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眾神歸位66

  權酒躺在他懷中，莫名有些心虛，要是被風醉看到鏡中的場景，她的小馬甲也藏不住了。

  「看到什麼了？」風醉指尖微動，想要奪過鏡子。

  權酒本能握緊鏡柄，往後一縮：「不是什麼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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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中的女人，正在被人圍攻。

  風醉顯然沒信，能不能證實心中所想就在今日，他正猶豫要不要直接搶奪冥河鏡時，身下的黃土地突然下陷，漩渦出一個大洞。

  身形凌空，他連帶著懷中的女人一起向下墜落。

  權酒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身，耳畔是極速掠過的呼呼風聲，驀地，一條觸手從暗處揮出，直逼風醉的面門。

  男人左手環抱權酒的腰身，右手凌空一掌，直直和觸手對上！

  「嘶！」

  觸手發出一聲疼痛的輕呼，這細響宛如信號，開啟了四周的真實面目。

  黑暗處，無數隻紅眼睛睜開，冷眼看著在洞穴中下墜的兩人，密密麻麻的視線讓人頭皮發麻。

  「紅蝙蝠。」

  喜愛啃噬人肉，一旦嗅到了血腥味兒，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場面。

  權酒剛吐了一口血，落在這群紅蝙蝠眼中，就是行走的香餑餑。

  風醉：「抱緊了。」

  他周身迸發出強大的靈力，剛靠近的紅蝙蝠被攪成了肉泥。

  可這還不夠，源源不斷的紅蝙蝠再次靠近。

  權酒黝黑的眸微沉，這麼多紅蝙蝠，耗也能把他們耗死。

  「嗖。」

  暗處又鑽出十幾條觸手，可這一次的目標不是風醉，而是他懷中的權酒。

  兩人都沒料到其中變故，風醉被紅蝙蝠和觸手纏得騰不出手，而權酒蠱蟲發作，渾身沒有力氣，一時失察，就被一隻觸手圈住腰身，拖入了黑暗中！

  ………

  再次睜眼，入目之處皆是金碧輝煌的浮雕壁畫，鼻尖是濃郁的沉木檀香。

  權酒四肢酸脹無力，是蠱蟲發作後帶來的後遺症，她撐起手臂坐起身，胸前的蠶絲被緩緩滑落。

  「娘娘，您醒了？」

  伺候的婢女一臉驚喜上前，權酒從她身上聞到了濃郁的妖氣。

  她環顧四周，目露警惕：「這是哪兒？」

  婢女恭敬道：「回娘娘，這是妖族王宮。」

  妖族？

  權酒：「你們妖王是誰？」

  為什麼要叫她娘娘？

  婢女心底雖有疑惑，還是老老實實道：

  「妖王陛下乃是妖界上萬年來的第一天才，是大名鼎鼎的天祁使尊。」

  權酒認真想了想，記憶里沒這號人，於是打算靜觀其變。

  「我想出去走走。」

  妖界她還沒來過。

  ……

  妖界殿堂。

  「陛下，您帶回來的那位娘娘已經醒了。」

  莊嚴肅穆的大殿上，有侍衛前來報告，原本正在稟奏的左護法不得不停下敘述。

  坐在黑色王座上的男人一席深紫色長袍，金冠束髮，劍眉之下，一雙灰瞳泛著慵懶的笑意，他嘴角微勾，道。

  「娘娘醒來做了什麼？」

  「回陛下，娘娘問了您的名諱，然後就出了寢宮，現在正在妖界王宮裡轉悠。」

  「娘娘沒生氣？」

  「沒。」

  紫袍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

  「將羅剎一族進貢的荔枝給娘娘送去，她要什麼，你們就給她什麼，只要她不離開，隨她怎麼鬧。」

  侍衛眼底閃過驚色，這些水果在人間都不多見，更別提是在草木難以生長的妖界。

  「屬下遵命。」

  等他一走，左護法一臉欲言又止：

  「陛下，您一走就是五百年，那群人早就坐不住了，現在這種緊要關頭，不宜立後。」

  妖界不比人界有秩序，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早在妖王消失的第二年，就有人生出異心想要造反。

  妖王依舊面不改色，慵懶靠著王座：

  「師歲，鎮壓這種事情，還用本座教你？」

  平淡無波的語氣，卻讓左護法心頭一緊。

  陛下當初還是妖王殿下的時候，也是用這種輕描淡寫的語氣，殺光了半個妖族王宮。

  妖族統共十二脈分支，其中三脈分支被趕盡殺絕，徹底消失在妖界歷史的長河中。

  ………

  權酒割破手指，擠出一滴血，滴在冥河鏡上。

  鏡面一轉，露出鏡中的紅衣少女，少女面容清冷，高不可攀。

  她對面站了一個身高只到她胸口的少年，正是少年時期的風醉。

  「我今日教你靜心咒，可以壓制你體內的煞氣。」

  少年冷酷陰翳，眼底沒有任何感激之色。

  不得不說，風醉是個少年天才，無論什麼劍法，他只要看過一遍，就能過目不忘，不到三天，他就能做到徹底融會貫通。

  畫面又一轉。

  是少年風醉在人間捉妖。

  他身形高瘦，眉眼依舊冷峻，就算穿著一身名門正派的白衣，可周身氣息邪性的厲害，旁人都不敢與他搭訕。

  請人捉妖的人是宮中大臣，家中有一幼子，自小溺愛，十二歲的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在玩彈弓時，對準了風醉的後背。

  「喂，窮小子，聽說你沒有爹，也沒有娘？」

  吃他們的，喝他們的，對小屁孩兒而言，風醉就是徹頭徹尾的窮鬼，和府中的下人一樣。

  權酒看見風醉的手指緊了緊，他冷著一張臉，卻沒有開口。

  從那以後，小屁孩默認他是一個受氣包，一見面就領著小跟班們衝風醉扔石頭。

  風醉的被窩裡，時不時惡作劇般鑽出幾條毛毛蟲，過了兩日，毛毛蟲又變成了蛇。

  少年面無表情，默默扔掉被窩中的小蛇。

  畫面又是一轉，來到捉妖那天。

  風醉剛修煉不到半年，沒了煞氣，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天才少年，面對千年道行的蛇妖，毫不意外受了重傷。

  煞氣抓住機會，趁機冒出來，占據了風醉的一半心神，恰逢大臣幼子再次挑釁，風醉雙眸猩紅，輕輕抬手，白白胖胖的小孩兒就變成了一堆血霧，連一堆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權酒親眼看見，風醉眼底閃過一抹沉迷的快感。

  事情瞞不下去，鬧到了紅蓮天尊跟前，大殿中，少年賀青隨一臉擔憂，站在台階下。

  「師尊，風醉師弟體內的煞氣不可控，您毫無保留傳授他功法，如今修仙界都在說您是在……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