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眾神歸位72

  「你居然有神劍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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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紅色亮光晃了眼睛，左護法錯愕了一瞬，意識到自己小瞧了她，能讓神劍認主，絕不是泛泛之輩。

  他眼底閃過一抹憐憫：

  「神劍靈植護體，若你靈力尚存，今日我或許無法殺你，可你丹田被封，此刻普通人無異。」

  他生來慕強，不然也不會追隨唐律，如若沒有冥河鏡中的未來，他也樂得妖界多出一位強大的王后，只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

  「我送你個痛快。」

  左護法面對丹田被封鎖的權酒，使出了全力，也算尊重了這位對手。

  權酒丹田沒被封，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此刻更是毫無抵抗之力，他只是氣場碾壓，權酒嘴角就不停溢出鮮血。

  小藤子將權酒裹起來，想替她分擔威壓，可它終究是未成熟的靈植，在魔氣的環繞下，它碧綠色的葉子一片片枯萎變黑，仿佛被硫酸腐蝕，軀幹中的水分蒸乾……

  權酒：「夠了。」

  靈植受天地靈氣灌養，和妖魔之氣天然不對付。

  權酒試圖把它收回空間，一向聽話的小藤子卻難得違抗她的命令，它疼的整條藤蔓都在顫慄，因為疼痛，止不住小聲嗚咽。

  左護法：「倒是個忠心護主的。」

  越是如此，越不能留。

  他掌心攤開，纏繞小藤子的魔氣更加濃郁，眼看整株綠植都要被腐蝕，權酒咬破指甲，往眉心紅蓮一點，強行將小藤子收回了空間。

  龍霄回到她手中，神劍劍氣破開她身上的妖氣，原本僵化不能動彈的身體終於有了知覺，龍霄卻因為消耗太大，劍身一直在抖動。

  權酒五臟六腑像被巨石反覆碾碎，嘴角鮮血划過，她眼底神色更冷。

  左護法試圖伸手掐住她的脖頸，五指握緊，眼前的人卻陡然消失。

  萬穎枝提高音量：「在你背後！」

  男人猛地回頭，果然看見站立的權酒，女人手握長劍朝他刺來，左護法靈活躲避。

  這一次，他看清了她移動的軌跡，也不知是何門何派的步伐，波雲詭譎，宛如行雲，也正是因為這步伐，她居然能在沒有任何靈力的情況下，悄然來到他身後。

  他眼底閃過惋惜，以凡人之軀對戰妖將，還能撐這麼久，確實是個可塑之才，只可惜終究是強弩之末。

  滿屋子都是濃郁的黑色妖氣，權酒手執龍霄身處其中，宛若一隻散發微光的螢火蟲。

  左護法拿出兵器，他的兵器是一對骷髏板斧，斧頭往權酒的方向一劈，權酒拿龍霄一擋！

  「噗……」

  她猛地吐出一口血，龍霄身上的紅光暗了下去，沒有靈力的支撐，神劍也無法長時間對戰。

  胸骨像被人捶至凹陷，呼吸之間，疼痛感傳遍全身。

  萬穎枝冷冷看著狼狽躺在地上的權酒，女人渾身是血，那雙黑色的眸卻依舊淡漠冷靜，清冷孤傲，仿佛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足以讓她驚慌失措。

  她忽然就心生不平，一股想要摧毀的惡意湧上心頭，黑色長鞭已經到了她的掌心。

  「啪！」

  帶著萬穎枝十足十力量的長鞭揮在權酒臉上，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從左眼角貫穿高挺的鼻樑，一直扯到右嘴角，好好一張清冷出塵的臉，變得恐怖猙獰。

  萬穎枝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清冷孤傲的眼睛裡看出恐懼絕望，可女人只是眸光深了深，恨意凜冽閃過，下一秒就被埋藏的更深。

  萬穎枝雙眸微眯，期望落了空，她眼底更加不平。

  鞭子抽破肌膚的那一刻，她佝僂的後背猛地顫慄蜷縮，十指深陷掌心，分明就是疼了，可即便這樣，她現在還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淡漠樣兒……

  她語氣陰暗：「骨頭倒是挺硬。」

  「你這是做什麼？」左護法攔住她再次揚起來的手臂，「陛下的人馬上到了，速戰速決。」

  萬穎枝譏諷挑眉：「怎麼，捨不得虐她？」

  左護法冷著一張臉：「我不是陛下，你別無理取鬧。」

  他處理折磨過太多修仙者，確實還是第一次遇見被萬穎枝抽鞭以後，咬牙一聲不吭的人。

  萬穎枝冷眼和他對峙，兩人對視片刻，最終，她退了一步，默許了左護法所言。

  「沈姑娘，我送你一程。」

  左護法沒叫她娘娘，死之前，她不是妖王的附屬品，而是獨立的沈鸞。

  斧頭脫手，帶著殺伐果斷的攻擊戾氣，直擊向權酒的心臟！

  只要這一擊擊中，一切便都結束，她必死無疑。

  「砰——」

  骷髏斧擊中權酒胸口的那一瞬間，女人猛地吐出一口血，借著斧頭的衝擊力，她猛地躍出窗外。

  萬穎枝二人追出去，卻只看見一地的鮮血。

  她皺眉：「人呢？」

  這宮殿附近緊挨著溪流和叢林，是個依山傍水，欣賞風景的好地方，唐律特意將宮殿賞賜給權酒，就是為了讓她調節心情。

  「她中了一斧，心脈已斷，就算僥倖逃出去，也活不過一刻鐘。」

  左護法比她淡定，對於自己全力的一擊，他心底有數，就算大羅神仙在世，也無力回天。

  萬穎枝：「以防萬一，還是把母蠱毀了。」

  左護法覺得她太謹慎：「陛下將母蠱隨身攜帶，根本沒辦法拿到母蠱，娘娘死了之後，她體內的子蠱也活不下去，你沒必要杞人憂天。」

  「行吧，先收拾現場。」

  ………

  唐律對著鏡子，整理身上的大紅色喜袍。

  「恭喜陛下新婚。」

  見到他的每一個宮人，都露出笑意，笑著恭賀。

  被氣氛感染，唐律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他以前覺得成親大典不過是一個儀式，可有可無，現在想想，有了倒也不錯。

  喜婆看了一眼天色：「陛下，您可以啟程去接娘娘了。」

  唐律整理衣襟，嘴角笑意微收，又恢復了一貫不走心的慵懶：

  「嗯。」

  他隔著口袋摩挲著竹筒，竹筒旁還躺著一個瓷瓶，裡面裝著九迷丸的解藥。

  他眼底閃過笑意，等明日這個時候，他就替她解毒。

  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宮殿，還沒靠近，就被沖天的魔氣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