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人道即是天道
2024-06-25 17:51:34
作者: 白雨涵
一番忙碌。
學者型武者們,終於採集了足夠的樣本。
另一邊在省府武者的配合下,一座臨時的實驗室,已經在山谷農場中搭建好。
身為科學院長的侯愛國,沒有著急去做實驗,而是與池橋松一道站在夔獸腦袋上,討論起了荒獸起源。
「上古時期距今已經太久,流傳下來的信息太少,有一些關於荒獸的信息,也只是關於如何捕獵荒獸,從未記載過荒獸的源頭。」
侯愛國繼續說道:「得知夔獸問世,我給大總統打過招呼後,連夜組織人手查閱資料,勉強推導出一種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池橋松好奇道。
「荒獸源自於天地精氣,這個精氣與靈氣不同,我們認為,這個精氣是天道運轉所產生的精華。人道即是天道,所以這個精華便是人類文明的精華,當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便會產生荒獸以呼應天道。」
池橋松點了點頭,隨即直言道:「我不理解。」
「這麼說吧,上古時期帝王征戰,在獲勝之後,天道便讓夔應運而生,隨後帝王殺了夔從而取皮製作成大鼓,威震天下。這個夔,你可以看作是天道對帝王戰勝敵人的一種獎勵,就好似你一統江右省,氣運加身一個道理。」
這麼一比喻。
池橋松便理解了,不過他又問道:「那麼天道獎勵一頭夔,又有何意義,難道就是為了製作一面大鼓,裝點門面?」
「我不能完全解釋,但我個人猜測,這是一種補全機制。上古帝王戰勝了敵人,但是敵人並不能懾服,於是有夔獸、雷獸應運而出,從而製作成大鼓。鼓聲響起後,天下懾服,從此歸心。」
「聽你的說法給我的感覺,天道就好似是專門為帝王服務一樣。」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換一種方式理解。人類修煉發展,都是在順應天道並駕馭天道,也許天道只是無意義的孕育荒獸。但人類駕馭天道後,就將這種荒獸,發展成了助力,於是便有了這種天道補償機制。」
天道只是一種底層的規則,並沒有偏向於人類,實際上萬物都有修煉的機會。
只是人類更善於把握天道的規則,從而在上古時期依靠修仙,掌握天道;在現在又依靠武道,重新掌握天道。
這才有了天道即是人道的概念。
荒獸也是天道的一種規則,並不偏向於誰,只是人類掌握天道,那麼荒獸在人類眼中,自然就是天道的獎勵。
「侯院長,你們在這研究,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向我提。」池橋松見夔牛情況穩定,便離開了山谷農場。
研究不是他擅長的方向,修仙才是他的天賦。
所以專業方面的事情,就交給專業人士來做,他回松園村繼續修煉。
有瓊尊的壓力存在,現在他悟道比之前更加專心,不知不覺八月過去,來到一年之中最熱的九月酷暑。
侯愛國還在帶隊研究荒獸。
山谷農場附近的大樹都被夔牛啃光,不得不用卡車每天拉十幾車新鮮樹木過去,給夔牛補充營養——夔牛正在恢復身體,急需大量進食。
池橋松偶爾會過來一趟,與侯愛國這位天師暢聊一會。
在科學方面,池橋松憑藉前世地球經歷,給侯愛國頗多啟發;在修煉方面,身為天師的侯愛國,則教會池橋松更多。
「原來晉升天師之後,武功也好,經典也好,都將成為養料,修煉的主要內容是領悟屬於自己的神通。」
「法天象地、五雷正法,是最基本的神通。」
