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單騎偏能下濮陽
2024-06-27 14:32:13
作者: 烽煙煮酒
「派誰去能威脅到劉岱,迫使其退兵呢?」賈詡嘆道。
皇甫奇親自去?那不可能,他要去也是去梁國戰場。
派將領領兵去?去多了,誰來看守雒陽?誰來震懾袁術?誰來盯著城內宮內那些居心叵測之徒?
賈詡此計絕佳,但一支有能力迫使劉岱回頭的兵馬,這是此計能成的先決條件。
皇甫奇望向簡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簡雍深感理解,連忙起身道:「大將軍之難處,我已知曉,錢糧之事,趙國絕不再求……」
「不!」皇甫奇搖頭:「本侯不是急著趕你走,而是想問你。」
「他劉玄德,要多少糧?」
「什麼!?」
滿堂皆驚。
都這局面了,還送糧給劉備?
難道是,要寄希望於劉備?
可這也不靠譜啊!
劉備在盧植提拔之前,最大的官職也就做到六百石,才跟個管兩百人的曲軍侯一樣大。
至於他在鎮壓黃巾時期的那些功績,莫要說跟皇甫奇相提並論,就是跟他手下諸將,都無法對比!
如此關鍵之時,舍下重金,寄托在這麼一個未知的人身上,豈非兒戲?
於是乎,在皇甫奇說出這話之後,堂中的賈詡、鍾繇、蓋勛等人紛紛目光一縮。
就連舉薦劉備的盧植,都有些躊躇,唯恐劉備壞了大事。
皇甫奇看破了他的心思,笑道:「盧公放心,我敢給糧,不是因為您,而是因為他是劉玄德。」
簡雍驚問道:「大將軍亦知我主麼?」
「草莽之中,亦有英雄。」
「但令主是與不是,還需今朝去論證了。」
皇甫奇目視對方:「這糧,憲和你是敢要,還是不敢要呢?」
「為糧而來,驃騎信任,豈有不敢要之說?!」
簡雍長揖一禮,道:「為征兗州,如果可以的話,我主打算添戰兵、輔兵共萬人,需糧十萬石。」
「兵馬遠征,不比駐軍,沿途損耗厲害。」
「要軍士賣命遠征,單有吃的只怕不夠,軍餉又哪能少呢?」
皇甫奇搖了搖頭,道:「我給他二十萬石糧,兼戰馬五百、駑馬三千。」
「君侯!」鍾繇忽地起身,隨後又搖頭嘆氣,重新坐了回去。
簡雍再次作揖:「多謝大將軍!」
皇甫奇又對盧植道:「盧公要是有空,可以親自督糧。」
「正是我心中所想。」盧植正色點頭。
皇甫奇傾注信任,他也擔心劉備把事辦砸了啊!
趙國與河內,只隔著一個魏郡。
皇甫奇當即下令,開河內糧倉,途經魏郡,以最快速度送到趙國劉備手中!
簡雍興奮不已,晝夜快馬,奔馳回趙,告訴劉備喜訊。
啪!
劉備幾乎一巴掌拍碎桌案,激動起身:「驃騎亦知天下有劉備麼!?」
「這小子做人痛快啊!」張飛哈哈大笑。
「三弟不得無禮,他可貴為驃騎!」關羽瞪了一眼,旋即捻須道:「不過,他這般器重,我等不能叫他失望啊。」
「死活得在劉岱背後撕下一塊肉了,痛得他嗷嗷叫!」
張飛當即向劉備請命:「兄長,俺們自有二百騎兵,麾下也有不少遊俠兒會騎馬。」
「等明日驃騎馬到,給俺湊七百騎兵先行。」
「只要跑得快,那邊守軍反應不及,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再說!」
「頗為可行。」簡雍表示贊同,並道:「即便戰馬送到,其餘人接到消息還有個時間差。」
「翼德趁此機會前行,兗州那邊無法斷定我們是敵是友,翼德亦可見機行事。」
聞言,劉備輕輕點頭,囑咐張飛:「務必小心行事,莫要貪功壞了性命!」
「兄長放心!」
次日,皇甫奇果然說話算話,馬匹先一步送到。
張飛興奮無比,領著騎兵離了邯鄲,徑直向南。
關羽則道:「兄長,事情緊急,容不得我等招兵慢煉。依愚弟之見,不如全招輔兵?」
輔兵跟戰兵有很大不同,戰兵是要上戰場廝殺拼命的,對士兵要求高。
而輔兵的任務,則是行軍時為戰兵攜帶甲冑、衣被、食物,駐軍時負責搭帳、做飯、製造器械;
作戰時跟著搖旗吶喊、照顧傷員;等到占領城池時,守城他們可以,在上面放放箭、丟丟石頭,那還是能夠勝任的。
關羽認為,臨時招的戰兵,戰力拉胯,空有數量沒有戰力。
倒不如將這些錢糧,增強現有戰兵。
一是輔兵佐助,二是提高待遇,求精而不求多。
思索一番,劉備點頭應允。
另一面,張飛迅速地穿過了魏郡鄴城一帶。
魏軍是大郡,按人口規模算是趙國數倍,鄴城更是天下數得著的大城。
但是,因為距離河內太近,直接跟皇甫奇接壤。
所以,魏郡太守哪怕內心向著袁紹,他也不敢真的跳出來表態——畢竟,皇甫奇就在他隔壁,那些兵馬可不是跟他說笑的!
