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章 恨不得在我肚子裡
2024-06-24 14:56:01
作者: 蘭澤
沈昭盈聽到這句話,一顆心便是湧來一陣無法言說的劇痛,她垂下眼睛,輕聲說了句:「是啊,我不該再惦記他。」
「小姐,恕奴婢多嘴,王爺雖說脾氣暴躁了些,可他對您也是真真的好,那麼多次鄭貴妃要難為小姐,都讓王爺給擋了回去,就說這次,鄭貴妃逼著給王爺納側妃,王爺也沒有答應,別說咱們王爺這般的尊貴,就連京城中那些稍微有點身份的公子,誰不是小妾通房的一大堆呢......」
「秋月,你不要再說了。」沈昭盈打斷了侍女的話,她想起許久之前,她的清白被祈雲祚奪走,他毀了她的姻緣,用盡手段逼她為妃,自那時起,她對他就只有恨,無邊無際的恨,她甚至從沒想過要去為他去生孩子,可如今屬於祈雲祚的孩子卻好生生的長在她的肚子裡,稚子無辜,她又怎能忍心不要他?
「我會為他生下這個孩子,可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北境,軍營。
如意躺在床上,早餐還不曾吃下幾口,便是一股腦的全吐了出來,直到將腹中的食物全都吐完,也還是難受的趴在那裡,倒是恨不得要將膽汁都給吐出來似的。
祈雲義守在她身後,瞧著她煞白的一張小臉,只覺心疼極了,他為妻子拍著後背,直到如意停住了孕吐,方才扶起了如意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在軟塌上坐了下來。
侍從則是進來匆匆收拾了乾淨,望著那剩下的餐食,祈雲義看了如意一眼,見她這般難受,倒也的確不忍心再逼她吃東西,他揮了揮手,示意侍從將餐食一道端下去。
如意無力的依偎著丈夫,這些日子她的孕吐大有愈演愈烈之勢,甚至連做飯時的油煙味也聞不得,祈雲義便是下令命人在離軍營數里外的地方安了做飯的營帳,做好後再讓侍從將飯菜抬回軍中。
如意壓根不曉得這些事,她雖不願讓丈夫擔心,可這孕吐卻是遮掩不住的,尤其是如意眼下正值有孕初期,當真是吃什麼吐什麼,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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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倒是會磨人。」祈雲義有些無奈,伸手撫了撫如意的小腹,他的手勢仍是輕柔的,似是生怕弄疼了孩子,可看著妻子讓孕吐折磨的憔悴下去的小臉,祈雲義只是一嘆,與如意說了句:「苦了你了。」
「才沒有,」如意搖了搖頭,唇角透出一抹虛弱卻溫柔的笑靨,「軍醫也說了,眼下是有些難受,等過了三個月就好了。」
祈雲義聞言,微微傾下身子,與如意腹中的孩子說了句:「你要聽話,別折磨娘親。」
如意聽了就笑,「他哪裡能聽見呢。」
祈雲義看著她的笑,雖是孕中憔悴,可如意眉眼卻是溫溫柔柔的透著初為人母的憐愛之色,祈雲義看在眼裡,只環住她的腰,在她的耳旁低語了一聲:「我恨不得讓他長在我肚子裡。」
如意聽著這一句,水秀的眉眼便是忍不住彎彎的,全是笑意,她輕輕推了一把丈夫,嗔道:「你就會胡說。」
祈雲義看著她蒼白的一張臉,只在心中一嘆,抱緊了她的身子。
兩人這般耳鬢廝磨,驀然,就聽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響起,祈雲義聽到這聲音,神情頓時一變,與剛才的柔情蜜意仿佛判若兩人,他劍眉微擰,就見有侍從匆匆進了帳子,向著他跪下道:「啟稟王爺,漠格人突襲燕陽關,有上萬人之眾!」
祈雲義聞言,眸心深處有凜然划過,他的聲音沉穩,與之吩咐道:「傳令下去,命全軍將士隨我出征!」
「是!」侍從領命而去。
祈雲義回眸,就見如意眼底有著驚慌地看著自己,見他回頭,她便是問了句:「夫君,你要去打仗了嗎?」
「嗯,」祈雲義點了點頭,他握住了她的手,言簡意賅的吩咐道:「你別怕,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來。」
說完,祈雲義拍了拍妻子的手,軍情緊急,再無功夫多說什麼,囑咐完,男人便是起身大步離開的帳子。