「機緣巧合才能修煉諸如竅中二氣這樣的神通……侯愛國自晉升法師以來,並未苦修神通,所以只會五雷正法。」
「良師益友啊。」
池橋松感慨於侯愛國的純粹,一個多月時間廢寢忘食,幾乎全身心都投入到研究之中,連一次宴會都沒參加。
…
…
…
松園村。
池橋松消耗十五包肥料,將聚陰搖錢樹上的三串冥錢串催熟,收穫三十六枚冥錢。加上之前剩下的四十三枚冥錢,已經積攢了七十九枚之多。
地府情況錯綜複雜。
哪怕如大宗師、大天師下去之後,都要小心翼翼,尤其是躲著鬼差。
他若下去,完全可以用冥錢開道:「就是這些鬼差不能交流,若是可以坐下來聊一聊,或許還能雇些鬼差幫我一起探索地府。」
搖搖頭。
池橋松收起冥錢,看向單影黃中李,兩枚黃中蟻李長勢緩慢,才長到彈珠大小:「第一枚孕育21%,第二枚孕育21%。」
不過樹下的黃李國,在松園村這樣的環境中,發展相當不錯,已經又有三隻普通的玄駒,晉升為玄蚍蜉。
夜幕降臨。
在交完公糧之後,池橋松起身洗個澡,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仰望頭頂星河。
白天與侯愛國聊過,科學院與工業院有合作,將繼續發展太空衛星項目,不過暫時沒有探月計劃,以及太空望遠鏡計劃。
「等我進京問鼎,一定要製造望遠鏡,遠窺宇宙星空!」
「不過。」
「上界既然存在,會存在哪裡,是在這片星空之中,還是在另一個更高維度的空間裡?」
問題沒有答案,星空沉默不語,只有點點繁星在閃爍,勾勒出一幅璀璨的星河畫卷,吸引著池橋松遐思。
驀然。
他心中一動,看著星辰閃爍,有靈感在腦海中綻放。
隨即便虛空踱步,走上半空之中,將錕鋙劍取出,開始修煉《七星劍》這門橫練經典。軟綿綿的招式過後,臉上盪起笑意。
回到已經升級為二十二畝的上田中。
看向月桂樹,樹上信息更新:「《白虹仙劍》圓滿……《摩崖劍》悟道圓滿、《殘刀繡西風》悟道圓滿、《魁斗槍》悟道圓滿,《七星劍》悟道0.01%……」
「兩個月多,終於入門!」
毫不猶豫,一包肥料接著一包肥料撒下去,足足撒滿了兩百包肥料,才將代表《七星劍》的果實養熟。
摘下吃掉。
幾十年的修煉經驗灌頂,池橋松直接飛到練武場上,開始揮舞錕鋙劍進行狂轟濫炸,劍光照亮黑夜。
他已經是金丹上師。
法術從皮相、骨相進入法相,劍法從虛影、幻象步入金光,內功、外功彼此交互,已經參透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
此刻《七星劍》一招一式之間。
凝聚的巨大錕鋙劍景象,既有法相的真實,又有金光的壓迫。
「法相金光,這便是我金丹上師的獨有層次,去!」池橋鬆手中錕鋙劍揮動,天上的法相金光錕鋙劍,便轟然斬下。
練武場便於無聲之間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痕。
而外界真武別院上空,同樣有一道法相金光錕鋙劍,在空中斬下去,不過只是松園村中池橋松的投影。
並未對外界造成任何實質破壞。
「唔,我們的榮譽掌教真人,又在練武了。」同樣住在附近一棟真武別院的監察長老李妙書,看了一眼窗外景象,便繼續低頭看起手中的道書。
池橋松練功的異象,一開始還能驚動不少人。
不過隨著次數增加,並且十分頻繁的發生,眾人已經見怪不怪。
池橋松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繼續將松園村大門落在真武別院中,否則早就搬去後山獨自居住了。
當然。
比起以前區區一位法師,就能將皮相法術的異象,投射到外界。
現在經過幾次真龍遺骸祭煉的定海珠,強度已經修補很多,皮相、骨相、虛影、幻象層次的攻擊,已經無法投影。
