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單獨見面

  看守所的領導聽到裡面的動靜，從我們這一側的門進來問道：「怎麼回事？」

  對面的兩個人把剛剛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然後一臉懵逼的看著領導問道：「現在……要怎麼辦？」

  領導看了看我，然後擺擺手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把門鎖好」

  兩個押送程嘉的不過是普通的工作人員，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領導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就沒在理會程嘉，管他是趴著還是坐著，只要不跑的就行了，高高興興的出了門，還在外面加了一道鎖。

  程嘉趴在地上沒有動，頭都沒有抬一下，我挺能理解程嘉這一刻的想法的，他一定認為我和景瑤說了很多關於他的壞話，我也把他破壞『瑾年』年會的事告訴了景瑤，此時此刻的程嘉是沒臉見景瑤了。

  景瑤肯定也能想到這一層，所以根本不需要我多少說什麼，自己品唄。

  我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旁觀者，掏出煙叼在嘴上準備點燃，其實要不是隔著那麼寬的鐵絲網，我很想也丟給程嘉一根， 不過……這種感覺和「投食」好像啊，略帶侮辱人的意思。

  景瑤走進鐵絲網，看著對面趴在地上的程嘉說道：「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對高旭做那樣的事麼？」

  趴在地上的程嘉一動不動，仿佛沒聽到景瑤的話，我在一邊抽菸沒吭氣，這個時候我說什麼都不對，責怪程嘉或者是幫程嘉說話，都顯得很突兀，就這麼沉默吧！

  景瑤再次開口，對程嘉說道：「我在巴黎聽說你們你和高旭出事了，第一時間趕回來看你們，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程嘉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麼？」

  

  程嘉仍舊是趴在地上裝死，對景瑤的話不理不問。

  第三次，景瑤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對程嘉哭著說道：「為什麼你們都可以變得那麼陌生？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很多年前一樣，分享彼此的快樂，在同一個教室內單純的交往，那些年的感覺為什麼再也找不到了？好多同學都走著走著就散了，再也沒有音訊，難得我還能和你們保持聯繫，可是你們為什麼要這樣？你不是和我說，回國辦完申請移民的手續就去巴黎麼？為什麼你會這樣？」

  趴在地上的程嘉也傳來了哭聲，慢慢拱起了腰，一點點去的起身走向鐵絲網，他的雙手之間帶著手銬，來到鐵絲網邊，他用手抓著鐵絲網的格子，淚流滿面的看著景瑤。

  我承認這一刻我有點難過了，難過不是因為程嘉，而是我從未見過程嘉哭成這個樣子，她和程嘉隔著鐵絲網面對面的流淚，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把手裡沒抽完的煙丟在水泥地上捻滅，然後走到景瑤身邊，當著程嘉的面幫她擦眼淚說道：「瑤瑤不哭。」

  程嘉見我給景瑤擦眼淚，他瞬間就暴怒了，雙手抓著鐵絲網怒目瞪著我吼道：「滾——你給我滾，我不允許你碰瑤瑤，滾——」

  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兩道鐵絲網之間有半米的距離了，要是沒有這半米距離，估計程嘉就伸手來抓我的臉了！

  面對暴怒的程嘉，我儘量讓自己沉住氣，對程嘉說道：「瑤瑤很優秀，你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遠離瑤瑤，自始至終你就沒有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你只不過是想占有她罷了，僅此而已。」

  「你放屁！」程嘉大罵道：「你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照顧我？瑤瑤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回報給她的是什麼？你不配教訓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景瑤的眼淚仍舊繼續在流淌，她很執著的看著程嘉問道：「你告訴我，真的是你做的麼？」

  程嘉的額頭頂著鐵絲網，木木的點了點頭，說點頭不如說成是用額頭在鐵絲網上蹭了幾下，看到程嘉承認了坑害高旭這件事，景瑤似乎是徹底崩潰了，眼淚流淌的更多、更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問道：「為什麼？」

  「我怕……」程嘉哽咽著說道：「我怕默默找到你……我怕我失去你……我知道自己從未真正得到過你的心，我自卑的想要把你呵護在別人找不到你的地方，默默去找高旭要你的聯繫方式，高旭為了錢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你的聯繫方式給他……我不能讓他找到你啊，你會再一次跟他在一起。」

  這真是大實話！程嘉把自己內心的陰霾都說了出來，他說出來的正是他所擔心，在我看來，我應該憤怒才對，但此時此刻，我竟然對他產生了憐憫的心理。

  景瑤很不理解的看著程嘉問道：「難道你對我沒信心麼？我說過要在法國等著你，就一定會等著你回來，即便是我和默默有了聯繫方式又能怎麼樣呢？」

  「你能跟他聯繫……你沒有確定做我女朋友之前，我怎麼能放心讓你跟他聯繫？他就是個混蛋，把你欺負的那麼慘，自己在國內跟陸雨馨鬼混，他從來都沒有在乎過你的感受，而你卻傻傻的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就連回國……」

  「別說了。」景瑤打斷高旭的話，伏在鐵絲網上輕輕的抽咽。

  我儘量用安慰景瑤的語氣說道：「別難過了……」

  「默默……」景瑤用很低的聲音對我說道：「你能先迴避一下麼？讓我和程嘉單獨聊聊，好麼？」

  我沒想到景瑤會有這樣的提議，有點無奈，吸了口氣對景瑤說道：「好，有什麼事隨時叫我，我就在門外。」

  說完之後，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嘉，他瞪著我的眼神仍舊充滿了憤怒，走出這個鐵絲網的房間來到走廊，剛剛押解程嘉的兩個工作人員都在，我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也看到我了，彼此用眼神有了一個簡單的交流。

  我在這邊門外抽的我的煙，那兩個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在那邊也是抽菸，我想不明白的事是：景瑤說在巴黎等程嘉，這是要答應做她的女朋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