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陳家的鴻升繡坊】

  染布的股份，荷花占七成，顧成與兒子占兩成，顧老大顧羅氏占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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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刺繡的股份，則是更好分了。

  等到荷花聽到自己又是獨占了七成，當即反對。

  「不能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啊？」她有些著急，可越是著急，有些話越是說不出來，急得臉色有些泛紅。

  這不是在懟少氏，而是在和家裡人分配股份。親情讓她的心暖暖地，言語間也有些不及。

  顧羅氏笑得十分歡暢，「這是你大哥大嫂對你的愛護，你就拿著吧！」

  在她想來，荷花願意將雙面繡教給李秀，還是李秀占便宜呢。

  她已經想好了，若是李秀將來有女兒，就把這繡技當做嫁妝帶到男方家裡去。

  並且只許傳給自己生的孩子，其他人一概不許傳。

  這樣才顯得顧家的女兒精貴！

  至於顧立那邊，她連想都沒想！人家都已經不當她是阿娘了，何必還把臉伸過去貼別人冷屁股？

  對於顧立，老倆口是傷透了心。

  顧老大也是連連點頭，「你阿娘說得對！這確實是你大哥占便宜了，你就收著吧……」

  荷花有些難為情地看著顧立，怎麼弄了半天，她反而是最占便宜的？

  其實真要做起生意來，顧成是最操｜心受累的。

  他即要負責干體力活，還要負責往外賣東西。

  因為要配製染料，還要教李秀繡花，她反而不用去管外面的事情。

  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反而白拿兩份七成的股份。

  她是真過意不去！

  顧羅氏拉起了她的手，「若是過意不去，就把你壓箱底的活兒教給你嫂子！」顧羅氏又拉起李秀的手，「兄弟齊心，其力斷金。」她將兩雙手合到一起，「只要你們齊心協力的，我和你們阿爹就高興。至於錢不錢，一家人不興講這個！」

  李秀笑著抓緊了荷花的手，「小妹，其實是我們占你的便宜了，你可千萬別過意不去！我和你大哥老實本份，也沒啥能耐，以後你兩個侄子，你還得多費些心。」

  「這是自然的。」荷花反手抓緊了李秀的手。

  眼見她們姑嫂和睦，顧老大和顧羅氏不禁笑了。

  一連幾天，家裡人都圍在一起碾磨原料，又將原料轉變成各種顏料，再將鍋里的顏料染到布上。

  看著一片一片白色的布料變得五彩綜紛，顧家人心裡全是喜悅。

  因為荷花的記憶力恢復，她對各種原料的把控也更自如。

  除了一開始染的淡藍太過淺而失去控制之外，其他的各種顏色都達到了預期效果。

  而且染出來的布料浸泡和捶打都不掉色。

  經過了一番初步的試驗後，顧老大決定讓兒子跑一趟陳州府。

  「先拿著這些色板問問價格……」顧老這樣叮囑顧成。

  顧成將荷花做好的色板裝在懷中，跑了一趟陳州府。

  他一臉喜色地到了陳州府後，隨便找了間布莊。

  顧成一進去就找了店裡的小夥計，將懷中的色板露出一角，「找你們掌柜的。」

  那小夥計看到顧成亮出來的色板愣了一下，轉念便知道這是一個來推銷花布的，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

  「我家自己有染坊，客人還是去別家店吧！」小夥計覺得實在是太好笑了。

  來做生意也不先打聽打聽，他們范記布莊是做什麼發家的？

  跑到染坊的老祖宗這裡來推銷？真是要笑死人。

  顧成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小夥計逕自推出了店門。

  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上門推銷竟然落得這個結局，只氣得連連跺腳。

  他沒有氣餒，一連走了幾家布店和繡坊。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他開口說出自己的來意後，甚至都來不及將整理好的色板拿出來時，別人不僅不接受他，還對他冷言冷語。

  怎麼會這樣？

  顧成的心，拔涼拔涼的。

  坐在拴馬石旁邊，看著人流，有些欲哭無淚。

  太昊陵的鐘鼓響起，驚起城中如雲的麻雀。龍湖上碧波蕩漾，蔡河中舳艫相接，連綿不絕。

  南北東西兩條大街上，人流如潮，摩肩接踵。

  只有他，孤獨的坐在這裡，兩眼發直。

  出來時，向爹娘荷花都保證過，今天一定會問出價格。可誰能知，人家連展現的機會都不給。

  難道說，他要揣著這些色板回家了嗎？

  就在這時，他面前走過一群人。

  人群的正中是個灰衫老者，身旁一個略有些肥胖的商人正在不停地拱手，幾個僮僕打扮的就跟在他們周圍。

  陳掌柜臉上帶著怒容，目光銳利，「我們鴻升繡坊將綀交給范記布莊，就是衝著你們范家的手藝。如今卻告訴我染壞了？簡直豈有此理！」

  旁邊的范掌柜一直不停地拱手，口裡討饒道：「還望陳掌柜再寬限一二，小底這次縱是不收錢，也定會將綀給染好的。」

  陳掌柜聞言冷笑，「那可是廣西邕州的花綀，一端值十餘貫，一匹足三十貫。你毀了五匹，我如何與大娘子交待？」

  范掌柜臉上大汗淋漓，一邊追著陳掌柜的腳步走，一邊擦著面上的汗。

  陳掌柜顯見得是怒極了，甩著袍袖，理都不理這個商人。

  染壞了？

  顧成眼前一亮！

  這不正該是他出手的時候嗎？

  想到這裡，他急忙站了起來，三五步就躥到了陳掌柜面前。

  「陳掌柜請留步！小底有法子。」說著話，他將懷裡的色板扯了出來，「陳掌柜請看我家染的布！」

  他這一聲喊，驚動了陳掌柜一行人。

  陳掌柜轉過身，看著一身短打的顧成，眼神閃爍不定。

  然而，等他看到顧成手中的色板時，眼底突然閃過一道光芒。

  那范掌柜一看就知道要壞事，這可是明火執仗的在跟他搶生意啊！

  豈可忍？

  「你個田舍翁在陳掌柜面前瞎喊啥？你會染的甚布？」范掌柜抹了把面上的汗水，正待再罵，可是卻被顧成手中的色板給吸引住了目光。

  他也是干染布這一行的，豈會看不出顧成手中的那塊色板的珍稀之處？

  染顏色沒什麼稀罕的，稀罕的是，能染出這麼的顏色，而且還如此鮮艷多彩。

  范掌柜的臉，狠狠地皺了起來。

  陳掌柜卻從顧成手中接過了那塊滿是布料的色板，細細地觀摩，過了一會，開口問道：「你家染的？」

  「哎，我家！」顧成憨憨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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