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敬新年

  不著寸縷的男女，好似在譜寫伊甸園的神話。

  

  映著初升的朝陽，又像是在追尋原始野性的解放。

  在沈律看來，顧迦洛的畫作有些少兒不宜。

  但隔行如隔山。

  對於她所追求的藝術，他只能保持著信任與尊重。

  南大的慶祝活動當天，這幅畫展覽在藝術大樓的內場，引來不少人的駐足觀望。

  活動圓滿結束，學弟學妹們都來找顧迦洛合影簽名。

  一天下來，她已經累得不行。

  回家後，沈律幫她揉了揉酸脹的小腿。

  「唐醫生說你的情況已經好多了。」

  顧迦洛愜意地靠在床頭，「是啊，已經完全不會頭痛了。」

  說到這兒，她不免想起徐慧。

  「精神病院那邊有新消息嗎？」

  「暫時沒什麼異常狀況。」沈律回答得很簡單。

  顧迦洛眼眸深沉，「太安分，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沈律也明白她的顧慮。

  他緩緩道，「院方倒是很滿意。如果病患攻擊性太強，會消耗他們不少精力。」

  「唐醫生怎麼說呢？」

  沈律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抬頭看向顧迦洛，神情較為嚴肅。

  「他對徐慧的評價比較消極。」

  顧迦洛垂下眼帘，眸中流露出幾許深意，「簡單來說就是沒救了吧。」

  這意味著徐慧很可能要一直待在精神病院裡，永遠地失去了自由……

  為了扯開這個話題，沈律提起別的事。

  「我準備去趟SR總部，有個企劃需要我親自監督，屆時需要在D國待幾個月。」

  想到沈律的肺癌還在治療階段，顧迦洛眉頭顰蹙。

  「你要定期檢查的……」

  沈律回答道，「D國也有我熟悉的專家，這方面沒有多大影響。」

  他要去D國，顧迦洛肯定也要陪同的。

  而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親宛嫆。

  不過宛嫆的身體狀況很好，盛和那邊的主要工作都是她在統籌安排，一點都不勉強。

  ……

  一月底，顧迦洛就和沈律就啟程去了D國。

  宛嫆親自去機場送行，叮囑他們照顧好自己，常聯繫。

  顧迦洛抱了抱宛嫆，「媽咪，你也要保重身體，別太操勞了。公司還有別人在呢。」

  飛機起飛後，宛嫆才坐車離開機場。

  歷經幾個小時，飛機穩穩降落在D國的土地上。

  SR那邊安排了司機和車輛，先將他們送到住處。

  當天，沈律帶顧迦洛參加了一個飯局。

  那是SR大總裁為兩人安排的接風宴。

  也是這天，顧迦洛初次見到那個和沈律有著諸多故事的男人。

  男人和她一樣，都是混血兒。

  他的年齡比沈律還要大幾歲，保養得很年輕。

  那立體的五官，每一處都近乎完美，猶如雕刻家的作品，充滿藝術性。

  男人還有一雙藍色的眼睛，當它注視著什麼時，一如深海，沉靜無波。

  他身上還有D國男人特有的魅力，浪漫紳士，非常擅長活絡氣氛。

  「可算把你們盼來了！Noah，我的老朋友，歡迎回到D國！」

  男人先給了沈律一個平常的擁抱，隨後目光落在顧迦洛身上，轉而牽起她的手，微微彎腰傾身，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

