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傳功

  「蟬衣，我這就用秘術穩住你的魂魄。」赤松子開口的同時，一隻手已經掐起了法印。

  「沒用的。」柳蟬衣打斷赤松子施法。「我的魂魄馬上就要散了，這些年我用魂魄之氣抵禦那屍奎，已經油盡燈枯了，能在彌留之際看到你們，已經心滿意足了。」

  陳半瞎子已經泣不成聲。

  「他叫什麼名字！」柳蟬衣突然將矛頭對向我。

  「陰十一！」

  「收屍人陰家？」柳蟬衣詫異。

  陳半瞎子點頭，柳蟬衣欣慰的笑了起來。

  「我，能不能和他單獨聊一下。」

  啊這……。

  我們非親非故的，為什麼要和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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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松子和陳半瞎子也是滿臉不解，可面對柳蟬衣的要求，他們兩個又不想拒絕。

  「十一，你願不願意。」陳半瞎子詢問我的意見。

  柳蟬衣在陳半瞎子心裡處於什麼地位，我是有目共睹的。

  「可以。」我回答。

  柳蟬衣想做什麼我不清楚，可我不能鬆懈對她的防範意識。

  我手持打屍鞭在柳蟬衣跟前蹲下，她雙腿盤膝坐在地上，陳半瞎子和赤松子，識趣的走到一旁。

  「我們並不認識，我也不是陳半瞎子的徒弟，你要和我說什麼？」我警惕的問她。

  柳蟬衣笑著點頭。「我都看出來了。」柳蟬衣說完，從地上拔出一顆雷擊木釘塞給我。

  「現在我雖然看上去正常，可肉身和魂魄已經融合在了一起，我身上的血已經被屍毒蔓延，等我魂魄意識消散之後，就會徹底的變成行僵，到時候沒人能壓制的住。」

  「現在，我想讓你殺了我。」柳蟬衣聲音平淡。

  聽完這話，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起陳半瞎子和赤松子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也明白柳蟬衣為什麼找我了。

  「不會太讓你為難的，這雷擊木釘只需要釘入我的天靈，就可以徹底將我鎮壓。」

  我看著手裡的雷擊木釘，有些下不去手。

  柳蟬衣是陳半瞎子的心上人，先不說事後陳半瞎子會不會怪我，就是現在我按照柳蟬衣的話做，一個人當著自己的面死掉，不經歷這種痛的人根本體會不來。

  這對陳半瞎子和赤松子來說，是很殘忍的。

  「那你會不會太痛苦。」我問柳蟬衣。

  柳蟬衣看著我欣慰一笑，「不會，很快的。」

  我握緊手裡的雷擊木釘，內心也變得複雜起來。

  「動手吧。」柳蟬衣開口。

  正在我抬手準備動手的時候，柳蟬衣臉色突變，一手抓住我緊握雷擊木釘的手，另外一隻手並成劍指，直指我的眉心。

  我一聲驚呼，陳半瞎子和赤松子聽到動靜，全都跑了過來。

  「都別動。」柳蟬衣一聲吼，陳半瞎子和赤松子站住了腳步。

  「你想要幹什麼。」我驚呼。

  柳蟬衣看著我，眉目之中儘是決然。

  「過程可能有些難受，但你最好能堅持住。」

  說完，我的腦殼就開始劇烈疼痛起來，像是腦子被人灌水，隨時都有可能炸開。

  好在，我的另外一隻手能自由活動，我撿起地上的打屍鞭就要動手。

  「十一，不要反抗。」陳半瞎子開口，手裡長鞭一甩，將我的行動給禁錮住了。

  我想掙扎，發現根本無能為力，只能忍受著劇痛。

  無數不屬於我的東西湧入腦海，劇烈的疼痛感讓我分不清這些都是些什麼東西。

  整個過程持續了有兩分鐘，柳蟬衣抓著我握著雷擊木釘的手，直接朝著她自己的天靈扎了下去。

  我整個人腦子裡一片空白，接著給昏死了過去。

  期間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只是等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陳半瞎子家裡。

  我揉了揉發懵的腦子，無數不屬於我的東西，現在也在我的腦海浮現。

  「你腦子裡的部分記憶，是蟬衣傳給你的，一起傳給你的還有峨眉的紫衣春秋。」陳半瞎子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我伸手打開燈，發現在他坐在床邊，雙眼猩紅的看著我。

  「我睡了幾天。」我開口。

  「三天。」陳半瞎子開口。

  「那你就守了我三天？」我問陳半瞎子，看他的樣子，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

  他不說話，我晃了晃腦袋，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陰家收屍人，靠的是你家後山入葬之人供奉的陰德解決問題，很少有傳承人入道，蟬衣把峨眉紫衣春秋傳給你，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你要想入道，可以藉助紫衣春秋納陰陽二氣入體，如果不想入道，只願意做一個簡單的收屍人，我可以幫你散了這一身紫衣春秋。」

  陳半瞎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面無表情，我看不出來他的喜怒。

  收屍人能不能入道我不清楚，經歷過百屍降後，讓我對力量有了渴望，我爸媽屍身還在蘆葦盪里，如果我沒有鎮屍的手段，單靠一根打屍鞭，是不可能對付得了百屍降的。

  「我要入道。」我很肯定的告訴陳半瞎子。

  聽完我的回答，陳半瞎子點頭，接著起身走出臥室，但很快有返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張香盤。

  在我的注視下，陳半瞎子將香盤點燃，隨著香氣散發出來，陳半瞎子將香盤放在了牆角。

  「你熟悉一下腦子裡的東西，峨眉紫衣春秋道法奇特，原本只有淨潔的聖女才能修行，男子是不能碰這道法的，你的體質奇特，又被百屍降纏身，所以傳功給你，也勉強可以修行。」

  「只不過……。」陳半瞎子說到這裡，語氣變得猶豫起來。

  「不過什麼？」我好奇問他。

  陳半瞎子搖頭，「沒事，等你爸媽屍體打撈上來，我就散了你這一身紫衣春秋，對你後半輩子沒有影響。」

  他越是如此，我越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這道法，我不能修行嗎？」我問陳半瞎子。

  「不是不能修行，你現在因為百屍降的緣故，體質偏陰，所以可以修行，可如果解決了百屍降，你的體質就會回歸正常，道家崇尚陰陽平衡，陰盛而陽衰，陽盛而陰衰，峨眉紫衣春秋就好比九陽神功，陰陽調和生生不息。」

  「男人本就體質偏陽，加上紫衣春秋加持，輕則兩股力量對沖，修為毫無長進，重則陽盛陰衰下走火入魔，精血逆流落得一個七竅流血而死。」

  陳半瞎子這麼一解釋，我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