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屍兩命

  「停下吧，要屍變了。」陳半瞎子對我開口；「十一，出去告訴林賢，讓準備老冠活公雞五隻。」

  我起身點了點頭，準備出去找林賢。

  就在我起身的剎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林慕婉，直接給坐起了身子，就這麼直挺挺的坐在那裡。

  這一幕，嚇得我直接退後背靠在牆上。

  陳半瞎子不敢大意，整個人頓時跳腳，來到林慕婉的背後，伸手從褲兜里掏出三根七寸長的桃木釘子，分別釘進林慕婉的腦後還有後脊椎和尾巴骨上。

  林慕婉從新躺倒，可她雙眼睜的老大，加上眉心的一顆桃木釘，整個屍體看上去駭人又詭異。

  「別愣著了，按我說的告訴林賢，除此之外再讓他們準備好棺材，今晚上屍體必須入棺，否則屍體還會發生屍變。」

  看陳半瞎子的神情，這事也不得不讓他變得謹慎起來。

  自此之前，我的認知是人死就是死了，這兩天的遭遇徹底讓我有了見識，原來屍體也是可以詐屍的。

  

  從別墅出來，林賢正在和別人交流著什麼，我徑直走過去把人拉到一旁人少的地方。

  「陳半瞎子讓我告訴你，天黑之前準備好棺材和五隻老冠的公雞。」我傳述陳半瞎子的話。

  「那我女兒的屍身，現在怎麼樣了？」林賢問我。

  「無可奉告。」說完，我進了別墅。

  林賢應該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再說有些話也不是我能說的，至於林慕婉什麼情況，還是讓陳半瞎子告訴他比較好。

  回到房間，我看向躺在地上的林慕婉，此刻眼睛已經閉上了，雖然不清楚陳半瞎子用了什麼辦法，但從林慕婉眼角的血淚可以看出，這女屍她不甘心。

  陳半瞎子沒有理會我，而是從口袋摸出一枚銅錢，掰開林慕婉的嘴給塞了進去。

  「十一，會不會給死人化妝。」陳半瞎子突然問我。

  我大學是學醫的，不是給死人化妝的，真當我萬能的，什麼都會啊。

  「不會。」

  「你這脾氣和你爺爺有的一拼，都帶著幾分桀驁不訓。」陳半瞎子挖苦我。「既然不會化妝，那就用乾淨的毛巾，給這屍體上清理乾淨，畢竟世上走了一遭，瞢管有多少不甘，死了也得讓她乾乾淨淨的走。」

  「你幫她清潔身子，我去拿壽衣。」陳半瞎子說完，轉身離開了屋子。

  屋子裡，就剩下我和林慕婉。

  從衛生間拿來毛巾和水盆，我開始幫著清理她身上的穢物。

  只是，在幫著林慕婉擦肚皮的時候，讓我發現了一些異樣，林慕婉的肚子要比其他部位更大一些。

  放下毛巾，我伸手在她肚皮上按了起來，婦科我並不精通，但是一個人有沒有懷孕我還是可以摸得出來的。

  而就在我確認林慕婉是否懷孕的時候，陳半瞎子進來，見我手在人家肚皮上遊走，當即上來就給我一個腦瓜崩。

  「你小子，做什麼呢。」陳半瞎子表現出不高興。

  我吃痛下收回了手，也帶著幾分不爽回應。「這女屍肚子比其部位更加浮腫，所以我看看她是不是懷孕。」

  見我狡辯，陳半瞎子尷尬的一笑，開口為我解釋；「落水溺亡的人，死後都會大肚子，這是因為在水裡無法呼吸，只顧著喝水了，所以肚子就被撐大了。」

  陳半瞎子說完，一副完全拿捏的表情。

  可我並不這麼認為。

  「我大學上的是醫學院，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溺水而亡的人確實是大肚子，如你所說是因為喝水撐大了肚子。」我對陳半瞎子解釋道；「溺水的人，肚子是胃部被撐大，所以形成的大肚子，你看林慕婉的肚子，除了胃部被撐大，再者就是匯陰部，也就是女性子宮所在的位置。」

  「不信，你用手摸一下，已經可以摸到胎兒的雛形了。」

  陳半瞎子一看，臉色陰沉下來，蹲下身子將手放在林慕婉的腹部。

  他是鎮屍人，一摸就能知道真相。

  「這是，一屍兩命？」陳半瞎子滿臉震驚。

  我點了點頭，陳半瞎子起身，一腳將門踹開走了出去，等他再進來的時候，手裡還拽著鄭凱，隨著陳半瞎子一推，鄭凱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眼前正好是林慕婉恐怖的面孔。

  鄭凱大叫一聲滾到一旁，指著陳半瞎子大罵；「陳瞎子，你什麼意思，我哪裡得罪你了。」

  「你老婆一屍兩命你知不知道。」陳半瞎子開口。

  我站在一旁看著鄭凱，聽到陳半瞎子的話，鄭凱臉上並未有太多的驚訝。

  「不可能。」鄭凱立刻反駁起來。

  見這傢伙否認，陳半瞎子抬頭就要打，我趕緊上去攔住陳半瞎子，說到底這林慕婉是鄭凱的老婆，在他老婆的屍身旁打人家老公，不合適。

  「我和她每次都有保護措施，不可能有孩子的。」鄭凱繼續反駁。

  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林慕婉是懷孕狀態，陳半瞎子一時也無言以對，總不能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房間裡的動靜，也把林賢給吸引了過來，見陳半瞎子和自己女婿之間劍拔弩張，一時也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陳半瞎子一副啞巴吃黃連的表情看著林賢。

  這時候，鄭凱站起身子。「爸，陳瞎子說婉兒懷孕了。」

  啥！

  懷孕了。

  林賢一副觸電的表情看著陳半瞎子。

  相比鄭凱，林賢的表情應該才是正常人該有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林賢聲音堅定。

  這下，輪到我和陳半瞎子不解了，自己女兒和女婿結婚，懷孕應該很正常啊，就算事前不清楚自己女兒是否懷孕，那現在也不可能這麼肯定的否決啊。

  陳半瞎子看著我，我故意扭過身子，這個場面我也確實不知道咋弄了。

  「屍體現在就在這裡，你女兒肚子裡面反正還有一個，按照我鎮屍人的規矩，子母屍不能鎮，除非生下肚子裡的東西。」

  「你們林家真不是東西，差點壞了老子的前途，要是等屍體入棺老子鎮了屍再封了棺，這一屍兩命的被我鎮下去，我是要遭受天譴的。」陳半瞎子差點暴跳起來打人。

  這陳半瞎子，是真的生氣了。

  各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如果陳半瞎子不是貧嘴，那這樣子真就是在壞規矩了。

  「陳瞎子，你也別在這裡耀武揚威的，我女兒是不可能懷孕的，你也別給我胡說八道。」林賢惱火，也跟著咆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