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自古麼門出長輩

  第二日，按照習俗，裴老爺子要帶著一家老小回鄉祭祖。

  裴氏老家距離東城倒不是很遠，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到了。

  林歡顏看著眼前綿延的青山，感慨道：「這裡的空氣可真新鮮啊！」

  裴琢握住她的手，「等祭完祖，我們去山上轉轉。」

  林歡顏笑著點點頭。

  一名老者迎了上來，他看起來跟裴爺爺差不多年紀，但開口居然喊了一聲「四叔」，裴爸爸則是客氣地喊了一聲「二哥」，後面裴珩裴琢兄弟自然跟著喊了一聲「二伯」。

  林歡顏有些驚訝，裴琢悄悄側過身跟她解釋，「曾祖父就是他那一輩的老么，爺爺又是曾祖父的幼子，所以在老家輩分極大，基本上已經沒有比他輩分更高的人了。」

  林歡顏恍然，這樣說的話倒也可以理解，自古麼門出長輩嘛！

  裴琢想到些什麼，臉上帶了些笑意，「我剛回來時，爺爺帶我回來祭祖，看見了一個跟爸爸差不多年紀的人，我就叫了一聲「叔」，結果對方立馬慌了，連聲說『九叔折煞我了！』……」

  林歡顏想像了一下那場景，也有些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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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二伯領著他們去祠堂的路上，收穫了好一波好奇的目光。

  知道他們的身份之後，此起彼伏的招呼聲就響起了，什麼「祖爺爺」、「太奶奶」、「八爺爺」、「九奶奶」的，聽得林歡顏一會兒就暈了頭。

  聽說她是新媳婦兒，孩子們好奇地圍著她轉，「九奶奶，你好漂亮啊！」

  林歡顏震驚地指著自己，九奶奶……叫的是她嗎？

  不是，裴琢不過是個「九叔」，她怎麼就直接升級當奶奶啦？

  裴媽媽忍笑道：「顏顏，你沒聽錯，叫的就是你。阿琢在大家庭里排行第九，是最小的一個，前面的哥哥們年齡都比較大，這些是他們的孫子孫女們。」

  二伯在前面聽了，也笑道:「侄媳婦大驚小怪了，這才哪兒到哪兒？」

  他指著一個年輕婦人懷中抱的小嬰兒，「這孩子論輩分，得叫你祖奶奶。」

  林歡顏無語了，這也太……誇張了點吧？

  趙青檸捂著嘴樂，「顏顏，你就偷笑吧！阿琢排行第九，九爺爺九奶奶還能聽。你哥呢？排行第八……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簡直鬱悶壞了。」

  八爺爺……八奶奶……

  林歡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裴珩撇撇嘴，「八爺爺怎麼了？聽起來多威風多霸氣啊！」

  趙青檸剜了他一眼，「哪裡好聽了？幸好咱不姓王，不然……」

  想想長輩們都在，不好太過冒犯，後面的話她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但已經足夠林歡顏笑得肚子疼了。

  趙青檸拉著她的手，有些發愁，「更讓人鬱悶的是，我肚子裡的孩子若是個男孩子，在他這一輩正好也排第八，所以我一直希望能生個女孩子，排行第六。六姑娘，聽起來多好聽。」

  林歡顏也認真地點點頭，深以為然，六姑奶奶確實是比八爺爺好聽啊！

  裴琢看見她點頭，小聲在她耳邊提醒，「嫂子這一胎若是生了女兒，等你懷孕了……就輪到你發愁會不會生個八爺爺了……」

  林歡顏頓了一下，是哦！前面的哥哥們孫子都有了，顯然是不會再生孩子了。

  有可能生孩子的，就只有裴珩裴琢兄弟倆……

  若是嫂子生了女兒……

  她立馬沒什麼節操地改了口風，「嫂子，你肚子裡的是咱家這一代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一定都是全家的寶貝疙瘩。」

  趙青檸聽了，心裡自然舒坦，「顏顏真是會說話，聽得人心裡甜絲絲的。」

  裴琢憋笑。

  走在前面的裴媽媽有些奇怪，「阿琢你怎麼了？」

  裴琢搖搖頭，極力克制自己才沒有笑出聲來。

  裴媽媽看著他，心底的欣慰不斷擴大。

  阿琢從小不在他們身邊長大，他們就是再努力彌補，這其中的隔閡也難以全部消融。

  幸好現在有了顏顏，阿琢看著比以前有生氣多了，臉上常常都掛著笑容。

  想到這裡，心裡對顏顏的喜愛就又多了幾分。

  等祭完祖，她主動貼心地提出，「阿琢，後山的風景不錯，你帶顏顏去轉轉吧！中午想在外面吃飯的話，打電話跟我說一聲就行。」

  這個建議正中裴琢和林歡顏下懷，兩人歡歡喜喜地出門了。

  臨走前，還不忘了熱情地招呼哥哥嫂子一起去。

  裴珩和趙青檸都擺擺手，青檸的月份不小了，不適宜走太久的路。

  再則，他們也得善解人意一點才行啊！

  阿琢和顏顏新婚燕爾的，肯定更希望能單獨在一起呆著。

  裴琢和林歡顏一直順著山路往上走，走了沒多久，就聽到泉水潺潺的聲音。

  林歡顏有些驚喜，「裴琢，這裡有山泉水哎！」

  只見清澈的泉水順著山勢逐流而下，發出「叮叮咚咚」的悅耳聲音。

  林歡顏蹲了下來，順著流水的方向往上看，因為山澗落差大，形成了一個個小的瀑布，看起來十分漂亮。

  她將手指伸進泉水裡，感受著它從指縫間穿流而過，觸感涼涼的，不禁露出了新奇的笑容。

  裴琢順手從旁邊的藤蔓上摘了一朵粉色的花，別在了她的鬢角。

  林歡顏取下一看，見是朵喇叭花，她有些促狹，「裴琢，你知不知道喇叭花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打碗花？」

  裴琢挑眉，「沒聽過。」

  林歡顏笑嘻嘻道:「你今天摘了打碗花，就不要用碗吃飯了，不然會打破碗的。」

  裴琢也笑了，「你從哪裡聽來的說法？」

  一聽就是哄小孩兒的。

  「劉媽跟我說的。」林歡顏對此可是深信不疑，「我原本也不信，小時候故意試過，結果真的就打碎碗了！」

  裴琢失笑，「顏顏，你有沒有聽過『墨菲定律』？『墨菲定律』也叫『倒霉定律』，就是說你越擔心發生的事,那麼它就越有可能發生。」

  林歡顏顯然是聽過的，所以她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裴琢默然。

  他又說錯話了嗎？

  好吧！他得承認，自己確實是個不解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