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鞭打倒栽蔥

  我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兩隻手把在船上喘著粗氣。

  「爺爺，水下有一具倒栽蔥的女屍。」我慌張的開口。

  我一句話說完，可爺爺並沒有回應我。

  「爺爺……。」

  

  左右張望下，船上哪裡還有爺爺的身影。

  更詭異的是，船頭的蠟燭和船尾的香不知道什麼時候給熄了，而且這船也和剛才的不一樣了。

  香燭都熄了，爺爺也不見了。

  我翻身上船，拼命的叫著爺爺，可周圍根本沒有絲毫回應。

  我慌了，剛才在水下遇到倒栽蔥，浮上水爺爺就不見了。

  「十一，快離開那船。」

  爺爺焦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看去，爺爺一臉凝重，表情如臨大敵般，手握船槳卯了勁朝我這邊劃。

  我剛要回話，突然一股巨力，直接將我從船上給拉進了水裡。

  此刻水裡渾濁不堪，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我想上游浮出水面，結果不知道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接著就開始把我往水底拖。

  我拼了命的往上游，可奈何那東西死死的鉗著我的腳踝，根本掙脫不掉。

  一不做二不休，我解開腰上的繩子。

  收屍人下水腰上的繩子就是救命繩，是用麻繩一根一根搓出來沁了硃砂的，用來辟邪打屍再好不過。

  拽著手裡的麻繩，隨著我一拉，感覺有些不對勁，麻繩的另外一段，像是纏上了什麼東西。

  下一刻，我掙脫了抓住我腳踝的東西，而我手裡的麻繩也都被收了回來。

  等我看清麻繩另一端的東西後，嚇得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

  倒栽蔥女屍。

  這是纏上我了。

  麻繩的另外一端不知道什麼時候纏在了這倒栽蔥的女屍身上。

  剛才一股巨力把我拉下水，可一具屍體再怎麼從水裡漂，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一個鯉魚翻身想要踹開這女屍，可這一腳就像是直接踹在了鋼板上。

  倒栽蔥女屍徑直朝我漂了過來，直到近在咫尺我才看清她是以擁抱的姿勢立在水裡的。

  隨著我嘴裡的最後一口氣吐出，這倒栽蔥女屍雙臂將我給抱住。

  這是想要我死啊。

  可下一刻，我又感覺自己脖子一緊，有人抓住我的衣領，正在往上提呢。

  我想掙脫開女屍，可發現根本無能為力，隨即爺爺的身影出現，手裡的打屍鞭直接搗在女屍的肚子上，這才將我們兩個分開。

  回到爺爺的船上，我大口呼吸起來，而爺爺來不及脫掉身上的濕衣，雙手抓起船槳開始拼命的往岸上劃。

  我們的船還沒劃出多遠，船尾突然嘭的一聲翹起半米高，要不是爺爺穩住平衡，這條小船非翻了不可。

  我和爺爺看向船尾，水面上兩隻腳浮現出來。

  「十一，用打屍鞭，打。」爺爺厲聲道。

  我抓起打屍鞭，朝著那雙腳揮打過去，只是還沒等打屍鞭碰到水，隨著幾道水泡翻滾，那雙腳沉入到了水底。

  爺爺不敢逗留，以最快的速度帶我上岸。

  從船上下來，我癱坐在岸邊的石頭上曬起太陽，不知道是真的冷的緣故，還是懼怕的緣故，我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爺爺看向水面，臉上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順著爺爺的目光看去，此刻蘆葦盪的水面上，除了水波之外，再無他物。

  「走，回家。」爺爺開口。

  我跟在爺爺身後，剛走兩步差點被絆倒，一看腳脖子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纏了幾根水草，爺爺回頭看了我一眼，也並沒說什麼。

  路上，爺爺一句話不說，他不說，我也不敢問。

  我爸媽屍體還在蘆葦盪的水裡呢。

  有倒栽蔥的女屍攔著，我也不敢貿然下水了。

  回到家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爺爺從灶房鏟了一些木灰撒在門口，接著又點了一根香插在門外。

  「十一，你爸媽屍體，可能撈不上來了。」

  爺爺一句話，讓我心寒了大半。

  「為什麼？」我不解。

  「如果是那倒栽蔥的女屍，那把她收拾了我再從新下水，總能找到我爸媽屍體。」我堅定道。

  爺爺聽到我的話，只是一個勁的搖頭。「事情沒你這麼簡單，要想收回你爸媽屍體，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

  保住我的命？

  「什麼意思！」我問爺爺。「我活得好好的，你讓我休息一天，明天我拿打屍鞭下水，我就不信那顆蔥還敢攔我。」

  爺爺看著氣盛的我，又看了看我的腳脖子。

  看著爺爺的表情開始變得不對，我也低頭看向腳踝處，發現一隻漆黑的掌印在腳脖子上。

  剛才洗澡的時候還沒有，這怎麼？

  上岸的時候，我的腳脖子纏著水草，我以為有人抓我腳脖子是錯覺，現在看來絕對不是。

  「那東西，已經纏上你了。」爺爺有氣無力的開口。

  我剛要開口反駁，爺爺的老年機響了。

  我知道這是又有屍體要等著他收了，他的手機我最清楚，只要不是收屍，是不會響一下的。

  「我知道了，一會我就過去。」爺爺說完，掛了電話後看著我。「我要出去一趟，爭取天黑之前回來，你在家鎖上大門，我沒回來之前，不要出門。」

  說完，爺爺起身走進屋子，收拾了一些東西。

  眼看他就要邁出大門，我氣不過大吼；「你兒子的屍體都收不回來，你還有心情去幫別人收屍，你良心不會痛嗎。」

  「我要是你，現在就該想想怎麼收拾那顆蔥。」我幾乎是拼盡全力喊出的這些話。

  爺爺聽到後，停下了腳步，側頭看著我。「死在水裡的是你爸媽，你難受我就不難受嗎，那也是我的兒子和兒媳。」

  「你想讓老子死了兒子，現在還要折了孫子嗎。」

  爺爺說完，立馬轉頭。

  在他轉頭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睛變得渾濁了。

  看他要離開，我已經沒有任何言語再說他了。

  死的是我爸媽，但也是他的兒子和兒媳啊。

  出了門，爺爺突然又停了下來。

  我以為他回心轉意不去了，可還沒等我開口，爺爺先開口了；「要是晚上我回不來，又有人敲門，你拿著打屍鞭走後門去後山，要是有東西追著去，你就拿打屍鞭敲墳前碑三下，危機自然能解除。」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留我一個人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