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白糖

  「分不分家再說，這添了人口，那邊也不夠住啊。」

  這倒是實話，娘生了孩子，總要找幾個伺候的，他還罷了，老鐵一個成年男子，住在一起是不方便。

  「家裡事，娘子做主就好，這石磙子不輕啊，一會讓小黑來拉。」

  話音剛落，就聽到樹下一聲長鳴，小黑尥著蹶子，這也太精了，它平日跟著阿生，能聽懂很多話，而雲苓的新歡是一頭小灰驢，性格很溫順。

  「小黑要是不願意，就牽大黃牛吧，它勁大。

  

  趁他去牽牛，雲苓去了庫房，甘蔗都堆在這裡，除了家裡種的，還有空間出產，都混在了一起。

  」這些都洗淨晾乾了，你看看有沒有發霉的？」

  阿生雖然來過這裡，卻沒有發現多了很多！也沒見過甜杆能榨糖，可娘子說行肯定行，自己幫不了別的忙，前期準備就做的細緻一些。

  「很好，現在萬事俱備，可以動手了。」

  黃牛被牽了過來，還蒙上了它的眼，阿生負責放甘蔗，老鐵負責牽牛，她跟海英就用桶接著，

  石磙子緩緩的轉動著，甘蔗里的汁水被榨了出來，流入了底下的木桶里，雲苓用小碗接了一些，遞給了阿生，

  「嘗嘗吧，這就是甘蔗汁，夏天最熱的時候，放上點碎冰，肯定很好賣。」

  又招呼大家都嘗嘗，

  「這個汁還真甜啊，比蜜糖還要好吃。」

  「嗯，沒有發麻刺嘴的感覺，還有一股子清香。」

  海英難得沒懟老鐵，意見統一。

  「那當然了，這就是甘蔗的香味，今天把這四口大缸裝滿，明天就開始熬。」

  因為人手少，得一步一步來，不能太著急了。

  不一會，她就跟老鐵換了個位置，老黃很乖，幾圈下來就不用管了，踏踏實實的轉圈圈，可比犁地輕鬆多了。

  二柱回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晚飯，看著紅光滿面的爹，雲苓知道，自己的診斷沒錯，娘是真的懷孕了。

  「兩個，春暉堂的文郎中說了，嘿嘿，你娘肚裡有兩個娃，」

  還是雙胞胎？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空間，這是玉漿神還是爹厲害？

  「我娘她還好嗎，今天吃飯沒有？」

  「吃了，你姥知道後，就去下了面，吃了整整一大碗呢，你姥讓我告訴你，別擔心娘，她會照管好的，這是侃兒給你的信，怎麼都是曲里拐彎的字。」

  那是英文好不，她倆的話不能外泄，只好用這種方式來溝通了，即便落入了別人手裡，一個字也看不懂。

  她先是恭喜調侃了一番，娘有孕，她的擔子就輕了，萬一生下了弟弟，某人就徹底自由了。

  「替我恭喜阿生，有了小舅子，入贅大概能取消了，乾娘在我身邊，你就一萬個放心吧，聽說你可能多個小媽，此事還得慎重處理，以這裡的律法，爹娘要兒死，兒都不能不從啊。」

  雲苓愣了半天，剛才的喜悅消散了大半，她的婚事老太婆沒辦法插手，就是因為這條律法。

  「這是我們師門的文字，不能讓旁人知道。」

  阿生一聽，也伸過了頭，果然是曲里拐彎的。

  「我今天回來，就是告訴你這個消息，也讓你放心，明一早爹就去李家村，給你舅舅幫忙。」

  離開也好，既然解決不了，冷處理就是最好的辦法，她從荷包摸出了一張銀票。

  「身上沒錢吧？這個你帶著，不許給那邊用。」

  「不要，我有吃有喝乾嘛要錢？就是這輛車也打算交給你舅舅，爹只管出力氣。」

  他想了一路，自己身無分文，看娘能打什麼主意？

  雲苓一下子樂了，這是自斷後路啊，看來決心不小，反正跟著外公也短不了吃喝，不帶錢就不帶吧。

  「我們今天榨出糖汁了，石磙子很好用，你忙了那麼久，去看看吧。」

  來到糖作坊，阿生趁機說了買地的事，二柱盯著他看了一會，

  「我就是有兒子了，你也是這家的頂門大哥，他們是你的弟妹，阿生，從入贅的那天起，你就是我兒子了，買地行，分家想都別想。」

  「爹，我知道了，我也不是想分家，只是添了人口，家裡得弄得寬敞些。」

  「這還差不多，這就是糖汁嗎？真甜啊。」

  「是啊，甘蔗榨出來的，你打的石磙子很好用，間隙正合適。」

  二柱看著裝好的設施，也是新鮮的不行，原來是這樣用的，跟他的想像不太一樣，阿生還給他示範了一下，

  「能給你娘帶點不？這個比蜜好吃，」

  看著嘩嘩的蔗汁，他第一個想到了娘子，

  「不行，娘不能吃太甜的，對肚裡的孩兒不好，」

  二柱一聽，立馬作罷，圍著九口大鍋轉了起來，

  「這個是用來熬糖汁的，要把水分熬干，最後才能成糖呢。」

  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二柱並不多問。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爹就出了村，看著遠去的驢車，雲苓他們也回去幹活了，今天要熬糖。

  阿生負責生火，九個灶眼啊，他是來回地跑著，熬糖的火候很重要，大了會糊，而小了又熬不干。

  他們三個就負責攪拌，不一會就滿頭大漢，正在手忙腳亂時，牆外傳來了叫門聲，

  「阿苓，阿苓開門。」

  「是枝兒娘，我去看看，」因為種甘蔗，這段時間都放了假。

  「我看作坊冒煙了，你們開工了嗎？」

  「大嬸，快進來，還沒有正式開工，你來看看，」

  攪糖她是熟手，很快就掌握了要領，多了人手，他們也不太狼狽了。

  「這個糖比麥芽糖稀一些，所以熬製的時間也長，」

  「你娘不在家嗎？我剛才在那邊叫了半天，」

  「嗯，我爹送她去了姥姥家，可能要住上一段時間，以後作坊這邊我來管。」

  「你娘真會躲懶，這新式東西咱都不會，你還得好好教啊，嬸子們都很笨。」

  她其實很忐忑，這段時間掙了錢，在家腰杆子都直了三分，誰也捨不得這份工，可東家要重新招人，她們心裡都急得不行，

  昨天種甘蔗時，她還問來吳氏，她也說不上來，今兒看到冒煙，就急忙跑來了。

  「以前能幹的，這個就能學會，嬸子，待會你幫我問問，誰想回來，明天一早就來，工錢跟以前一樣，若是掙錢多了，再給大家漲點。」

  蔗糖成本低一些，她也想讓大家多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