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章 是你救了我
2024-06-24 14:54:26
作者: 蘭澤
如意聽了丈夫的話,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念起昨晚的事,此時想來都還覺得後怕。
「真沒想到,咱們會在這兒遇上他們。」如意看著丈夫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面前,欣慰之餘,忍不住開口,想起自己當初讓那些歹人抓去,雖說她保全了清白,可一想到那些人曾剝了她的衣裳,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受。
「夫君已經替你報了仇,以後就將這事忘了,知道嗎?」秦雲義看出如意的失落,遂是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慰道。
「夫君.....」如意悄悄抬眸,見大夫和藥童都在前堂忙碌著,她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那天,你在山上看見我,你那時候.....是怎麼想的?」
秦雲義聽得如意這般相問,便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挑了挑眉,重複道;「我是怎麼想的?」
「嗯,就是你在山上看見我的時候......你......你......」如意有些說不下去了,只將眼睛垂的低低的,臉龐卻是紅了起來。
秦雲義回憶起當日的情形,當他看見如意赤著身子躺在草叢中時,立時便明白髮生了何事,心中既是震怒,又覺不忍,他甚至沒有細看,便脫下了自己的衣裳裹在了如意身上,此時想來,興許從那時起,他與如意的夫妻之緣就已經結下了。
見丈夫唇角浮著隱隱的笑意,如意終是大著膽子,又是細聲細語的問了句;「你那時候看見我,心裡有沒有....有沒有一點點動心?」
如意話音剛落,秦雲義先是一怔,繼而便是忍不住笑了,看著他的笑,如意經不住更是赧然,臉頰上的紅暈便是更深了一層,忍不住輕聲嗔了句;「你笑什麼?」
看著小媳婦動怒,秦雲義忍住笑,可那笑意卻還是縈繞在眼底,只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是溫柔的,與那個制服歹徒時殺伐威勢的男子簡直判若兩人。
「有,」秦雲義點了點頭,與如意道;「若沒有動心,之後又怎麼會娶你?」
如意聞言,眼睛頓時亮了,她看著面前的丈夫,只覺心裡的喜悅如潮,她沒有再說話,卻抿著唇偷偷兒笑了。
秦雲義看著妻子的這一抹笑,心中卻是生出幾分感慨,想當初他在山上用自己的衣裳裹住如意,本是舉手之勞,之後又在河邊遇見了如意,見她小小年紀,竟是存了自盡的念頭,心中便是生出幾分惻隱之心,本想勸個兩句,倒不曾想,就這麼一勸,便勸來了一個媳婦。
秦雲義眼瞳深邃,看著面前的如意,平心而論,當初要娶她,除了見她可憐之外,也還存了幾分自暴自棄的念頭,他自幼坎坷,屢經變故,更兼得與之傾心相愛的戀人背棄,嫁給了自己弟弟之後,他本已打算孤獨一生,倒不成想,老天竟這般厚待他,給了他一顆明珠。
給予他溫暖的明珠。
「如意,」秦雲義緩緩摟住了如意的身子,與她說了句;「你一直以為是我救了你,其實,」秦雲義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他看著如意的眼睛,溫聲道;「是你救了我。」
是她救了他。
縣衙。
「大人請看,那三人都是官府通緝已久的江洋大盜,素日裡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捕快跟在縣令身後,指著牢房裡的那三個歹徒說道。
洪致敬微微眯了眯眼,見那三個盜賊都是斷了一隻手,便是問道;「這三人的斷手,是因為何故?」
「這三人昨夜裡讓人丟在了縣衙外,待屬下發現時,他們的手已是斷了多時,想來,該是那位將他們送到縣衙的人所致。」
「唔,」洪致敬捋了捋鬍子,慢慢道;「能將這三人一舉擒拿,想來此人也是位高手。」