  點到即止的吻手禮，既表達了他的熱烈歡迎，又不會讓人覺得猥瑣不適。

  他直起身來，向著顧迦洛展開富有魅力的笑容。

  「美麗的女士，希望你會喜歡我為你們準備的一切，請入座吧。」

  顧迦洛微笑點頭，算是還禮。

  「您客氣了，南宮先生。」

  在來的路上，沈律已經和她介紹過這位大老闆——複姓南宮，單名珏。

  南宮是大家族，關係錯綜複雜。

  而南宮珏還是私生子，從一出生就遭受了很多惡意與折磨。

  沈律和南宮珏的初遇，源於後者被家族勢力追殺，身受重傷，被沈律救下。

  後來在得知南宮珏無處可去時，沈律還為他提供了暫時的住處，方便他養傷。

  彼時沈律並不知道南宮珏的身份，只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病人看待。

  後來南宮珏與南宮家斷絕關係，不再參與繼承人之爭，帶著已逝父親給他的那部分遺產，以及他早就轉移到秘密帳戶的所有積蓄，遠赴D國做生意，並且讓沈律成為了自己的合作夥伴。

  起初創立SR，只是想有個好的開始，沒想到在兩人的聯合下，生意越做越大，尤其是收購Z.E後，SR在D國更是勢如破竹。

  但南宮珏本人尤其低調，至今都沒有在公眾媒體面前露過面。

  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被南宮家的人糾纏上。

  ……

  南宮珏的酒量很好，但沒人陪他喝，也很沒勁。

  沈律在治療階段，不能飲酒。

  顧迦洛則是酒量太差，沒喝幾杯就會醉。

  不過就算沒有酒精的加持，飯桌上的氛圍也很好。

  南宮珏還跟顧迦洛說了很多沈律的往事。

  不過他的普通話帶了些D國語言的口音，聽起來有些彆扭。

  「……我那會兒借住在他出租屋裡的時候，就看到過他珍藏的照片。他還騙我說那是他妹妹，但我一看就知道你們這關係不簡單。

  「大概幾年前吧，他整個人都很頹廢，我花了很多時間才讓他重新振作。」

  顧迦洛一猜就知道是沈律墜海後那段時間。

  她在桌下握住了沈律的手。

  沈律朝她看過來，眼中有溫柔笑意。

  ……

  兩人來到D國後沒幾天，南城那邊傳來消息——程曉玥經過手術修復後，子宮已經恢復了基本功能。

  至此，沈律對她再無虧欠。

  年底葉哲楷和蔣佳穎舉行了婚禮。

  顧迦洛身在D國，本想回南城參加婚禮，葉哲楷卻提前讓她不要去。

  那晚，他沒和她說什麼話，但她還是感覺到他語氣中的悵然若失。

  她和他說了「晚安」。

  他和她說，「今晚的月亮很好看。」

  顧迦洛雖然沒去婚禮現場，還是將份子錢送到了。

  後來聽人說起，結婚那天，葉哲楷喝得爛醉……

  這一年的除夕，沈律工作上很忙，走不開，宛嫆坐飛機到D國，陪著他們一起在D國過了個年。

  顧家旁支那些叔公們也送來了祝福，明里暗裡都是為了爭奪老宅。

  顧迦洛調侃道。

  「顧沛麟從戒毒所出來後，日子肯定更不好過。」

  沈律淡然一笑，「這是他們的事，我們只需當個看客。」

  餐廳那邊，張媽端著最後一道菜上桌，沖他們喊。

  「魚也做好了，可以吃了。」

  宛嫆不擅長做飯，這次來D國就把張媽給帶上了。

  張媽掌勺，其他人就打打下手。

  幾人樂此不疲。

  宛嫆招呼張媽，「你也快坐吧，今天你最辛苦。」

  張媽憨厚地笑笑，兩隻手揉搓著。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們愛吃就好。」

  顧迦洛笑眼彎彎，「我最愛吃張媽做的菜了！在D國可吃不到這么正宗的華國料理。」

  沈律一邊給她倒飲料，一邊玩笑道。

  「吃不到麼？那我做的那些是餵了誰？」

  顧迦洛也幫他盛了碗湯，「是我錯了，我老公最棒！」

  宛嫆見兩人這感情一如既往得好，甚覺欣慰。

  她舉起酒杯，「敬新年，敬新生活。」

  其他人也都隨之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