只有法相、金光層次的攻擊,才能繼續投影。
等以後煉化更多真龍遺骸,估計法相、金光層次的攻擊,也無法投影了。
收劍。
回到二十二畝上田跟前,月桂樹上:「《七星劍》悟道圓滿(可鍊氣化神)。」
迅速選擇鍊氣化神,再去看建木:「鍊氣化神69.72%……」
…
…
…
衛星:定海珠、八德池、錕鋙劍、遁龍樁、三寶玉如意。
演武星環:《摩崖劍》、《殘刀繡西風》、《魁斗槍》、《七星劍》。
經文星環:《摩訶般諾波羅蜜多心經》、《金光大寶誥》、《周易參同契》、《九鼎太清丹經》。
完美金丹,金光燦燦。
八門經典作為氣運發動機,不舍晝夜為完美金丹提供動力,荒獸、瑞獸、靈根等等,也在努力推動完美金丹。
但真正的大頭,還是雄踞江右省、潮汕地區、甌江地區的氣運,如同洪流一般衝擊。
悟道石上,池橋松默默品味:「在壯大,氣運在壯大,代表江右省的發展勢頭兇猛,也代表我改革的政策基本是正確的。」
興修鐵路、公路、機場,改革武道內功聖地,推動大武校制度,合作研究靈氣病,力主軍政分離。
此外還大力興辦企業,取消拉壯丁等苦役,改為推動農民工務工。
同時還掀起了治安百日行動,嚴打土匪路霸;又督促道觀下鄉巡視,消滅邪祟萌芽。從根本上改善江右省的大環境。
後續還要整治拖欠工資、豆腐渣工程等等。
另外一方面,池橋松又陸續從省府撥款,興修水利、發展大學,從外省市招聘學者型人才,為江右省發展服務。
一切的一切,都讓江右省進入大發展狀態,老百姓對江右的未來信心倍增。
只是在省府中,民政長周煒一肚子牢騷:「大帥,沒錢了,省府已經沒錢了,要麼再往後面收十年稅,要麼只能去搶了。」
池橋松不語,繼續看報紙。
周煒自己給自己倒杯水,兀自碎碎念道:「財相賦稅改革,現在江右已經完成國地合流,財政轉移上去之後,還要等明年才能下撥回來。」
池橋松抬了一下眼皮:「江右財政收入少,明年肯定加倍轉移回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就怕財政轉移不了,幾個富裕省份對財相的改革相當牴觸,尤其是淞滬市督軍,甚至財相造訪時直接休假去了,連面都不見。」
「那是財相的煩惱,我江右如此配合,財相為了樹典型,也要將財政如數轉移回來。」
「即便這樣,今年還過不過了,我的大帥啊!」周煒喝水潤潤嗓子,又開始抱怨,「要不然少修兩條鐵路吧,等賺到了錢再修。」
「挖礦呢,不是找到不少金礦嗎?」
「那點金礦不夠啊。」
說來說去,江右積弱已久,加上年年軍閥動盪,老百姓口袋裡窮得叮噹響,省府也只剩個表面光鮮。
池橋松無奈嘆道:「召集政務會議。」
第二天省府會議室中。
督軍池橋松、民政長周煒、督理兼潮汕地區行署專員朱光閃、督理兼甌江地區行署專員李通、民政副長鄭明、嗣漢天師府掌教真人黃法成、督辦周力、匡山仙人洞掌教真人邵明秀、玉虛葛仙祠掌教真人羅霄鏡、督軍幫辦塗山孑。
一共十個人,展開了激烈的商討,討論如何解決江右省財政問題。
不管好的計策,還是差的計策,都拿出來討論一番,不過江右省底子放在這裡,沒有什麼賺錢的捷徑。
最後只能把目光,繼續落在池橋松身上。
鄭明抽了口煙,若有所思道:「大帥似乎胸有成竹,我等實在拿不出好辦法,只能向大帥問計了。」
池橋松掃視一圈眾人,會議室霎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負責記錄會議的李婉,快速筆記聲音。
他這才緩緩開口道:「省府沒錢了,但是要辦的事還有很多,你們的想法我都聽了,認為沒錢就等一等、緩一緩。
但我卻覺得時不我待,老百姓們嗷嗷待哺。
