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崔宅的丫鬟】

  荷花的心裡亂糟糟的，一直在回味蕭姨奶奶的那些話。

  她想不透蕭姨奶奶為什麼會和她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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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的幾個服侍的丫鬟更是詫異無比，眼睛紛紛往荷花身上看。

  蕭姨奶奶站了起來，拉著荷花的手往後院的水榭走去。

  崔宅的後院臨著沙河，有一個小小的船塢。

  河水巧妙地流進崔宅的後院，變成一個小小的池塘。

  池塘邊，有個八角亭。

  此時亭中燃起線香，石凳上鋪好錦緞。

  蕭姨奶奶拉著荷花的手坐在石凳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家常話。

  正說著話，有小丫鬟走了過來。

  「姨奶奶，宅子外有人來報信，說白大爺過幾日就出京。」

  蕭姨奶奶輕輕頜首，「知道了，下去吧！」

  荷花不禁抬起頭。

  看到荷花的表情，蕭姨奶奶好奇地道：「你知道這個人？」

  荷花點了點頭，低聲道：「知道，是大郎的舅舅。」

  「荷花竟記得他是舅舅？」蕭姨奶奶不禁擊下掌，「真聰明！」蕭姨奶奶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哄荷花。

  荷花被蕭姨奶奶這樣一哄，臉上更紅了。

  小丫鬟春喜不由撇了撇嘴。

  等到荷花走後，春喜和小姐妹半夏抱怨，「你說，咱們大郎要相貌有相貌，要文才有文才，怎麼就看中她了？」

  半夏瞥了她一眼，「主子的閒話，也是你敢亂嚼的？要是被管事的聽到，仔細你的皮！」

  春喜就笑嘻嘻地，「我就是隨便說說，姊姊可千萬不敢往外傳！」

  「這會知道害怕了？」半夏看了看荷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指的道，「這人呢，生來是什麼命就是什麼命！上天註定好的，改也改不了。縱是不服氣，也只能無可奈何！」

  說完了話，半夏笑道：「我還要去做事，就不和你說了。」

  眼看著半夏順著小道走了，春喜不由抿了抿嘴，「她一個傻子都能過上好日子，憑什麼我就不行了？論長相，我哪點不如她？」

  說完，她跺了跺腳，扭腰擺臀地走了。

  等春喜走後，兩個小丫鬟自假山後現出身影來。

  一個長相伶俐，容貌俊美的小丫鬟啐了一口，「不要臉！」

  「行了，冬雪。」旁邊的小丫鬟名喚秋和，「人家是想往高枝走呢！」

  冬雪轉過頭，神色忿忿，「就憑她，還想上高枝？可把我笑死得了。不就是打量著大郎若是能中進士就可以納一妾，她想做妾嗎？她想做妾就做妾，拉扯我做什麼？整日裡旁敲側擊的，讓我離大郎遠一點！天地良心，我是已訂親的人，才不丟這個人呢。」

  秋和笑了笑，淡淡地道：「你是命好，被大郎許給了端午。走吧，事多著呢。」

  兩個小丫鬟肩並著肩，一邊低聲說話一邊往前走。

  抬著荷花的軟轎還未進顧家的院門，就看到從旁邊路上走過來幾個人。

  「喲，這不是荷花嗎？」多氏笑得極為誇張，「這是打哪回來啊？你看看，這有幾天沒見荷花了，咋越長越水靈啊！」

  在她身後，跟著張老爹和張家大哥。

  看到這幾個人，荷花心中就不喜，由小丫鬟扶著下了軟轎，逕自往家裡走去。

  眼看即將關門，多氏一把抵住了大門，「荷花，你阿爹阿娘在家不？我和你張大伯過來看看！」

  崔家的下人厭惡地看了多氏一眼，「退後！」

  多氏橫了那下人一眼，提高了聲音，「荷花啊，我是張可的娘啊！我可是提著禮物來看望你的，這家門總得讓我們進去吧？」

  荷花停下腳步，身形頓了一頓。

  若是她將多氏一行人擋在門外，難免要落下刻薄和不尊敬長輩的名聲。

  不管張可做了什麼，多氏畢竟是長輩！

  到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流言的危害，她剛剛才領教過。明明是什麼事情都沒做，在張可嘴裡就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人。

  若是今日她攔下多氏，只怕明天張家就會亂傳她的閒話。

  崔晉原是好不容易才壓下她的閒話，甚至為此不惜將顧立逐出家門。

  荷花偏頭瞧了馬嬤嬤一眼。

  馬嬤嬤是個聰明人，見到荷花面帶憂色，立刻就明白了。

  她走了出去。

  「怎麼回事？」馬嬤嬤皺眉詢問。

  掩門的小廝拱手答話：「這潑皮老貨不讓小的掩門，小的就多嘴說了幾句，還望嬤嬤莫要見怪。」

  馬嬤嬤抬眼瞧了瞧這一家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要你們有何用處？連個門都看不好？驚擾了大娘子這可如何是好？等回家，自去找大管家領罰。」

  掩門的小廝頓時苦了臉。

  多氏見到這個嬤嬤穿著體面，態度傲慢，便知道她應該是崔家老宅的人。

  連忙賠著笑臉，「我是張可的阿娘，這是來看顧大哥的！」

  「哦！」馬嬤嬤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知道的你是來看顧老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專門來吵架的呢！」

  多氏見到馬嬤嬤言辭不善，便訕笑了一下，「嬤嬤這是說的啥話？」

  馬嬤嬤勾了勾唇，「即不是來惹事的，這般大呼小叫的做什麼？大娘子身體不好，若是受到驚嚇，你可吃罪得起？」說到這裡，馬嬤嬤的目光嚴厲起來，「我們崔家未來的主母，也是你能驚擾的？別以為你是顧家的親戚，我們崔家就能容許你放肆！還有你身後這是誰？」馬嬤嬤指著張家大哥，「這裡正是不把我們大郎說的話放在心上了？都說了這麼些天，這人怎麼還在外面晃蕩？」

  下人急忙走了過來，「馬上就要農忙，可能是因此耽誤了！嬤嬤您不要急，小的馬上就去辦。這徭役可是天大的事情，萬萬不敢耽誤的。」

  馬嬤嬤哼了一聲，理也不理這個下人，轉頭就往院內走去。

  那下人再看向張家幾人的目光就不善了起來。

  眼見多氏還要往裡闖，下人一伸肘，將多氏撞了一個趔趄。

  多氏被下人這一撞，差點沒站穩，不由大怒：「你們幹啥？別以為你們崔家是當官的，就可以欺壓良民了？」

  聽了她的話，下人嗤地笑了，「你姓張的是良民？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說出去給別人聽聽，看誰會認為你張家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