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會短命

  君九宸的臉色變了，他磨了磨後牙槽：「你拿本大人練手呢？」

  「不然呢？」顧兮薇理所當然的回他：「大人若是有第二個選擇，還會來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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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君九宸徹底服氣了。

  他的隨行醫官不在身邊，若是等醫官回來，還得等上小半日，他沒那個時間。

  顧兮薇將他的傷口縫合好，這才把傷藥倒在傷口上，用繃帶包紮好。

  她拿起箭頭給君九宸看，君九宸接了過來，箭頭漆黑上面也沒有標識不知道是何人所為。

  他只看了看，便從窗口丟了出去。

  顧兮薇驚道：「不留著當證物嗎。」

  「想要我死的人那麼多，若是都留著當證物，只怕都沒地兒放了。」君九宸渾不在意，他不怕死，自然也不怕別人來尋仇。

  他的狂妄，讓顧兮薇十分羨慕，因為他有狂的資本。

  君九宸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你的提議，我同意了。」

  他給顧兮薇庇護，顧兮薇則充當他的軍師。

  這個決定，顧兮薇一點也不意外，君九宸顯然相信了她能窺視天機。

  「大人睿智。」顧兮薇夸道。

  君九宸注意到顧兮薇的手十分好看，修長又勻稱，十指纖纖如春筍一般。

  女子的手好看，相貌自然也不會差。

  顧兮薇身材纖細，身材比例也十分完美，頭小臉也就巴掌大。

  下巴略尖，眼睛大而有神。

  像她這般的女子，絕對可以稱作是傾國傾城。

  君九宸十分不解：「你怎麼就看上陸啟元那樣的窩囊廢？」

  「瞎了眼。」顧兮薇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情竇初開被父母保護的太好，稍有個男子對她掏心掏肺，便認定那是愛情。

  到現在她才知道，愛情是要兩情相悅，是不見時的不安和酸澀，是相見時的熱烈和彷徨，是要跟對方相持走下去的憧憬和期望。

  這些，她全都沒有。

  僅憑著一腔熱情，便認定陸啟元是她的良配，她太傻了。

  君九宸皺緊了眉頭：「既然你能窺視天機，怎麼就窺視不到自己的？」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窺視不到自己的，而且這個功能也是最近才有的。」顧兮薇無法跟他說出自己重生的事情，只能拿這個藉口。

  至於他信不信，她不在意。

  君九宸一臉詫異：「世間還有如此奇異的事，你還能看到什麼？」

  「你當真想聽？」顧兮薇問他。

  「當真。」

  顧兮薇便在他期望的眼神中，緩緩說道：「你會短命。」

  本以為君九宸不會相信，沒想到他輕笑一聲：「你說得真准。」

  這下輪到顧兮薇驚訝了：「還有人說過你短命？」

  「嗯，有。」他倒是挺坦誠。

  「誰？」顧兮薇問道。

  君九宸的目光看著遠處放空，回道：「我娘。」

  顧兮薇頓時沉默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親娘會跟自己兒子說這種話的。

  「從小，我娘就跟我說我會短命，我活不長。」君九宸倚在車廂里，低沉的聲音如泉水一般緩緩流淌。

  「她說，我命不好，讓我不要爭安穩過完這一生即可，可我不信命，她不讓我爭，我偏要去爭。」

  君九宸回頭朝著顧兮薇粲然一笑：「如今我位高權重，都是我拿命爭來的，別人只看到我的榮耀，卻不知道每份榮寵都是我用血鋪上去的。」

  他看顧兮薇睜著一雙大眼，還以為嚇到她了：「怎麼，怕了？」

  顧兮薇眨了眨眼，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沒有。」

  自從懷孕以後，她每天就跟睡不飽似的。

  隨時隨地困，隨時隨地餓。

  而且一旦困了，就會秒睡。

  「大人，我昨夜沒有睡好，先睡一會兒。」顧兮薇說完，便伏在馬車上的桌案上閉上了眼睛。

  君九宸皺起了眉頭，他就這樣被無視了。

  看著顧兮薇的睡顏，他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算了，隨她吧。

  一個時辰後，顧兮薇醒了過來。

  此時馬車已經進入了荊州，車內已經沒了君九宸的身影，他應該是離開了。

  顧兮薇坐直身子，一件披風從她身上滑/落，是君九宸的。

  她摸著這件披風眼神有一瞬的迷茫，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車夫的聲音：「夫人，祖宅到了。」

  香雲挑起帘子扶顧兮薇下了馬車。

  看到她身上的披風後，不由的一愣。

  顧兮薇卻像沒看到一樣走到眾人跟前兒，陸啟元一臉憤恨的看著她，老夫人和程氏眼裡也露出鄙夷。

  二房張氏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咱們候府能攀上指揮使這樣的人物，可多虧了少夫人。」

  「閉上你的嘴吧。」老夫人憤憤的道，真是不開哪壺提哪壺。

  陸啟元也羞憤的道：「嬸娘，請慎言。」

  張氏鬧了個沒臉也沒生氣，笑著隨老夫人往祖宅走去。

  門口，站著一個粗衣婦人，身邊站著一個瘦小的小姑娘。

  兩人衣服上都打了補丁，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看到陸家的人後，一臉畏懼的神色：「兒媳劉氏，給婆母請安。」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老夫人攆出家門的三房，劉氏和她的女兒陸含煙。

  陸含煙今年十歲，可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看著也就八歲的模樣。

  她在家中排行第六，大家都叫她六姑娘。

  老夫人冷冷的哼了一聲，帶著眾人往祖宅里走。

  祖宅年久，早已經不見往日的模樣。

  劉氏手腳勤快，把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不見野草。

  府里的下人早就被老夫人遣散了，所以偌大的祖宅只有她們母女兩個人。

  陸家祖先就葬在祖宅的後山上，逢年過節老夫人才會過來，劉氏母女也能趁機吃上一口飽飯。

  「三嬸娘。」所有人都沒有理會劉氏，只有顧兮薇給她見了禮。

  劉氏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眼裡帶著惶恐和不解，香雲這才道：「這位是候府的少夫人。」

  劉氏急忙對著六姑娘道：「快給嫂嫂請安。」

  「給嫂嫂請安。」陸含煙規規矩矩上前見禮。

  顧兮薇忙把她攙起，從腕上褪下一個金鐲子塞進她手裡：「拿著。」

  劉氏慌的直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這是我給六姑娘的見面禮，如何使不得，莫不是嬸娘嫌棄禮輕？」顧兮薇故意道。

  劉氏眼圈兒都紅了，她怎麼會嫌棄，顧兮薇尊重她又雪中送碳，她感激還來不及。

  陸含煙雖然年紀小，但卻十分懂事：「嫂嫂看重我們母女，這份恩情我們記下了。」

  說罷，給顧兮薇磕了一個頭。

  陸家沒人把她們母女當人看，只有顧兮薇不在意她們的身份，從這一刻起陸含煙對自己說就算是當牛作馬，也要報答顧兮薇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