身為執政者,怎麼能光去『等、靠、要』,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沒有人來投資,我們就去外面拉投資!」
「拉投資?」周煒等人,面面相覷。
大夏民國乃是世界中心,沒有拉投資的習慣,所以對於池橋松的提議,眾人顯得有些跟不上思路。
池橋松便繼續說道:「這叫招商引資,企業是經濟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只要吸引到投資,省府自然就有錢了!」
「還能這樣嗎?別人應該不願意來江右投資吧?」鄭明疑惑。
「不願意來,是因為對我們不了解,不了解怎麼辦,自然是宣傳是講解。我決定成立招商引資小組,各縣市負責人,都要去外省市出差,去拜訪那些有錢的商人,請他們過來江右好好看看,看中了自然會投資。」
對於招商引資,眾人依然存疑。
不過都是聰明人,能看得出來其中蘊藏的機會,加上池橋松力主推動,政務會議結束後,招商引資便開始推動。
池橋松也難得抽出時間,整理了一份他記憶中地球上招商引資措施。
什麼經濟技術開發區,什麼三通一平工業園,什麼招商會、展銷會、文博會,什麼龍蝦節、螃蟹節、啤酒節,什麼精簡手續、一站式服務。
總之地球上那一套,他雖然沒吃過豬肉卻看過豬跑,都拿過來生搬硬套。
是否符合大夏國情,是否符合江右自身情況,總要試過才知道。
當這份報告書,放在周煒、鄭明等人辦公桌上後,很快這些學者官員們,便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咱們大帥,即便不修武道,也遲早能走上一方高位啊。」
「看這些施政方案,我感覺到了差距……你說我是不是老了,這些計劃我怎麼就想不到?」
「還是要多發發牢騷,壓榨一下我們的大帥!」
「是啊,這麼多好點子。」
能在武者掌權的時代,混上省府高位的學者官員們,一個一個都是人精,很快就從這份報告書中抓住重點。
然後補充擴展,完善了一套招商引資方案。
再將方案下發到縣市政府案頭,讓縣市負責人參考這套方案,拿出契合自身條件的方案,去外界招商引資。
…
…
…
一隻又一隻招商引資隊伍,從江右出發,向大夏民國富豪扎堆的地方奔波。
池橋松也沒放過省內的富商,這些富商都是官商結合的典型——哪怕池橋松自己家的松鶴大藥房、百草園苗圃,也沒少藉助官方力量。
他並不直接與富商打交道,而是把各縣市的都統召集過來:「本省企業家,更要帶頭為家鄉謀發展。你們回去之後,多勸一勸經商的族人,把格局打開,參與到江右的大發展之中,與江右省一起騰飛。」
最後,池橋松叮囑道:「本座在這裡,看著你們,千萬不要辜負我的期待。」
「請大帥放心,我們對江右發展有信心,即便您不提,我們也要勸家裡的親戚,為家鄉建設貢獻一份力。」
「好,周都統的格局,這就打開了!」
做好招商引資工作,江右省的財政危機,基本上就能解決。
池橋松這才安心回返松園村,繼續自己的氣運修煉,現在他迫切想要衝擊仙師境界,從而提升戰鬥力。
「內相。」
「吏相。」
「瓊尊。」
三尊大天師級別人物,還是讓他很有壓力的。
「大帥,這《存神鍊氣銘》一定要在腦海中存想一道神念,不管是一束花一株草還是一隻小鳥,神念存在,便能感知到屬於大藥的氣。」聖王水心殿前掌教真人陳道強,這段時間就住在嗣漢天師府中。
為池橋松默默講法。
期待著得到池橋松的諒解,從而幫他重返掌教真人大位。
「我明白了,你去休息吧。」池橋松揮揮手,回返真武別院,然後拐進松園村中,在濃郁的靈氣之中悟道。
他現在又恢復到一天悟道兩門經典的節奏。
