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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只有一個女人

2024-06-24 09:59:16 作者: 全是二

  白偉良的精神好轉,醫生開始調整他的康復訓練計劃。

  翟程敬給白偉良找了一處僻靜的小別墅,雇了專業的營養師和復健師。

  溫冉也跟著過去。

  平時,溫冉除了陪白偉良復健,就是畫設計圖稿。

  有一天,她正在畫圖稿,顏望舒打了個電話過來。

  他語氣揶揄:「我的公主,聽說你脾氣很大啊。」

  溫冉糊裡糊塗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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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望舒這才說,圈子內部傳遍了,那位神秘的溫大小姐一身公主病,蠻橫無理,目不尊長,嬌縱跋扈。

  溫冉反應過來。

  不就是她把姓韋的和姓江的告了嘛,還把那天在家門口的錄像強制放進了公司群里,樹立了一個無人能管,沒腦子還會撒潑的形象。

  溫冉把那天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做結束語:「我這不是想殺雞儆猴嗎?」

  「是,你最不好惹。」他語氣縱容又寵溺。

  溫冉順著梯子爬:「哦,那你最好別惹我。」

  他語氣果斷:「不敢。」

  這態度,逗得溫冉笑了好一會兒。

  陪著白偉良復健的時間,溫冉把設計圖稿完成,拿給白偉良看。

  白偉良看了很久,道:「設計較以前,有突破。」

  溫冉剛露出笑,又被當頭一棒。

  白偉良:「但是,浮躁。只有型,沒有魂。」

  「?」

  「冉冉,你的作品,沒有以前的靈性了。」

  設計到了一個境界,主講的,便是一個『靈』。

  創意千千萬,有『靈』的可不多。

  白偉良把平板放下:「冉冉,要成為大家,你得去浮華世界走一遭,但不能沾身浮華。」

  溫冉突然心尖一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後來,她把這話想了很久。

  對她來說,顏望舒就是那浮華。

  而她的心,可以去靠近他,也得能收回來。

  溫冉看著平板上的戒指設計圖稿,她都忘記上次紙上手繪設計圖稿是什麼時候了。

  明明,她以前覺得紙上手繪更具靈魂的。

  在小別墅里,溫冉的房間窗戶朝東南方。

  她每日一推窗,就能看見遠處的雪山。

  壯麗又優雅。

  澄淨又神秘。

  看了兩天,溫冉把平板上的設計圖稿一鍵刪除。

  她想重新拾起紙上手繪。

  為此,她給翟芯頤打電話,讓她幫忙把紙上手繪的工具帶來小別墅。

  翟芯頤來那天,溫冉下去接她。

  在房間聊了一會兒,翟芯頤想去看看白偉良。

  白偉良康健效果比預想的慢,現在坐起身都還需要人扶著借力才行,更別說走了。

  去白偉良房間時,他正半靠在床頭,與人視頻通話。

  溫冉聽見熟悉的聲音,小跑到白偉良床邊,支著身子,歪著頭過去,朝鏡頭裡的人招手,笑得眼睛彎彎。

  白偉良不高興地睇溫冉一眼,再看視頻里的人時比剛才嚴肅,他說:「今天就說到這裡,掛了吧。」

  顏望舒禮貌道:「好,那我同冉冉說會兒話。」

  溫冉聽到這麼一說,直接伸手把平板拿過來,甜笑著往窗邊走:「這麼晚了,困不困?」

  「還行。」顏望舒微微蹙眉,「是不是瘦了?」

  溫冉摸了下臉頰:「沒有。」

  「寶貝兒,得按時吃飯,別讓人提醒。」

  「我知道。」

  溫冉背靠著窗檐,又跟顏望舒聊了一會兒,才掛斷視頻。

  她唇角勾起,滿眼春風,準備把平板還回去,這才看見白偉良又吹鬍子了。

  而翟芯頤在旁邊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溫冉後知後覺,臉一紅,把平板放下。

  白偉良自己往床上一躺:「我是真不喜歡他!」

  溫冉:「……」

  翟芯頤終於忍不住,噗呲笑出聲,又急忙捂嘴。

  白偉良說話時,鬍子一動一動的:「跟我說話時普通話不挺好的?跟你那是什麼腔調?流里流氣的混小子!」

  顏望舒自小在北都長大,私下裡面對施澤他們,都會略微帶點兒北都腔調。

  但溫冉覺得,那韻味兒不是挺好聽的嗎?

