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感受到的悲壯

  「忍著。」墨少傑低聲命令我說道：「像個爺們似的，動不動就紅眼睛有意思麼？也未必能查到我這裡，那輛桑塔納本來就是套牌的，而且那天晚上我帶了面罩，即便是攝像頭拍下來也沒什麼，能不能查到我，全看那個小女警會不會告密了。」

  我抬起頭看著墨少傑問道：「她很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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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少傑出奇的冷靜，分析說道：「目前能把這件事聯想到我這裡的，也只有叫秦沐的那個小女警了，她懷疑你向我透露了行蹤，你覺得她追查下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知道！」我掏出煙自己點燃，低著頭吸了一口說道：「我對她不是很了解，認識也才沒多久，但是能感覺得到，她是一個挺有正義感的女孩，屬於心直口快的那種。」

  墨少傑沉默了片刻，起身說道：「去忙你的吧，沒事，有空多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說完，墨少傑走去拳台那邊，繼續開始給他的會員上課。

  雖然墨少傑說的雲淡風輕，用「沒事」兩個字一筆帶過，但是我怎麼總感覺有一種「交代後事」的感覺呢？

  離開健身會所，正巧遇見尹藝華提著很多份吃的回來，她看到我格外的親切，問道：「默默你什麼時候來的？吃點東西再走吧，我買了奶茶、小吃。」

  「不了。」我低著頭對尹藝華說道：「華姐你們吃吧，我先回去了。」

  尹藝華停頓了一下，對我說道：「那你先回去吧，晚點我給你打電話，有事和你聊。」

  淅瀝瀝的雨滴落在我的肩上，雙手插在褲兜沿著步行街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從來就不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留給我的全都是殘酷，脖子上還掛著幾年前景瑤送給我的情侶鏈，想到景瑤，突然就有一種莫名的心痛。

  多雨的季節，處處泛濫著潮濕，電池春天小區內，「布布」蹲坐在林怡菲最後離去的那裡，眼睛盯著地面，一動不動。

  我蹲在「布布」面前看著它，它也在看著我，我們倆的身上都被雨水淋濕了。

  經過的一個小區住戶很友好的告訴我說道：「這隻狗是一個女孩養的，女孩跳樓自殺之後，它就成了流浪狗，每天都守在這裡，保安打了幾次，這隻狗都不走，後來保安看它也可憐，就讓他留在這裡了， 大家偶爾路過，給它一些剩菜剩飯的，你看……」住戶指著放在綠化帶邊的一個小盆，「就是那個盆子，平時用來裝食物的。」

  我禮貌的點頭，示意他我知道了，路人見我還是盯著這條流浪狗，無奈的搖頭走了，估計是覺得我腦袋有毛病吧。

  雨中，我靠近「布布」，摸著他的頭，「布布」整個身子伏在地面，嗚嗚的哽咽著。把「布布」帶上樓，給它洗澡，晚上我們倆在客廳相依為命，卻被前來視察的房東發現了。

  房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見面之後他看到有一條狗，當時也沒怎麼樣，遞給我煙對我說道：「兄弟啊，這幾天發生的事我也知道個大概，菲菲這丫頭我見過一次，就是她住進來那天，我和她簽的合同，沒想到她就這麼走了，挺可惜的！」

  我沉默著、聽著！房東抽了一口煙，繼續對我說道：「其實我這人有點忌諱，在我的房子裡面發生這樣的事挺不好的，會影響到我整體的運勢，我決定把這套房放在中介低價賣了，所以……」房東打開自己的包，從裡面拿出一堆現金，放在了茶几上說道：「所以房租我原封不動的退給你，麻煩你再找個地方住下吧，另外……菲菲這孩子的租金我也不收了，麻煩你轉交給你和菲菲幫助過的那個小女孩吧，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兄弟啊，對不住了。」

  「沒事。」我收起錢對房東說道：「現在已經黑天了，我現在出去找房子也不太現實，明天我就出去找，找到了馬上搬走。」

  「不急！」房東大哥對我說道：「一周之內你能搬出去就行，我已經把鑰匙交道中介了，這些天可能會有人過來看房，打擾到你休息……挺抱歉的，就麻煩兄弟早日離開了。」

  房東走後，我坐在地上抱著「布布」，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明天咱倆一起流浪吧。」

  布布抬起頭看了看我，嗚嗚的低吟了幾聲，又趴在地板上發呆，我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布布」身邊，打開QQ的「說說」，在上面留下了一行字：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種歸屬感？

  是的，我們都太需要這種感覺了，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沒有歸屬感就會感覺自己是在流浪，和「布布」一樣，沒有目的的流浪。

  QQ的說說才發出去一分鐘，景瑤就在QQ對話框裡給我發了消息：默默你還好麼？

  我：嗯，還好。

  景瑤：我回國了、回昆明了，有空我的話，我想見見你。

  我：在法國混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回國了？

  這個信息發出去之後，十幾分鐘才得到了回應，屏幕上出現了這樣的一段話：因為沒有歸屬感，和你一樣的感覺，我被同行排擠，她們製造了一系列證據誹謗我的作品抄襲了她們的元素，公司認為我是中國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我開除了，我不想去解釋，也懶得去爭辯，受夠了委屈選擇回國了，在異國他鄉沒有歸屬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看完景瑤發來的這段話，我突然變得很心痛、很心痛，她從小都很優秀，抄襲這種事又怎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我假裝自己很要的樣子，安慰景瑤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回昆明發展也挺好的，憑藉你的能力，你還會擔心找不到工作麼？程嘉知道你回來的消息了麼？

  景瑤：知道！此刻我和程嘉在一起，他來機場接我，現在送我回家。

  回家！回家？看到這兩個字眼，我的心更痛了，我甚至懷疑景瑤回國是和程嘉有一定的關係，儘管很痛，我還是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敲擊著鍵盤迴復道：回家？回他的家麼？挺好的，祝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