上午悟道《存神鍊氣銘》,晚上悟道《大道通玄要》,累是累了點,但是至少還有下午時間可以自由消遣。
「老闆。」
正悟道時,任瓊丹從外面回來,遞過來一封信:「今天松鶴堂收到一封信,是給老闆你的,寫信之人你或許都忘了。」
「誰?」池橋松接過信。
「張月娘。」
任瓊丹回道。
「張月娘?」池橋松頓時想起來是誰,「這不是夏東北被出馬仙追的那姑娘額,我記得她父親好像是奉天省督理張克成?」
當初他與周今瑤一起度蜜月,在棋盤山遊玩,恰好見到有出馬仙追殺一位女子。
這位女子便是張月娘,她父親張克成擔任奉天省督理時,曾經畜養了一位家仙刺蝟精,名叫白玲瓏。
等到院委聯繫張克成,剪除奉天省出馬仙時。
白玲瓏直接背叛告密,導致張克成被出馬仙引入陷阱坑殺。
此後張月娘便潛心報復,十年時間勤修苦練成為一名羽士,潛伏在白玲瓏的玲瓏總壇之中,妄圖刺殺白玲瓏。
可惜手段盡出,也只把白玲瓏重傷,隨後便被白玲瓏手下追殺。
最後被池橋松所救。
「這位張月娘可了不得了,現在晉升為法師巨擘了。」任瓊丹嘆息一口氣,「可惜她要干一件大事,不知現在是生是死。」
池橋松仔細閱讀這封信,信明面上是寫給任瓊丹的,實際上是通過任瓊丹轉交給他。
信中張月娘先是問候池橋松這位恩公,表示經常在家看新聞,知道恩公已經成為江右省督軍,十分欽佩。
因為要報仇雪恨,就沒有打擾池橋松。
她在獲救之後,一邊專心悟道,一邊結交心腹。
然而在武道內功聖地修煉的氣功經典,遲遲無法悟道,反而是意外得到一本神秘的旁門左道經典《缺一門》,竟然十分契合。
寫信之時,她已經利用《缺一門》悟道成為法師巨擘。
並依靠《缺一門》中包羅萬象的旁門左道之術,培養了一批心腹,組建了一個小門派,就叫缺一門。
張月娘依靠缺一門,打入玲瓏總壇。
「月娘此去玲瓏總壇,不知能否報仇雪恨,總牽掛著恩公的恩情尚未回報,便想起給恩公寫一封信,將情況說明。若是回不來了,恩公的恩情月娘下輩子再來償還;若是僥倖回得來,再來投奔恩公報恩。」
信到這裡,便結束了。
池橋松也回憶起了張月娘,齊耳短髮、面容姣好,穿著一身深藍色軍裝。
「信從奉天省寄過來,至少需要五天時間,丹姐,你說這張月娘能不能成功?法師巨擘刺殺一隻出馬仙,應該不難吧?」
「白玲瓏是總壇大仙,實力堪比人類之中的法師,而且手下眾多,這還真不好說。」任瓊丹回應道,「不過我希望張姑娘能活下來,這樣一位為父報仇的奇女子,若是死在出馬仙手中,實在是太可惜了。」
等到周今瑤回來後,池橋松將信給她看完。
周今瑤頓時欽佩道:「張月娘有大毅力,真希望她能成功,池哥,她信中說成功就會過來江右,是不是?」
「是。」
「到時候會把她安排到嗣漢天師府嗎?」
「再說吧,總要問問她自己的意見,不過,她能不能成功還兩說。」池橋松搖搖頭,「夏東北的出馬仙,是我今後進京問鼎,亟待解決的一樁大事!」
…
…
…
夏東北,奉天省,杯犀湖市,玲瓏總壇。
張月娘站在總壇的內室之中,目光灼灼的注視著眼前,一隻巨大的白色刺蝟,雙手不停掐起法訣將一枚枚符籙打入白色刺蝟體內。
白色刺蝟想要哀嚎,但卻張不開嘴巴,發不出聲音。
在它身體的周圍,是一隻只巴掌大的仿生木偶,結成一個陣勢,將它死死的鎮壓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一名中年人,眯著細長的眼睛,正在操控這些木偶,額頭上汗水往下滴落。
另外一名老婆婆,則蹲在張月娘身後,只見張月娘的後背插滿了一根根白刺,有些幾乎深入臟腑中。
將衣服撕開一道口子。
「忍著點,月娘。」老婆婆提醒一聲,隨即快速拔出一根白刺。
張月娘悶哼一聲,手上的法訣沒有停頓,繼續往白色刺蝟身體中打入虛空畫符的符籙。
