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張可的野望】

  顧立從地里回來後，張可一臉熱情地迎了上來。

  「累不累？我給你倒了水，先洗把臉吧。」張可說著，就替顧立端來茶水，而後又遞汗巾給顧立擦汗。

  顧立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接過汗巾定了定神，狐疑道：「你家人又來了？」

  「我家沒人來！」張可眉頭皺了皺，「咋，我就不能對你好點了？」

  顧立一聽到張家沒人來，喜得連連點頭，「當然可以，當然可以！」說著話，他去拉張可的手。

  張可心頭翻湧起厭惡之感，想要甩開他的手，又強自忍住。

  顧立將張可的手合在自己手中，「要是天天這樣多好？雖然咱們沒什麼錢，可是我有一雙手啊！我已經想過了，咱們先辛苦一些，種這五畝地，等到明年有了收成，我就去城裡打零工。我在作坊里好歹也是個工頭，管過十幾個人，我就不信沒店裡要我！」顧立用力晃了晃張可的手，「只要你不再和你娘家人來往，只要你我好好過日子，不愁沒有好日子！」

  張可撇了撇嘴，將眼移到了別處。

  顧立沒注意她的表情，繼續憧憬未來，「這些年，我在作坊里也沒白呆，一些重要的工序我還是了解的。」顧立咬了咬牙，將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說了出來，「崔晉原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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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可怔了一下，轉頭看向顧立。

  只見顧立雙眼微眯，眼中透出怨憤和冷意，張可的眉毛不禁輕抖。

  她轉了轉眼珠子，挨著顧立輕輕坐下，「阿立！」

  聽到張可的輕喚，顧立方才回神，「啥事？」

  「就是咱們孩子的事……」張可用手托著肚子，一臉的擔憂，「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會做繡活。成親之後，你身上的衣服我都沒縫過幾件……」

  她這麼一說，顧立的臉就沉了下來，「你還好意思說？自從你嫁到我家後，一件家務活也沒有讓你做過。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阿娘待你夠好了吧？你竟然能……」顧立說著說著眉頭與眼睛一起立了起來。

  張可煩躁地抖了抖眉，長長地喘了口氣，「我那不是不懂事嗎？」她強壓著怒火，輕輕搖著顧立的胳膊，「好阿立，你就聽我說完嘛……」

  被她這一搖，顧立熄了胸中的怒火，皺眉問她，「到底是啥事？」

  張可遂也不再拐彎，將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啥？」顧立一聽，卻差點跳了起來，「你讓荷花幫你做衣服？」他指著張可，「你咋恁大臉啊？你忘了你走時，你是咋罵荷花的？你忘了你把荷花氣得暈倒吐血？」顧立越說越生氣，恨不得用手捶張可幾下。

  「要不是看你懷著孕，我非揍你不可！」顧立恨恨地罵道。

  張可聽了這話，火氣往上涌，搶白道：「哦，壞事都是我干，你顧立就一點錯也沒有？要不是你想要阿翁那五十貫，你能會把乾股的事告訴我？你自己心裡清楚自己是啥人，別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我大哥讓你牽牛娃時，你可是一點含糊都沒有！這會裝啥好人？我告訴你，你別在我面前裝！我不吃你這套！」

  這話一出口，顧立臉色遽變。

  見顧立變色，張可心中一激靈，忙賠笑道：「好了，別生氣，是我的不是！你也知道我最是有口無心了，說過去就算完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罵荷花，我那不是心口憋著一團火嗎？再說了，又懷著孕，這整個人就不知道咋回事，看著啥都煩，看著啥都想罵！」

  顧立板著臉沒出聲，是真生氣了。

  「我的好阿立，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張可垂下頭，拿帕子捂著眼，嚶嚶地哭了起來，「我現在就剩下你了，娘家不能回，婆家也不讓進了，你要是再和我生份了，我可咋活啊？」

  「那你也不能這樣說我家裡的人！」張少極少在他面前哭，顧立忍不住軟了下來。

  聽到顧立的話音軟了，張可打蛇隨棍上，「我以後不說了還不成？」她委屈地嘟著嘴，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見她這副表情，顧立輕聲長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那你是答應了？」張可破涕為笑，用手輕輕攬著顧立的胳膊，「荷花雖是生我的氣，和你卻是親兄妹。親兄妹哪有隔夜仇，你和她好生說說，讓她給咱孩子做兩件衣裳！」見顧立還有猶豫之意，又道，「總不能讓咱孩子光著屁股吧？等我生孩子時，可是冬天呢！」

  顧立嘆息起來。

  「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也沒臉回去！」

  無論張可怎麼說，顧立只是搖頭不應。

  張可無可奈何，也只能咬牙作罷。

  夫妻倆人又說了會話，顧立就站起來準備睡覺。

  等他坐到床上時，鼻端卻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啥味啊？」顧立隨意地嗅了兩下。

  張可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道：「下午少氏過來了，我們在屋裡說了會話。想是她身上的香料味！」

  臥室里關著窗，也沒點燈，此時有點昏暗。

  張可的臉隱沒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剪影。

  顧立哦了一下，仰頭倒在床上，「我睡一會，你做好飯喊我。」

  張可應了一聲，而後慌忙轉身，出門之際卻不小心撞上了門框。

  她哎呦了一聲，又急忙轉過頭去看顧立。

  卻見到在田裡忙碌了一天的顧立，已經鼾聲四起。

  「睡死你得了！」張可回頭啐了一口，朝著灶房走去。

  到灶房用稻草升起了火，張可坐在灶前，怔怔地出神。

  不禁想起了下午那三具白花花的身體在雲被裡翻湧……

  她的身子，不可遏制地抖了起來。

  過了一會，好夢正酣的顧立，被張可的一聲驚叫給嚇得坐了起來。

  「咋的了？」顧立急忙跑到灶房，卻見到張可正在手忙腳亂的收拾地面。

  地面到處都是稻草燒過的痕跡。

  「燒火時沒注意，火星跑出來把稻草給點著了。」張可蹲在地上訕訕地笑。

  「你說說，你能幹啥？」顧立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替張可收拾，「起來吧，你身子笨，蹲不下來！」

  張可站了起來，將身子背對著顧立，快速地將褻褲上的系帶紮緊。

  而後又轉過身，若無其事的道：「我懷著孕，你天天在田裡忙，連口熱湯熱菜都吃不上，要是荷花過來幫幾天忙就好了。」

  「行了，行了。」顧立煩躁地擺擺手。

  張可看著顧立有些消瘦的背景，輕輕地抿了抿唇。

  腦子裡，不由閃現出老何那精壯雄偉的身軀。

  還有少氏那誘惑力十足的話語，「我的大奶奶，您慢著點，讓我扶著大奶奶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