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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熙兒辭行得股份

2024-06-25 18:07:34 作者: 上官熙兒

  鳳瑤來者不拒,伸手勾著他的脖頸,踮腳又在他另一邊臉上響亮地「叭」了一個油嘴印子。當然,她除了會做壞事,也會善後。便掏出袖子裡的手帕,輕輕地給他擦去了。又拉著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則坐在他的腿上,一邊啃著香酥餡餅,一邊勾著慕容鈺的脖頸,不時晃動著交疊的雙腳,竟是美得很。

  慕容鈺則趁她吃東西的時候,不時親親這裡,摸摸那裡,趁機揩油。一邊揩油,一邊心想,這就是他方才乖乖被親了兩個油嘴印子的福利,他一定不能浪費了。

  

  這廂,慕容鈺與鳳瑤的親密一步步升級,逐漸室內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那廂,單身青年無痕聽不下去了,趁機離了崗位,往不遠處的一座無人居住的荒園子裡去了。

  跳進園子裡之前,無痕脫了銀灰色外衣,反穿在身上。又摘了裹著面目的布巾,塞到衣裳裡面。頓時,一個青衣小童的形象,便躍然而出。

  青衣小童雙腳一蹬,頓時身形離地,往牆裡面去了。雙腳踩在半尺余厚的枯葉上,竟是半點兒聲音也沒發出。隨即,抬腳往園子裡頭去了。

  這座園子,四下都是及腰高的荒草,竟是許多年不曾住人了。屋舍都不曾修葺,一片片斑駁塌陷。一路往裡,終於有一間稍微好點兒,至少遮風避雨的屋舍。

  青衣小童打扮的無痕敲了敲門,張口問道:「宿姑娘,可歇息了?」聲音竟是青嫩之極。

  裡面響起一陣低低的咳嗽,隨即一個女子沙啞的聲音道:「不曾,小痕進來吧。」

  無痕推門進去,只見屋裡一片昏暗,僅僅從窗子裡照進幾縷薄薄的月光,勉強看得出屋裡的輪廓。無痕做出摸索的模樣,慢吞吞地點著了燈,這才看見床上的情形。

  只見一個姿容絕色的女子躺在床上,只是面容疲憊蒼白,生生去了七分好顏色。她長發未梳,僅僅是散亂在枕頭上,被子也僅僅蓋了半截,也不知是嫌熱,還是沒有力氣蓋好。

  「宿姑娘,你吃東西。」無痕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走到床前遞到宿雪情的面前。

  宿雪情聞著味兒,不由得苦笑:「小痕,謝謝你。只不過,這樣油星重的東西,我現在病著,並不適宜吃。」

  無痕搖頭道:「沒關係的,我問過廚娘了,這油餅是極好克化的。」說著,不由分說,便把帶著體溫的熱乎乎的油餅塞到宿雪情的手裡。

  只見這油餅,賣相竟跟慕容鈺拿給鳳瑤的一模一樣。

  宿雪情不知其他,只是覺得無痕執著要她吃的模樣十分好笑,只得勉強坐起來,張口咬了一下,不由得神色一亮:「真是好吃得很。」

  無痕道:「大魔頭和他的主人,都很喜歡吃的。」

  宿雪情只見他生著一張堪比嬰兒般的細膩肌膚,且又生著一張娃娃臉,眸子雖然細長,然而竟有一股可愛的狡黠。便這樣鼓著腮幫子唏噓起來,竟是無比惹人憐愛。饒是宿雪情這樣的冷美人,此刻見了也不禁好感頓生:「幸虧有你每天來照顧我。要是那個大魔王,哼,我寧願死了!」說著,狠狠咬了一口手裡的餅。

  無痕悶不吭聲,只是轉臉來到屋子中間,蹲在地上開始熬藥。宿雪情見他不說話,不禁又討好道:「你別生氣啦,我又沒說大魔王的壞話。再說了,大魔王那麼壞,你怎麼還向著他?」

  無痕背對著她,低著頭熬藥,一聲不吭。

  宿雪情便皺了皺眉,思維發散起來,忽然問道:「是不是你有什麼把柄在大魔王的手裡?若是如此,等我傷好了,我去與你討回來!」

  小痕這樣善良可愛的好孩子,必然不是大魔王的爪牙,宿雪情心想。又想起那晚,身穿隱身衣的男子,那樣輕易就折斷了門派中的傳承寶劍,直是恨得牙痒痒。偏偏她以命換命的招數沒使出來,便被打斷了,又被擄來這裡。白天見不得人,只有晚上才有小痕來照顧她一會兒。雖然小痕很可愛,可是完全不能抵消宿雪情對大魔王的恨意。

  「到時候,你就跟我走,我保證不叫大魔王再欺負你!」宿雪情握了握拳頭說道,「到時你跟我回門派,我帶你拜見我師父。叫他瞧瞧你的骨骼筋脈,教你一套適合的功法。你年紀這樣小,學起來一定很快。」

  無痕聽罷,眼睛閃了閃。手下漫不經心地熬著藥,有一把每一把地放著藥材。卻是並不經心,只因為真正治療傷勢的藥物,他早就碾碎了灑在宿雪情每日的吃食上。這些藥材,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反正那大傻妞又不懂。自從皇上把白牡丹接進宮裡,又封作了美人,便日日寵幸起來。雖再沒有如第一晚那般,貪戀美色而不上朝,但卻日夜都要白牡丹作陪。

