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交換

  「你會叫她娘，她會護著你長大，娘沒有本事，武功全失，神志也有些不太清醒。被困在這裡，哪裡都去不了。」

  「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安長大，你身體不好，也是娘的錯。」

  「我只希望你能夠長大，是我無能啊。」

  「女兒，忘了這個不爭氣的娘，如果你能學劍術，就學一學，不能的話，就自己好好活吧。」

  「秦時月，絕筆。」

  看完牆壁上寫的話，程愫久久無言。

  

  青女覺得自己都要瘋了，一開始還真的以為自己是秦時月的孩子，可是這才多久，一轉臉，自己還是越夫人的孩子。

  她腦子發蒙，好半天才說道：「我，我不是她的孩子，我娘弄錯了？那我這算什麼？」

  算什麼？

  報復吧。

  秦時月遇見越仁豐的時候年紀不大，整個人天真爛漫，期待一段完美的愛情。

  她在遇上還算是青年才俊的越仁豐之後，也不知道他已經娶妻，被越仁豐哄騙著，回到了越劍山莊。

  在回到越劍山莊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越仁豐的真實身份。

  這個有些傻氣的少女就這麼被騙走了。

  回到越劍山莊，越仁豐接管了她的一切對外聯繫方式，杜絕她和讓劍門的其他人聯繫。

  秦時月也曾經提出疑問，越仁豐忽悠她，說讓劍門看不起自己，如果通知了她的師兄師姐，兩人一定會被拆散的。

  當時的秦時月已經有了身孕，被忽悠後，也就真的信了。

  她期待著自己生下孩子，等到瓜熟蒂落，自己的師門也就只能接受這樁婚事了。

  只是後來，越仁豐已經娶妻還有個一歲多兒子的事還是瞞不下去了。

  秦時月和越夫人對上，二人大鬧了一場。

  秦時月動了胎氣，為了孩子，只能忍氣吞聲，躺在床上養胎。

  直到她快要生的時候，才知道，越仁豐根本就沒有打算休了越夫人娶她。

  他只是看中了自己的天賦和那個好哄騙的性子。

  秦時月知道自己被騙了，可是肚子太大，連拿劍都顯得困難。

  她跑不了了。

  很巧的是，在她生產的當天，越夫人也要生了。

  兩個女子同時生產，越仁豐知道秦時月已經恨上了自己，腦子一拍，就想出來一個法子。

  生下來的孩子，算作越夫人生了雙胎。

  如果秦時月離開越劍山莊，讓劍門的人知道了一定會找他的晦氣。

  那個時候，越仁豐就起了殺心。

  只要將秦時月困住，讓劍門就不會知道，自己哄騙了秦時月來給她生孩子。

  秦時月到底是俠女出身，對於殺氣的感知足夠靈敏。

  她在劇痛里突然明白了，自己應該是護不住這個孩子了。

  秦時月在生下孩子後，拉著產婆的手哀求，讓她想辦法讓自己的女兒活下去。

  產婆受過秦時月的恩惠，在偷聽到了越仁豐的打算後，當機立斷，將兩個小小嬰兒的衣服做了交換。

  本來就都是女兒，才出生不久，就算是讓母親自己來看，也不太認得。分辨這兩個孩子，全靠著包裹孩子的包布和衣物。

  秦時月當時並不知道，產婆做了什麼事。

  還是後來在月子裡，產婆偷偷來了一次，告訴了她這件事。

  這很好，至少，作為越夫人的女兒，她能夠在這地方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自己對不起那個被調換的無辜的孩子，可是她也沒辦法，只能先顧好自己的孩子。

  的洞裡，除了這段完整的絕筆，還有很多看上去像是精神狀態不夠好的時候寫下的東西。

  而在絕筆信的對面，就是秦時月留下的劍術。

  她畫了很多小人舞劍，將自己的劍招一招一式全部畫在牆上。

  看清楚這段話之後，羅綺下意識地鬆開了拉住程愫的手。

  程愫抬起頭茫然道：「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羅綺目光複雜，也被事情的轉折弄懵了。

  看到她們在這裡不對勁，越夫人也大步走了過來。

  等看清楚上面的字之後，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猛地看向了還在一旁呆住的程愫：「你，你是我的女兒？」

  程愫問出來青女的迷茫：「你不知道嗎？你問我？」

  越夫人臉色不好，反覆地看那段絕筆，最後吼道：「當年的產婆呢！把她給我找出來！」

  越仁豐被風回押著，也看到了那段話：「不，這不可能，青娘她劍術天賦那麼高，怎麼不是秦時月的孩子，一定是她瞎寫的，一定是！」

  風回也傻了，看了看呆愣的程愫，又看了看不遠處臉色蒼白的越青霜：「到底誰才是小師妹的孩子？」

  越青霜心跳得很快，她身體不好，不能有大的情緒波動，此時強忍著走過來，看完了地洞裡的絕筆。

  她無助地抓住越夫人的手：「娘，我不是你的孩子？」

  越夫人不知為何，看到她越青霜的那張臉，突然想到了生育後，身體一直不好的秦時月。

  當時自己去看她，她也是這般蒼白，讓自己連嘲笑她的心思都沒了。

  越夫人心頭一跳，一把抽出來自己的手。

  越青霜手裡落空，原本她就受不了刺激，這一下，抽空了她的心，越青霜直愣愣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尖叫一聲，急忙扶起自己小姐無力的身體。

  越青峰已經找不到主心骨了，此時看到妹妹暈倒，也趕緊過來，抱住越青霜的身體吼道：「先別管那些了，霜兒暈倒了！」

  風回想過來看看，羅綺卻又拉住了他：「情況不明，還是再看看吧。」

  程愫搖搖晃晃地跳下地洞，看著寫在牆上的絕筆，一言不發。

  青女在最初的激動後，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問程愫：「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程愫說道：「越夫人認為你是秦時月的孩子，你爹也是這麼認為的。秦時月留下的信息，說你是越夫人的孩子。」

  「青女，你都捨棄了你的姓氏，是誰的孩子，真的很重要嗎？」

  青女茫然：「我不知道，就是，就是，還是想搞明白。」

  程愫說道：「當然會搞明白，可是你也得做出選擇了。如果你真的是越夫人的孩子，你會回到這裡嗎？過屬於你的大小姐的生活？」

  這下，輪到青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