老婆婆不等她背上噴血,便用手指壓住傷口,再一抖手腕,灑下些許粉末塗抹在傷口上面,最後用膏藥貼仔細貼緊。
繼續處理下一根白刺。
驀然,一隻老貓大的老鼠,從房樑上跳下來,它只有一隻耳朵,但卻人性化的站在香案上,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
張月娘聽完後,不由得點點頭:「小耗子,去聯繫小鬼頭,再有五分鐘,我這邊就能結束!」
「嘰嘰!」
一隻耳朵的老鼠飛快竄上房梁,消失在總壇內室之中。
四分鐘一晃而過,老婆婆已經將張月娘背上的白刺全部拔出來,細緻的處理好傷口,再為她披上一件坎肩遮擋後背。
這時對面操控木偶鎮壓白色刺蝟的中年人,氣喘吁吁問道:「門主,好了沒有,我感覺我身體快掏空了,已經快維持不住《木偶人鎮法》了!」
「好了,我這就抽掉白玲瓏的神光!」張月娘一咬牙,雙手掐動法訣。
隨即之前打入白玲瓏體內的符籙一起綻放法力,然後硬生生將一隻碩大的金光組成的刺蝟虛影,從白色刺蝟身體中拉扯出來。
總壇外面,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
一隻手臂上掛著黑紗的女子,走進總壇內,急忙說道:「門主、黃九郎、柳婆婆,得走了,出馬仙來得太多,我的狐法魘鎮擋不住了。」
張月娘恰好將金光刺蝟虛影收納到一根發箍上,聞言立刻將發箍戴在頭上,然後看著奄奄一息的白色刺蝟。
猛然拔出腰間的佩劍,對準白色刺蝟的腦袋就是狠狠一刺。
結果了白色刺蝟的性命。
「爸!我為你報仇了!」張月娘深呼吸一口氣,強忍著背後的刺痛感,將劍上血跡甩掉,「我們走吧。」
說完直接從總壇後門離開。
柳婆婆緊隨著張月娘,中年人黃九郎收起自己的木偶,也跟了上去。手臂掛著黑紗的女子,手掌一張,五隻黑色小鬼團飛出,直接將香案搬來擋在大門前,隨即也抽身退走。
不到十秒鐘。
砰咚一聲,大門和香案都被踹飛,一隻出馬仙衝進了總壇。
看到地板上腦袋被刺穿的白色大刺蝟,霎時間發出驚恐大吼聲:「不好啦,白大仙被殺了,玲瓏大仙被殺了!」
…
…
…
嗚嗚嗚!
輪船汽笛發出聲響,緩緩駛離沓市碼頭。
「柳婆婆,門裡死了多少人?」張月娘站在船首上,望著前方茫茫無際的大海,目光中有些許哀愁。
柳婆婆安慰道:「只活了月娘你,我、蘇紅帕、黃九郎、小鬼頭、一隻耳。」
「它們追隨我,我卻讓它們長眠在玲瓏總壇了。」
「無需介懷,這就是我們的緣法,能進缺一門,誰不是一身悽慘、受盡屈辱。月娘你帶領大家殺了白玲瓏這妖婆,報了血海深仇,所有人都會帶著笑容離開。」
「是啊,報了仇……」
張月娘想了想,將門內剩下的五名成員全都喊過來,鄭重說道:「缺一門成立之初,就是為了報仇雪恨,諸位都與白玲瓏有深仇大怨。如今白玲瓏已經身死道消,缺一門存在的意義了結,大夥就在這裡散了吧。」
「月娘姐姐,你要趕我們走嗎?」五六歲小男孩模樣的小鬼頭,可憐巴巴問道。
「沒有要趕你們走,只是我要去投奔恩公,留在他身邊償還救命之恩。所以才想著解散缺一門,放大家自由。」張月娘微笑道。
「不如我們也跟著門主,去見一見那位謫仙人?」黃九郎提議道。
蘇紅帕轉著一方手絹:「我沒意見,反正我現在孑然一身,去哪都行,若能跟大夥在一起,自然是極好的。」
柳婆婆則道:「月娘你的傷還沒好,老婆子得跟在身邊照顧你。」
一隻耳沒有幻形成人,直接跳到欄杆上,嘰嘰嘰的叫喚了一通,那意思不言而喻,它要和大家在一起。
張月娘見狀,將海風吹亂的短髮,捋到耳後,微笑道:「那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