  白日裡頭,皇上批閱奏摺的時候,便叫白牡丹坐在一旁,權作擺設賞心悅目。待得累了,或叫白牡丹給他捏肩捶腿,或叫白牡丹陪他到御花園轉一轉。

  自然,偶爾也會遇見太子慕容廉。白牡丹每每只是行了禮,便低眉垂首退到皇上身後,多一眼都不曾往慕容廉的身上看去。倒是慕容廉,每每瞧見白牡丹愈發柔媚的神采,臉色一日比一日陰沉。

  慕容廉本來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物,這一番變故,便叫皇上看了出來。看似對此仿佛不介意,實際上早在心裡給慕容廉減了分。坐擁後宮三千佳麗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偏偏慕容廉迷戀某一人,便不是好兆頭了,故而皇上很不喜。

  這一日,皇上批閱奏摺時,忽然心中莫名煩躁起來。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慕容鈺。

  慕容鈺是皇上唯一的胞弟,也是當年那場血雨腥風之中,僅存下來的皇室子弟。而他存下來的根本原因,除了玉妃的交易之外,還因為他有兩條殘廢的腿。

  一個殘廢的小孩子,若是囚在身邊養著,料來他日成不了大器。至多也不過是每日裡費些水米罷了,故而皇上對慕容鈺不曾留意,只不叫他餓死便是了。

  又等到慕容鈺十歲之時,皇上在京城偏僻之處擇地建了府邸,叫慕容鈺搬了出去。一應侍候的下人守衛們,都是皇上挑選準備的。故而,皇上沒料到有一日,慕容鈺竟長成了。

  實話說,桂花節那日,慕容鈺忽然從輪椅上站起來,皇上是足足吃了一驚的。往日羸弱的男子,忽有一日竟然一掃病容,變得氣度不凡,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皇上不是傻的,頓時便知,到底是養虎為患了。仔細思索起來,幫著慕容鈺一手遮天,蒙蔽聖聽的人,除卻玉家人之外不做第二想。

  玉家,倒也是個好的,出了玉妃那樣智近乎妖的女子,如今玉妃的兒子也成了氣候,竟叫皇上瞧不出深淺。只不過,思及那日慕容鈺的做派,竟是為著鳳氏這樣一名尋常婦人,便當場跟蘇丞相府、安國公府翻了臉。

  皇上思來想去,其因不外乎有二,或是慕容鈺勢力隱眾,不懼蘇丞相府、安國公府;或是慕容鈺無意大位,竟是兒女情長之人,才不怵得罪了那兩方勢力。

  偏偏皇上著暗衛去查,竟是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鈺王府,一直是門前冷落鞍馬稀,慕容鈺與朝中臣子並無來往。素日裡,慕容鈺一直待在鈺王府里的時候居多,從不曾出現在才子清流所舉辦的各種詩會場所,與年輕舉子們都無交情。

  若非桂花節那日,慕容鈺主動站出來,皇上竟是將他忽視了。桂花節後,慕容鈺便不吭一聲就跑去了黃沙鎮,只與鳳氏、兒子和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第二種情況——慕容鈺無意大位,並無野心。

  然而,僅僅如此,皇上卻無法放下心。身為玉妃的兒子,慕容鈺只怕也是智近乎妖的那類人。皇上只怕當年玉妃的宮中走水,玉妃身死之事,竟被慕容鈺記住了。若是如此說來,皇上於慕容鈺而言,竟是有著殺父弒母之仇的。

  若是慕容鈺不曾有什麼心思便罷了。若是有,依照他藏得這樣深的心機,只怕慕容廉鬥不過他。只是,他同樣擅隱忍的兒子,三皇子慕容平,能與慕容鈺對弈一場否?不知不覺中,皇上對於皇位的繼承人,又偏嚮慕容平多了一些。

  「稟報皇上,鈺王爺求見。」就在皇上停筆思考的時候,外面守門的小太監小跑進來跪著說道。

  真是巧了,皇上不由得動了動眉梢,說道:「宣進來。」

  不多時,一名身穿素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只見他身量高挑,一頭柔順烏髮用一根青玉簪子束起,腳下蹬的靴子也是樸素之極。從上到下的打扮,除卻布料是王爺的品級規制,那上頭的花紋等,竟是最普通也不過的。

  「見過皇兄。」慕容鈺走至殿中住腳,行了兄弟之間的禮儀。

  皇上見他來了,便連坐姿都不曾動一下,只是抬眼問道:「鈺弟怎麼來了?」

  「皇弟有一件事請求皇兄做主。」慕容鈺的口中說著請求的話,面上神情卻不是這般。竟是平平淡淡,坦坦然然,未有絲毫有求於人的諂媚討好與低聲下氣。

  皇上自從桂花節後,便極少見到慕容鈺,又從暗衛口中聽來的匯報並不滿意,故而有機會見到慕容鈺,心中便存了打探一番的念頭。因而也不問慕容鈺求他何事,只是抬起手來,指著他的一身打扮,問道:「似乎朕上回見你,便穿得十分素淨。怎麼?禮部苛待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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