如意剛欲起身相送,不等她走到帳口,就見祈雲義已是去的遠了,有侍從跟在他身後,一行人都是腳步匆匆,如意看在眼裡,只覺得心都抽緊了。
她雖一直曉得祈雲義來北境是要打仗的,可許是日子一直平靜而安寧,竟是讓她生出一股錯覺,以為他們的日子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可如今看著丈夫的背影,如意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那般可笑。
打仗是男人的事,而至於她,只求丈夫可以平平安安的回來。
這一次漠格人偷襲燕陽關,倒是讓守軍措手不及,呼延釗率著草原上的勇士勢如破竹,待祈雲義率大軍趕到,方才將戰勢扭轉。
兩人之前便在京師交過手,如今在戰場相見,更是打得難分難捨,兩軍將士見主帥如此,彼此士氣大漲,亦是打得越發兇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一仗,只讓山河失色,地上屍橫遍野,祈雲義在與呼延釗交手的空隙中轉眸一瞥,待看見地上的那些屍首後,男人眼底有肅然之色划過,在呼延釗舉刀揮來的瞬間,祈雲義向後一步,堪堪避開,而後,他看著呼延釗的眼睛,卻是喝道:「夠了!這一仗不論你的人還是我的人,都已死去了眾多,你還要打到什麼時候?」
呼延釗見祈雲義停下了攻勢,自己也是停了下來,他定定的看著祈雲義的眼睛,竟是一眼也不曾向地上的屍首看去。
「祈雲義,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你們大祁兒郎孱弱,憑什麼享有這世間最富饒的土地,最美貌的女人?你我都應該明白,弱者就要挨打!」呼延釗一番話只說的中氣十足,他的聲音嘹亮,說完,又是高聲用胡語吐出了一句話來,似是在激勵將士們前進,就聽他的話音剛落,漠格的勇士呼聲震天,向著大祁的將士廝殺過來。
對漠格的勇士,大祁的人本就心存畏懼,再加上那些胡人臉上皆是塗著張牙舞爪的油彩,他們揮舞著大刀,叫嚷著衝殺過來時,早已在氣勢上壓倒了大祁的將士。
祈雲義見狀,濃眉微擰,他握緊手中長劍,身先士卒,衝到將士們前方,與身後的將士們高聲道:「我們的身後,是大祁,是我們的家鄉,天塌下來,有咱們要替他們頂著,胡人來了,咱們即便豁出性命,也要守住燕陽關!」
他的聲音堅定而高亢,話剛說完,祈雲義便是舉劍殺死了幾個近身的胡人,許是見他這般英勇,身後的將士俱是得到了鼓舞,貴為親王的祈雲義都不畏死,親自上了戰場,他們身為士卒,又有何懼?
「弟兄們,沖!殺了這群胡虜,咱們就可以回家!」不知是誰厲聲喊了一句,一時間殺聲震天,大祁的兒郎士氣大振,與胡人殺的難解難分。
正在這緊要關頭,就聽一陣震耳欲聾的腳步聲由遠至近,似是有大軍沖了過來,祈雲義舉目一看,就見遠處有援軍趕至,當先一人身著鎧甲,一身戎裝,面上卻是帶著一塊面具。
祈雲義眼底一亮,心知是四弟帶著京師中的驍騎營趕到了北境。
「將軍,大祁有援軍。」有人靠近了呼延釗,在他耳旁低語。
呼延釗心知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眼見祈人的援軍沖入了戰團,方才還位於上風的漠格勇士瞬間變得寡不敵眾,紛紛向後退去,呼延釗的眼睛盯著那一對兄弟,見帶著面具的男子已是衝到了祈雲義身邊,兩人肩背相抵,攜手抗敵,短短時間內便是殺死了數人。
呼延釗眸心暗沉,「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口水,與身後果斷道:「下令撤退!」
「是,將軍。」
撤退的號角聲響起,胡人聽得這聲音,不再戀戰,頃刻間便是向後退去,副將則是向祈雲義請示,是否要去追,就見祈雲義擺了擺手,示意不必。
「大哥,您怎麼樣?」待敵軍走後,祈雲飛
向著兄長看去,問道。
「我沒事。」祈雲義開口,他身上沾滿了鮮血,有些是自己身上的,更多的則是他殺死的那些胡人身上的。
「你來得正好,若不是你帶人趕來,這一場仗.......」祈雲義沒有說完,想起悍勇的呼延釗,便是皺起了眉頭,有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比起尋常的漠格勇士,呼延釗手下的戰士更是兇悍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