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沈母病逝,葬禮
2024-06-25 11:00:23
作者: 一蓑煙雨
顧老爺子突然陷入昏厥。
醫生委婉地道出,「老爺子想做什麼,就放手讓他去做吧,想吃的也都安排上。不建議送到醫院,家人多陪著就行。」
其實早在幾年前,老爺子就病了。
爺爺年紀大了,顧迦洛多少也有過心理準備。
可真當這一天快要來臨時,她也有些遭不住。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爺爺,眼眶酸澀。
沈律和她站在一起,視線同樣在老爺子身上。
回想他在顧家那麼多年,老爺子一直待他很好。
哪怕是出於愧疚、想要補償他,也是真心實意的。
否則不會放心把孫女嫁給他,不會向他轉讓顧氏的股份。
也不會在他要收購顧氏時,還苦口婆心地勸他珍惜眼前……
如今老爺子病危,沈律也很痛心。
死亡面前,眾人皆平等。
除了顧老爺子,沈母也撐不下去了。
近期,南城處於暖春狀態,很少下雨。
進入五月後,沈母想去亡夫墓前看看。
沈律和顧迦洛跟她一起去了。
然後,沈母倒在了亡夫的墓碑前。
這一倒,便再也沒有醒來。
……
醫院的走廊時而空曠死寂,時而吵嚷喧鬧。
被緊急送來救治的病人、蓋著白布的屍體、哭得捶胸頓足的家屬……這些都令人心慌意亂。
下午1點35分,沈母被宣告死亡。
沈律坐在長椅上,臉色蒼白。
顧迦洛原本坐在他旁邊陪著,而後起身走到他身前,剛要說話,就被他伸手一攬。
他緊緊抱著她,將腦袋貼著她,就像個無家可歸的孩童,尋求著僅存的溫暖,讓人心生不忍。
顧迦洛沉默無聲,用手輕拍他肩膀。
而此時,不遠處的文姨哭得正傷心。
「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怎麼就沒了呢!
「芳姐,我可憐命苦的芳姐啊。
「這才享了幾年福,連孫子都沒抱上……」
到現在,文姨也接受不了這個變故。
沈律作為親兒子,更加如此。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
母親的死,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他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
但一般人看不出他克制的哀痛。
他鎮定平靜地親自安排哀悼和葬禮。
下葬那天,他一襲黑色西裝,胸前別著白花,整個人淒清疏離,宛若在周圍築起一道牆,尋常人不敢貿然闖入。
好友們都來勸他節哀。
平時嬉皮笑臉的趙一嶼,今天格外肅穆。
顧迦洛穿著黑色的長裙,風吹得裙擺飄飄,人卻始終堅定地站在沈律旁邊。
她對沈母的感情不深,不會因為沈母的逝世而痛苦哀愁。
但她心疼沈律。
因而她的情緒也很低落。
天氣晴朗,卻有無形的陰霾籠罩在他們上方。
「沈總,生死無常,節哀順變。」
熟悉的聲音,將顧迦洛飄遠的思緒拉回。
她一抬頭,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徐慧。
徐慧也穿著一身黑衣,手裡撐著黑色的遮陽傘。
沈律目光清冷淡漠,微微頷首回禮。
「多謝。」
徐慧轉眸看向顧迦洛,好似兩人並不熟悉。
「沈夫人,節哀。」
顧迦洛沒有接話。
徐慧像是真心來送沈母最後一程的,和其他人一樣,葬禮結束後就沒有多待。
除了徐慧,今天還有兩位不速之客——林淑芬母女倆。
自從上次顧迦洛警告過林淑芬後,這母女倆就低調了一段時間,沒敢出現在她和沈律面前。
她們拿著沈律給的錢,留在了南城。
也不知她們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聽說沈母病逝,就立馬趕了過來。
林淑芬和沈母相處了幾年,多多少少有點感情。
再加上這種場合,她不哭都不合適。
於是,全場就屬她的哭聲最大。
她那聲嘶力竭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姐妹。
相比之下,女兒程曉玥就遜色一些。
程曉玥畫著淡妝,穿得也很樸素。
她走到沈律面前,像是哭啞了嗓子,悲悲戚戚地說道。
「沈先生,你節哀啊。
「伯母是個好人,我們……我們都會永遠銘記她的……」
說著說著,她的嗓音就哽咽了。
看在這是母親葬禮的份上,沈律沒讓保鏢驅趕林淑芬母女,顧迦洛也沒有出言擠對。
沒成想林淑芬把這當成自己的戲台子了,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抑揚頓挫。
她這哭也夾雜著幾分真心。
畢竟相比於沈律,沈母心更軟。
沈母一死,就沒人能勸沈律幫她們母女了。
聽著那刺耳的哭聲,顧迦洛覺得頭疼,暗中給保鏢使眼色。
保鏢將林淑芬架起來,並美其名曰領她去別處休息。
母親被人帶走,程曉玥也不著急。
她還干站在沈律這邊,「沈先生,伯母生前待我如親生女兒,我想再多陪陪她,可以嗎?」
沈律目不斜視地沉聲道。
「只要有這個心,在哪兒都一樣。
「但這邊是家屬位,請你移步。」
聞言,程曉玥表情僵滯,不止是尷尬,還有悲傷悵惘。
沒想到,在沈伯母的葬禮上,沈律對她還是這個態度。
難道他就一點不念舊嗎?
沈律把話說得這麼直接,程曉玥也就不好意思再待。
她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
顧迦洛望著程曉玥遠去的背影,在心裡冷嗤。
這母女倆還真是賊心不死。
沈律他母親都去世了,她們還想著趁虛而入呢!
……
沈母去世後,就和沈益銘合葬在了一處,也算延續了他們這一世的夫妻緣分。
至此,沈律戶口上的親人就只剩下顧迦洛一個。
葬禮全都結束後的那晚,他很想抽菸。
為了克制這不該有的念頭,他抱著顧迦洛,不敢鬆手。
顧迦洛也抱著他,不敢鬆開他。
就怕他一離開她的視線,就忍不住去抽菸了。
長夜再漫長,總會有迎來黎明的時候。
而另一邊,徐慧的工作室亮了一夜的燈。
她桌上放著一本相冊,照片裡都是同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