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眾神歸位40

  「你和她關係很好嗎？」權酒抱著複雜心情在問。

  「當然。」

  

  精靈女王想也沒想的回答，語氣堅定，下巴微抬，仿佛想給她這個「冒牌貨」一個下馬威。

  權酒：「………」

  小東西還挺傲嬌。

  「我是阿酒最好的朋友。」

  女王雙手環胸，灼灼目光審視著她。

  撇開「閨蜜情敵」這一層身份不談，她其實並不討厭她。

  精靈族從那場毀滅性的浩劫以後，避世不出，休養生息，只活在人類的傳說中。

  普通人類第一次見到精靈，或尊敬或卑微，或貪婪或恐懼，沒人能做到她這般淡定如初。

  權酒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底意味深長：

  「她很厲害嗎？」

  精靈女王一臉你在說屁話的表情：

  「說實話，我並不擔心你能取代阿酒的位置，因為你連阿酒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她是天地混沌初開的第一位真神，由天地秩序演化而生，不用飛升便是神體，偌大的六界傳承了萬萬年，她是唯一一位天生神骨的神明。」

  天地共主，六界僅此一份的殊榮。

  權酒難得沉默了幾秒：「既然她這麼厲害，又為什麼會隕落？」

  女王譏諷冷笑：「你說呢？」

  權酒頓了一下，聯想到她對風醉的態度：「因為風醉？」

  精靈女王抬起眼皮子：「你還不算笨。」

  她態度不算好，權酒卻並不覺得生氣，她發現對方每次提及「阿酒」時，眼底都會閃過思念哀戚之色，而提及阿酒的身份上，她眼底又多了一抹驕傲。

  她是真的很在意這位叫做「阿酒」的朋友，為她驕傲，為她難過，就算權酒沒了記憶，也能感受到這份沉甸甸的友情。

  猶豫片刻，權酒凝視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她會回來的。」

  女王冰冷的面容出現一剎那的崩壞。

  前幾百年的時候，也有人這般安慰她，說阿酒一定會回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千五百年過去，當初堅持的人全部改口，越來越多的人讓她認清現實，節哀順變。

  就算她是天地共主，也逃不過魂飛魄散便永遠消失的命運。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用這樣堅定的語氣告訴過她，阿酒一定會回來。

  短暫的失態，精靈女王看向權酒的眸光變得複雜。

  「你叫什麼名字？」

  權酒：「……沈鸞。」

  還是沒有說實話。

  精靈女王站在水牢池子前看她：「你好好待著吧。」

  ………

  精靈女王剛走沒多久，空氣中傳來一陣神力波動。

  權酒一抬眸，就看見風醉修長的身影和俊逸的面容。

  「砰——砰——！」

  幾聲鐵鏈斷裂的聲音響起，權酒腳踝上的鐵鏈應聲斷裂。

  風醉冷著一張臉：「過來。」

  雙手被吊在空中太久，血液不循環，早就喪失知覺，雙腿泡了太久，冰冷酸澀，權酒一抬腿，整個人就向前一倒。

  眼前是冰冷渾濁的池水，眼看就要摔進去，權酒眉心緊鎖。

  關鍵時候，一隻堅實溫熱的手臂環住了權酒的軟腰，長臂一縮，向上用力一抬，權酒雙腳凌空，就從水牢里一躍而出，裙擺帶出一池的水漬。

  突然離地，她本能抱住風醉的腰身，兩人身形緊貼，男人眉心不耐煩，落地以後，剛要開口呵斥，權酒已經提前鬆手，後退兩步，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風醉：「………」

  怒火就這樣哽在胸口，不上不下。

  權酒禮貌客氣，不鬧騰，也不作妖，待他如陌生人：

  「多謝神尊。」

  他身上有神力，叫他一聲神尊也不為過。

  風醉：「……嗯。」

  他心頭多少有些不舒服，明明前幾日還膽大包天挑釁他，今天卻故作疏離冷漠，習慣了以前作死的她，如今客客氣氣的她反而各種不順眼。

  她在和他鬧脾氣？

  這個認知，讓風醉眉心皺的更緊，他將這種煩躁產生的緣由歸結於「屬下不服管教」。

  權酒沒看他，低頭盯著濕透的裙擺：「墓碑已經找到了，神尊可以放我走了嗎？」

  她最近似乎和池子潭水挺有緣，每次都濕了一身，還沒換洗衣服。

  風醉冰冷看了她一眼，一字沒說，態度卻很明顯——

  你在做夢。

  權酒蹙眉：「神尊，我可沒你的本事，精靈女王發現我逃脫以後，肯定第一時間通緝我。」

  風醉：「我不會讓你有事。」

  既然是他帶來的人，他就會原封不動帶回去。

  權酒：「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回去睡覺。」

  權酒：「？？？」

  不應該趕緊跑路嗎？

  ………

  風醉還真帶著她回了房間。

  是小蕊帶她住的房間。

  風醉：「我住你隔壁。」

  權酒抬頭看著他布置下的結界：「你留在精靈族還有事嗎？」

  「嗯。」

  他也不過多解釋。

  權酒：「行。」

  她一改乖張，「低眉順眼」進了屋，不同他貧嘴，也不像以往這般刨根問底。

  風醉薄唇抿了又抿。

  誰給她的膽子生氣？

  以他的身份，斷然不可能追上去質問，眼睜睜看著權酒背影消失在門內，風醉沉默著回了房間。

  權酒一覺醒來，沒有受到任何干擾，想必是結界起了作用，精靈女王也束手無策。

  風醉白天都不在屋裡，每天早出晚歸，權酒醒來的時候，早就看不到他的人影。

  她索性也不急，每天修煉睡覺，精靈族的靈氣比人界濃郁，她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很快便摸到了大成期的門檻。

  「呼——」

  她長吁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想要突破元嬰期，還差一個契機。

  待在屋裡，極難有突破，權酒想了想，走出了院子的結界，這結界是單方面的，能出不能進。

  本以為很快會被抓，可權酒逛了半天，發現原本的精靈族守衛都不見了，她在後花園裡溜達了半天，居然沒有一個人攔她。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神色匆匆的婢女，她把人攔了下來。

  「後院的守衛去哪兒了？」

  婢女不認識她，只以為她是女王請來的客人，道。

  「羅剎族攻來了，女王和護法們都在城門口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