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白骨

  青女聽到塵先生這麼說，亂紛紛的腦子也慢慢冷靜下來。

  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不過是更加確定自己不屬於這裡罷了。

  只是她曾經期待過，去讓劍門，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去。

  

  畢竟，自己的父母和讓劍門的恩怨不算小。

  程愫和塵先生在青女的住處吃蘋果，越夫人在安排人找到當年的產婆。

  越青霜在大夫的照看下很快醒了過來，她躺在床上，虛弱地說道：「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越夫人沉著臉說道：「我在派人去找當年的產婆，她就是這個城裡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你別急，很快就會有答案的。」

  越青峰安慰道：「霜兒，你別擔心，不管你是誰的女兒，都是我的妹妹。」

  越青霜看向越夫人，眼神裡帶著期盼，可是越夫人沒有和以往一樣坐在她的床邊安慰她，而是一言不發冷著臉，坐在桌邊，等結果。

  這一刻，越青霜突然覺得心頭髮涼。

  就算自己有可能不是她的女兒，難道這麼多年的母女情分，都是假的不成？

  她眼裡淚花在打轉，忍著落淚的衝動，問道：「姐姐呢？」

  這下，越夫人才驚覺，自己好像沒有把青女帶回來。

  越青峰也愣了一下：「好像還在地洞裡，她，沒有人叫她嗎？」

  下人丫鬟都搖頭，越夫人又開始發脾氣：「簡直沒有規矩，那是大小姐！你們怎麼能夠看不到她！」

  下人不敢說話，越青霜卻說道：「娘，不怪他們的，這麼多年，是你和爹，不許大家對她好的。」

  越夫人看向越青霜，這個自己用心撫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你，你......」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責怪，越青霜為青女說話，可是眼下，這些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越青霜笑了一下，眼淚也落了下來：「她是姐姐，我一直都這麼說的。娘，這些年，你後悔嗎？」

  越夫人嘴唇微動，卻說不出話來。

  該說什麼？

  說自己糊塗，認不出自己的女兒，把秦時月的女兒如珠如寶的養大，而自己的女兒，甚至都吃不飽？

  她說不出口，心口堵住太多的東西，讓她難以平靜。

  「去找，大小姐在哪！」

  這下，這些下人也不敢怠慢，迅速地走出房間，去地洞附近尋找程愫。

  後花園裡，風回挖出來一具白骨。

  他的手都在抖，眼淚包在眼眶裡，不堪重負地落到了地上。

  「小師妹，師兄來了，來帶你回家。」

  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把每一根白骨都撿起來，放到外袍上。

  羅綺一邊撿骨頭一邊哭，「師妹，師姐來晚了，我應該早點找到你的。」

  「你的女兒，被越夫人養大了，你的劍術，被越夫人的女兒學到了。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的緣分啊？」

  羅綺摘下身邊的一朵野花，放到白骨上：「我還想收那個孩子為徒弟，也不知道你這個半師肯不肯。」

  花朵被風吹了一下，挨到了羅綺的手邊。

  這一下，她忍不住痛哭起來：「師妹，你同意了？你聽得到嗎？我們來帶你回家了，師父都長出長長的白鬍子了，他很想你，時常說起你。」

  「你的小院子還是以前那樣，開滿了花，我每年都會去照料，後來收的弟子都喜歡你的小院，很漂亮的。」

  說著說著，羅綺的情緒就有些崩潰：「秦時月，你就是傻子，別人的話你什麼都信，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現在好了，你說，我該怎麼和師父交代！」

  風回包起自己小師妹的屍骨，聲音也帶著哭腔：「別說了，她都不在了。」

  羅綺哭著說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覺得生氣，既生她的氣，也氣我自己，沒有保護好她，還有......」

  她豁然起身，抽出劍直指越仁豐：「我今日就殺了你，給我小師妹報仇！」

  羅綺出劍極快，越仁豐沒反應過來，手臂被劃傷了。

  他也抽出劍，和羅綺打了起來。

  眼看二人打起來了，青山派和歸元派的人趕緊來勸：「別別，別打了，都是過去的事，何況秦時月還有個女兒，你殺了越莊主，你要她的女兒如何自處？」

  羅綺一頓，讓越仁豐也得到喘息：「又不是我殺的她，她自己身體不好精神也不好，你們憑什麼怪我？」

  「賤人！」羅綺一劍刺過去，正中越仁豐的左肩：「我殺了你！」

  青山派的人急忙拉住羅綺，歸元派的人趕忙把越仁豐救下來，迅速和讓劍門的人拉開距離：「冷靜，冷靜，殺人不解決問題！」

  風回冷冷的說道：「但是解氣。」

  青山派的人急忙勸解：「現在不是殺人的時候，他們還有個女兒，你們要帶走那個孩子嗎？」

  帶走越青霜？

  風回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自己身邊的同門，眼神交匯後說道：「當然要帶走，她是我小師妹的女兒，要帶回去讓我師父看看。」

  羅綺說道：「青女我也要帶走，她是我看中的弟子。」

  青山派的人說道：「這就是了，你們還要帶走他的女兒，怎麼好殺了別人的父親？」

  這下，讓劍門的人也只有壓著怒氣，和越仁豐拉開距離，離開了後花園。

  在此回到地洞附近的時候，羅綺看到地洞裡沒有人了，有些慌：「人呢？」

  到處找的下人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不知道，我們也在找。」

  越劍山莊的門口，一個老婦人被帶了進來。

  她就是當年的產婆。

  再被越劍山莊的人找到的時候，她就大概明白，自己做的事還是被發現了。

  不過也沒關係，自己一把年紀，也該去地下和以前的故人敘敘舊了。

  程愫和塵先生吃完了蘋果，也沒見到來找她的人。

  她站起來說道：「先生也看到了，沒有人會想起我。等我收拾東西，就和先生起程吧。」

  塵先生說道：「也罷，我們那裡總是有你的位置的。走吧。」

  她迅速地把房間裡還剩下的東西打包裝好，一個小小的包裹，就是她要帶走的全部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