相信：之所以會喜歡上一個人，要麼是在他（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性格里特別缺失的某部分，要麼就是一瞬間的感覺而已。而這種感覺，可能源自對方的一個蹙眉，或是一個眼神，更像是某種「玄學」！

  一生之中，你我能遇到各種在不同領域的出眾之人，卻並不會喜歡上他們之中的大多數！所以，專業能力出眾，並不是決定是否喜歡對方的絕對因素。

  至少，莫宵野不認為游卓然會對自己上心，是「自己對待遺物整理工作特別虔誠」的單一理由......

  彼此相識多年，應該是在成長過程中的某一瞬間，有什麼點打動了他，才埋下了這顆種子。

  莫宵野隱隱猜測：是在學校禮堂替鍾愛發聲的那一次！

  至於自己為什麼會喜歡游卓然？莫宵野覺得大概是因為回到故鄉後，他是第一個主動靠近，願意給予自己尊重和理解的那一位。與他在崗位上是多麼的英勇無私，似是沒有必然聯繫。換言之：不是因為「他的專業能力優秀」，自己才喜歡他的。

  「你說得有理，大概是因為我初步接觸到你的這一職業，生出了一種濾鏡視角吧，導致我誤解了男女之情滋生的必要條件。」袁潔的語氣之中儘是坦誠。

  莫宵野聞言，突然意識到：原來，截至目前，往來於彼此之間的語音，也是一場優質對談啊！因此，看到了每個人對於愛情的不同理解。儘管這個話題，確實還是提到了游卓然，卻並不局限於他這個男人，而是延伸到了更深層次。

  「我想：以後我們可以聊的話題，應該還有更多。」袁潔又發來了一句。

  「同感~」莫宵野回得迅速，「待我將簽名照和U盤，拿去殯儀館焚燒過後，再給你發信息~」

  「好~」最終，是袁潔主動結束了這場對話。

  待鎖屏了手機後，莫宵野再次來到了陽台，盤腿坐在地墊上，回想著剛才與袁潔的對談內容，竟然有些慶幸因為游卓然而結識了她！

  不禁琢磨：自己會選擇回到家鄉，算不算一種冥冥牽引？或者是命運對於自己的一種「治癒」方式？

  它讓自己重遇故人，結識新人，與這個世界形成重新聯結，而不是故意去斬斷一切，表現出一副「無論對什麼，好像都感到挺失望」的模樣？

  翌日，特意去了一趟殯儀館，將簽名照和U盤一併在焚燒區燒掉之後，莫宵野按照與袁潔的約定，發信息將此事告訴她了。

  自駕離開殯儀館後，又去花鳥市場溜達了一圈，買了一大束雛菊，而後前往游卓然的公寓。

  進門後，徑直走向餐桌，將花束插進了這棟房子裡唯一的花瓶內，微微俯身，輕輕嗅了一下花束的香氣。

  特意挑選了這束綠色雛菊，完全是因為被它的花語打動了：「珍藏在心中的愛」！

  頻繁出入這裡的目的，似乎是為了去那間訓練室練習，莫宵野覺得自己對於練習拳擊，貌似已經有些上癮了。

  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走進訓練室，回身準備關門之際，突然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此刻，門後正立著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