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章 京師可亂,邊境絕不可亂
2024-06-24 14:57:53
作者: 蘭澤
「殿下,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啊殿下!」有隨行的內侍近乎火燒眉毛般的從外間沖了進來,許是跑的太急,只讓地毯絆了一跤,可等他起來,仍是匆匆撲在了祁雲飛面前。
「慌慌張張,出了何事?」祁雲飛本已就寢,聽得內侍的大呼小叫,便從榻上坐起了身子,呵斥道。
「殿下,宮裡......宮裡出大事了!」那內侍一臉的汗,眼底卻滿是驚恐。
「出什麼事了?」祁雲飛心裡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划過。
「皇上.....皇上駕崩了!」內侍嘶啞的聲音響起。
「你說什麼?」祁雲飛眼眸一變,他從榻上站起身子,一把便扯住了內侍的衣領,將他帶到了自己面前,「你再說一次!」
「奴才說,說,皇上,皇上駕崩了殿下!」內侍全身抖如篩糠般,顫聲道;「京師如今亂成了一團,皇上駕崩時,只有太子一個人在皇上身邊,有人說......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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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大哥弒君弒父?」祁雲飛喝問。
「正是,殿下。」
「荒唐!」祁雲飛雙眸血紅,當機立斷,「速去準備,本王即刻回京!」
「那,那忽蘭公主怎麼辦?」內侍六神無主,祁雲飛此行來迎接忽蘭,眼見已是快到京師,竟發生了這等事,皇上駕崩,國有大喪,這怕這一門婚事,短時內自是要擱置了。
「父皇仙逝,大哥有難,別說她只是個胡族公主,就算她是九天玄女,本王又哪裡能顧得了她?」祁雲飛心下焦躁,只一腳將內侍踹在了一旁,大步流星的衝出了帳子。
呼延釗亦是聽見了外面的動靜,男人掀開帳簾,剛好見祁雲飛領著諸人齊齊離開了軍營,男人見狀,還不曾問出口,就有人稟告道;「啟稟大將軍,剛才收到密報,說是大祁的皇上駕崩了。」
「哦?」呼延釗皺了皺眉,「洪化老兒死了?」
「正是。」
「怎麼死的?」
「這個......」侍從有些欲言又止,沉吟了片刻才道;「據說,皇上駕崩前身邊只有太子一人。」
「這樣說,太子的嫌疑最大了?」呼延釗開口,說完便是淡淡一笑,「這倒有意思。」
「是的大將軍,祁宮如今亂作一團,他們的皇帝如今死了,依著他們的婚俗,四皇子自然要為皇上守孝,這門婚事也是結不成了,您看咱們要不要立馬返回漠格?趁著大祁如今內亂,趁勢揮師南下?」
呼延釗眸心深沉,只道;「不必,既然咱們已快到京師,不妨就進京去看一場好戲。」
行轅中仍是亮著燈。
「報!」傳信的聲嗓音嘶啞,顯是一路疾馳,向著行轅飛奔而來。
「啟稟王爺,京師出事了,屬下特來稟告王爺!」
祁雲祚還不曾入睡,聽得外邊的聲音,男人抬起頭,露出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只對著帳外吐出了兩個字;「進來。」
「王爺,聖上於昨夜駕崩了。」來報信的人剛看見祁雲祚,便是跪在了男人面前。
「什麼?」祁雲祚低聲喝出了兩個字,滿眼不敢置信的神色,「你說父皇死了?」
「是的王爺,還請王爺節哀!」報信的人深深俯下身去。
「父皇為何會死?」祁雲祚聲音低啞,問道;「父皇身子雖一直不好,太醫署的人卻一直在為他調理,又豈會暴斃身亡?」
「回王爺的話,卑職只知道,皇上去世時,身邊只有太子一人。」
「祁雲義?」祁雲祚念出了這三個字。
「正是,王爺,京中有傳言,說是太子殿下弒君,如今的京師亂作一團,屬下特來稟報王爺,此時,是王爺回京的絕好時機!」
祁雲祚聞言,仍是坐在那裡,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一下身子。
祁雲祚身後的幕僚見狀,便是與那報信的人一個手勢,讓其退下,而後自己上前兩步,與祁雲祚道;「王爺,扔在震驚皇上的駕崩?」
「不錯。」祁雲祚點了點頭,他向著那幕僚看去,與他啞聲道;「之前崔安達曾勸本王,讓本王一不做二不休,與其謀逆,不妨再弒君,弒父。」