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張飛已經走到州界,從黎陽渡過黃河、繞過白馬、直接推到了東郡郡治濮陽城下。
「哈哈哈!」
「一人三馬,著實痛快啊!」
距離濮陽不遠處,張飛得意大笑。
全軍共七百人,戰馬七百匹,趕路時不騎,只攜帶少量食物。
一人還配備有兩匹駑馬,負責載人和攜帶乾糧。
皇甫奇的闊氣,讓跟著劉備窮慣了的張飛,也難得奢侈了一把。
以至於,其人火速推到濮陽時,守將王肱都是懵的。
東郡之地,本屬太守橋瑁。
奈何橋瑁不是兵敗黃河,然後跟著袁紹一起走了嗎?
王肱看著城下七百人,兩千一百匹馬,足足呆了半天,方問左右:「這是誰人的軍隊?怎麼這般富裕?」
「未曾見過。」
「就是啊……河北之地,這麼有錢的勢力數得著啊。」
「問問他吧!」
左右皆搖頭。
被詢問後,張飛眼珠子咕嚕一轉,大聲回應道:「俺是打中山甄氏來的!」
「俺家宗主得知袁公在豫州,特差俺來協助!」
「原來如此!」王肱等恍然大悟。
中山甄氏,那是出了名有錢的大戶。
加之,甄氏近年來和袁氏走得頗近,哪會錯過這效忠的好時機呢?
「連夜趕路,軍士疲憊。路過貴地,想要入城歇息一二!」張飛繼續道。
「既然如此,那都是自家人。」王肱點頭,正要下令開門,左右提醒他多留個心眼子。
王肱一想也是,便大聲喊道:「如今時局敏感,請閣下先單騎至城門百步外!」
「可以!」
張飛滿口答應。
提著蛇矛,跨著戰馬,走到百步一箭位置。
王肱想了想,又道:「閣下放下兵器,進至五十步!」
「可!」
張飛將蛇矛往地上一插,拍著馬又靠近五十步。
如此,王肱方放心下來,領著百騎馳出城門,與張飛面談。
兩人會面,相隔數步,王肱先拱了拱手:「閣下身上,可有什麼佐證信物?」
「有,待俺取給你!」
張飛掏出一封信,靠近王肱之時,快馬突然加速。
王肱也是疆場武人出身,頓時察覺到一股殺氣逼來,其人臉色大變,挺槍便刺。
張飛身一側,輕鬆躲過;手一捉,捏住槍身。
再一聲虎吼,用力一抽!
王肱只覺頭顱被震得七葷八素,手心劇烈一痛,皮肉都被拽得開裂,鮮血淋漓。
槍早已被敵人奪了去!
「好駭人的黑子!」
驚駭之下,他轉身衝進自己的部曲之中,大呼:「殺了他!」
這個距離,城樓上根本不敢放箭,只能依靠這百十名騎士。
然而,張飛毫無懼色,策馬逕入人群。
左衝右突,連刺七八人下馬。
王肱被追上,只能拔出佩劍交戰。
兩馬相接,距離歸零。
張飛以槍格殺靠近騎士,空出左手,直往王肱臉上摑去,打得兜帽里噴出血來。
一招得手,他捏住對方衣領,直接將他提了過來。
「都給俺放下兵器,否則宰了他!」
這黑子嗓門極高,又長得凶神惡煞。
大吼之間,又出槍扎向一人。
那人胸膛被刺中,只聽到『啵』的一聲速響,隨後胸膛便像破了的器皿,血噴灑而出,人無力倒下。
眾人駭然,紛紛依命而行。
張飛部眾一擁而入,占了濮陽。
夜裡,王肱因傷重,竟不治身亡。
「報——」
「趙國相劉玄德以義弟張飛為前驅,率輕騎七百突襲東郡。」
「張翼德孤身臨城下,掌摑殺死守將王肱,東郡郡治濮陽已被其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