「正是,只可惜天色太暗,也不曾有人看見那人的行蹤,也不知是何人。」捕快說起來,語音中隱有惋惜之意。
洪致敬聞言,則是冷笑道;「說不準與他們是一丘之貉,分贓不均,窩裡鬥,才將這三人給送了過來。」
聽著大人如此說話,那捕快微微蹙眉,卻不敢多說。
洪致敬又是看了一眼那三個歹徒,見他們滿臉血污,斷掌處雖已包紮,鮮血卻仍是滲透了棉布,看起來分外可怖。
洪致敬看著,眸底便有嫌惡之色划過,他拂了拂袖,轉身便欲離開牢房。
「大人請留步!」
驀然,自牢房裡傳來了一道沙啞的男聲。
洪致敬回頭看去,就見牢房裡當先的一個歹人從地上強撐著起身,單手握著柵欄,雖是狼狽不堪,眼底卻是涌著一股狂熱。
「大人,請聽小人一言!」那男子對著洪致敬喚道。
「大膽!你已死到臨頭,莫非還想求大人饒命不成?」捕快頓時呵斥。
那為首的歹人也不理會,只對著洪致敬道;「大人,小人這些話,擔保大人聽了不會後悔。」
洪致敬聞言,眼底便是浮起了幾分興味,他默了默,終是向著牢房走近了兩步。
「大人,當心有詐!」捕快勸道。
「放心,他們都讓柵欄關著,又少了一隻手,能對老爺我有何威脅?」洪致敬不以為意,揮開了捕快的胳膊,幾步便是走到了牢房前,與那歹人隔著柵欄,面對面的站在一起。
「說吧,你有什麼事?」洪致敬的眼底有不耐閃過。
「不敢欺瞞大人,小人這些年帶著手下的弟兄的確做了些打家劫舍的勾當,」說完,那歹人頓了頓,將聲音壓得極低;「也因此攢下了一大筆銀子。」
洪致敬眼眸一變,再看著歹人時,已是有了幾分探究的味道。
「若大人此番能高抬貴手,饒咱們弟兄一命,小人甘願,將這些年攢下的金銀財寶,全都拿來孝敬大人。」那歹徒忍著斷掌的劇痛,聲音雖低,卻十分清楚。
「你想賄賂本官。」洪致敬也是壓低了聲音,一雙眼睛在那歹人身上不住地打量,似是在尋思歹人嘴裡的話有幾分可信。
「不敢,只要大人這次能饒過咱們兄弟,小人立時便將銀子送到縣衙。」那歹人眼底赤紅,聲音中滿是堅定之色,倒也絕非作假。
見洪致敬臉上頗有心動之色,歹人心知這貪官的心已是活泛了,只要讓他見到銀子,不怕他不聽使喚。
「還有一事,小人也要求大人。」那歹徒說到這,眼神頓時變的陰森起來,聲音中也是透出了幾分刻骨的恨意。
「何事?」洪致敬問道。
「斬斷我們兄弟手掌的那人,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西河村,夜。
秦雲義與如意回村後,如意便是讓男人安置在了床上,只讓丈夫照顧著,一連幾日都不許她下床,待從醫館帶回來的藥喝完,如意下身也是乾淨了,磨人的腹痛已消,整個人才是舒服了。
如意本就勤快,這邊身上一乾淨,如意也就忙開了,趁著秦雲義出去挑水的功夫,如意先是將家裡里外外的掃撒了一番,將屋子裡收拾的窗明几淨,而後又是去了灶房,為秦雲義做好了飯菜,每逢想起這些日子累的秦雲義白天黑夜的照顧自己,如意心裡便是愧疚極了,只盼著能做些好吃的,給夫君補補。
待菜煮好後,如意盛起了一半放在了罐子裡,打算待會拿去送給秦老太,自從她上次落水後,秦老太便是讓兒孫接回了家,這些日子她自己也一直病著,秦雲義的心也都在她身上,兩人都不曾顧得上老人,眼下她這身子好了,頭一件事兒,便是想著去看望外婆。
秦雲義回家時,剛踏進院子,便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男人眉頭微皺,將桶里的水倒進水缸,抬眸,就見如意從灶房裡走了出來。
「夫君,你回來了。」如意眉目清甜,看見丈夫,就是莞爾一笑。
「怎不在床上歇著?」秦雲義擱下桶,有些無奈的攬住如意的肩頭,看著她依舊有些蒼白的小臉,便是忍不住輕斥。
「不過是來了一次葵水,哪兒有那麼嬌了。」如意倚在丈夫臂彎,柔聲笑道;「我都歇了這樣久,再睡下去,就成懶婆娘了。」
秦雲義看著她巧笑倩兮的模樣,倒也不忍心再說什麼,只捏了捏她的鼻尖,手勢十分輕柔。
「更何況,上次大夫說了,他說,只要我們生個孩子,往後.....我的肚子就不會疼了。」如意說起來,心窩裡便是甜甜的,整個人都好似是甜水做的女娃娃,惹得秦雲義忍不住俯身,在媳婦的臉龐上親了親,自己的眉眼間也是漾著清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