「王爺並不曾聽從他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而是直接殺了他。」
「是,本王是殺了他,」祁雲祚攥緊了手指,接著道;「本王也不曾在背地裡對父皇下手,可父皇卻還是死了......」
「會不會,是太子殿下為了奪權......」
「不會,」祁雲祚打斷了幕僚的話,只道;「他干不出這種事。」
說完,祁雲祚的聲音越發低沉,又是開口自言自語般的說了句;「我們沒人能幹出來。」
「殿下,恕屬下說句大不敬的話,不亂先皇是如何仙逝的,眼下都是殿下絕好的時機,就連老天爺都在幫殿下,如今祁雲義嫌疑最大,祁雲飛又不在京中,唯有殿下您籌謀已久,手握大軍,此時回京,成就大業,易如反掌!」
祁雲祚眼眸幽暗,聽得幕僚的話,男人的聲音異常冷靜,只道出了八個字,「吩咐下去,領兵進京。」
京師,皇宮。
「殿下,文武百官已是全部進了宮,都在殿外守著。」陳玉生在祁雲義身邊,隨著他一道跪下。。
祁雲義已是身著孝袍,宮中皆是掛滿了白皤,皇后領著諸位嬪妃皆是在洪化帝的床前跪著,宮女和太監更是跪滿了偌大的一座朝陽殿,整個皇宮四下里都是聲。
祁雲義聞言沒有出聲,仍是跪在那裡。
「夫人和小王子已是按著王爺的吩咐,將他們安置在了劉參將家中,還請殿下寬心。」陳玉生壓低了聲音,道。
「記著,千萬不能讓他們進宮奔喪。」祁雲義的目光十分平穩,他遙遙看了父親的法身一眼,與陳玉生低聲囑咐。
「殿下放心,屬下明白。」陳玉生心中砰砰跳著,他跪在祁雲義身後,思索片刻,終道;「殿下,聽屬下一言,皇上如今驟然駕崩,外間紛紛傳言是殿下為了登基,而密謀殺害了聖上,若長此以往,任由此等流言流傳下去,必將對殿下不利,如今皇上駕崩,涼州的三皇子定會回京奔喪,而四皇子和漠格公主的婚事也只得暫停,屬下只怕京師會出大亂子,殿下,您看咱們要不傳信回北境,命趙將軍,陳將軍抽調人馬,回京平亂。」
「不,」祁雲義皺了皺眉,立馬打斷了他的話,「北境十萬大軍不可撼動,一旦將他們調回京師,漠格,大涼,都會虎視眈眈,趁勢揮師南下,京師可亂,邊境絕不可亂。」
「殿下.....」陳玉生大驚,還欲在勸。
「你別說了,本王主意已定。」祁雲義話音剛落,就聽內侍尖利的嗓音在外間響起;「襄王殿下到!」
聞言,祁雲義一震,他站起身子,就見一道俊朗的身影風塵僕僕的衝進了朝陽殿,正是祁雲飛。
「雲飛,你回來了。」不等兄弟二人相見,聞妃已是向著兒子奔了過去,聞妃一身縞素,滿眼淚痕,剛到兒子面前,便是泣道;「雲飛,你來遲了一步,你父皇......昨夜已經走了,他已經不在了。」
祁雲飛看著滿目的白,再看著母親眼底的淚水,想起父皇在自己兒時也曾給自己疼愛,當下,祁雲飛心下湧來一陣酸楚,也是隨著母親一道紅了眼睛,「還望母妃節哀,父皇雖不在了,可母妃還有兒子,日後,兒子定會常伴在母親身邊,孝順照料母親。」
聽著兒子的話,聞妃更是淚流滿面,近乎悲傷的站不穩身子,祁雲飛見狀,只連忙喚來宮人,將聞妃扶到偏殿,自己卻並不曾跟過去,而是來到了祁雲義身邊。
「大哥。」祁雲飛眼睛一片赤紅,只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父皇的身子雖不好,可怎麼會.....驟然駕崩?」
說完,祁雲義又道;「我聽人說,父皇駕崩時,身邊只有大哥一人,這是不是真的?」
祁雲義點了點頭,「父皇驟然離世,身邊唯有我一人,而我身為太子,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有理由,去弒君弒父,雲飛,世人皆是這般想。」
「不,我不會。」祁雲飛眼底黑亮,滿是堅定之色,「不論旁人如何說,我總是站在大哥身邊。」
祁雲義眼裡有欣慰之色一閃而過,他什麼也沒說,只無聲的按了按祁雲飛的肩。
「大哥,眼下咱們定要早做籌謀,父皇駕崩,三哥定會趁機回京,鄭家的人亦不會善罷甘休,只怕他們會誣陷大哥弒君弒父,以此來阻撓大哥登基,再者如今父皇病逝,大哥尚未登基,大祁正處於群龍無首之際,江山不穩,社稷堪憂,小弟只怕北方漠格,大涼,南面百越,擺夷紛紛作亂,到時,整個大祁都會深陷戰亂之中。」
祁雲飛聲音沙啞,目光中亦是透著焦灼之色,待宮人送來孝袍,祁雲飛取過,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