  但她,不敢反駁。

  翟芯頤走的時候,溫冉送她。

  翟芯頤調侃:「你和你的大金毛好肉麻啊!我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這種人!也完全看不出來,你是這種人!」

  溫冉被調侃得耳廓紅紅,問:「他腔調真的有問題嗎?」

  翟芯頤忍不住笑,用刻意模仿的北都腔調回應:「北都腔調兒不都這樣嗎?挺男人味兒的啊。」

  溫冉皺眉,翟芯頤說得沒有韻味,不好聽。

  接下來的日子,溫冉就全身心的投入設計中。

  她放空時,就會看遠處的雪山。

  大自然很神奇,總能讓人靜下心。

  特別是夜晚,雪山上掛著皎月,寧靜的美,熱烈的思念。

  時間很快就到了五月。

  溫冉把自己的設計圖稿再次交到白偉良手上。

  白偉良從床上站起身,在溫冉的攙扶下走到窗戶邊,認真看溫冉的設計圖稿。

  戒臂寬,雕刻出遠山的剪影,層層疊疊繞指三匝,構成立體的視覺延伸效果。

  主石選用圓潤飽滿的月光石。

  青山悠遠,雲霧繚繞,眾山拱月。

  白偉良輕微的點頭,問:「為什麼選用月光石?」

  溫冉徐徐道來:「我喜歡月光石的靜謐,喜歡它藍色跳動的光芒,特別是光線進入寶石並層層穿越時,會產生反射和折射,青白光彩的視覺效果令人聯想到皎潔的月色,光線在寶石中流動,表面熠熠生輝,各個角度也會隨著移動視角翻轉光暈,這樣很美。」

  白偉良默了兩秒,拆穿:「它也叫『情人石』,送給他的?」

  溫冉張了張嘴,沒直面回答這個問題。

  她把設計圖稿倒過來:「老師你看,正面看,是眾山拱月,反面看,層層青山變作海浪,是海中印月。」

  白偉良又仔細看了會兒,不吝誇讚:「有型也有神,冉冉,這次很好。」

  溫冉得到認可,終於鬆了口氣。

  白偉良卻沉了口氣:「從這個作品裡,我感受到靈氣是…」

  「?」

  白偉良把設計圖稿還給溫冉,往床邊慢慢走,語氣平靜說出後面的話:「思念。你思念他。」

  溫冉手指捻著設計圖紙,視線落在上面。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五個月…

  是啊,她思念他。

  月亮是她的思念。

  青山是她的思念。

  連海浪,都是她的思念。

  她把思念都畫在設計圖稿里了。

  據溫冉了解的消息,虎豹已入局,它將自食其果。

  所以,她快要見到他了。

  白偉良坐在床上,看著溫冉,良久:「我記得公司有一塊產自斯里蘭卡的月光石,你用它吧。」

  溫冉回過神,站在窗戶前笑,風輕輕吹進來,髮絲佛動:「謝謝老師。」

  設計稿定了,溫冉便開始手工製作戒指。

  她想,在顏望舒來M國時,可以送給他。

  七月中旬,溫冉終於做好戒指。

  她把它取名:月。

  溫冉沒告訴顏望舒戒指的事,打算給他驚喜。

  七月末,顏望舒來M國,受黃總之邀。

  溫冉看著和顏望舒的相隔距離,從半個地球,到區區20KM,她失眠了。

  她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冷風灌入,一陣涼爽。

  今夜看不見月亮。

  溫冉轉身,披了一件外套,雙肘疊放在窗檐上,小腦袋搭上去。

  等到半夜,也沒等到那輪月亮。

  第二天,溫冉陪著白偉良在小別墅院中曬太陽。

  白偉良坐在輪椅上,旁邊一套陶燒茶具,濃濃茶香,撲鼻而來。

  天色漸暗,還未收到消息。

  溫冉有些擔憂,補茶水時不小心把茶水灑出,碰到了茶具,很清脆的聲音。

  白偉良睜開眼睛,悠悠瞧她一眼:「靜心。」

  溫冉點頭,重新補上茶水。

  日輝降落,天邊染上紅霞。

  溫冉突然想到顏望舒曾經給自己發的一張照片。

  F國,落日黃昏下的鐵索橋,波光粼粼,嗜血的紅。

  和今日,有些相同。

  正想著,溫冉看見從遠處疾馳而來的黑色汽車。

  可能是因為心緒不定,溫冉站起身:「老師,天涼了,我們進去吧。」

  白偉良點頭。

  溫冉推著白偉良進屋,還未進電梯,突然停下。

  她不放心。

  溫冉把護理師叫過來,把輪椅交給他:「你陪老師回房,我出去看一下。」

  白偉良轉頭:「怎麼了?」

  「我好像落東西了。」

  溫冉隨意謅了一句,往外走。

  她還未走出大門,就聽見雜亂又急促的腳步聲。

  知道這兒的人不會不提前打招呼就上門。

  溫冉有不好的預想,停住腳步,又快速撲上前把大門反鎖,然後往裡跑。

  溫冉攔住準備上電梯的白偉良,因為急切,聲調顫抖:「快走。」

  護理師沒搞清情況,但是莫名被溫冉的急色感染,推著白偉良往後院走。

  白偉良側頭:「冉冉,是誰?」

  「不、不知道。」

  三人到後院,白偉良從輪椅上下來,上車。

  前院的鐵門哐哐作響,後院疾馳的油門聲轟轟隆隆。

  白色的小轎車從後院大門直接衝上公路,往城鎮方向疾馳。

  溫冉控制著方向盤,從後車鏡看著緊跟其後的黑色車輛。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慌張,然後給翟程敬打電話。

  第一個,沒接。

  溫冉又打了第二個,終於被接聽。

  翟程敬聲音很小:「冉冉,怎麼了?」

  溫冉並不能保持鎮定,又強制讓自己冷靜,語調發著顫,吞吐:「有人、來別墅,不知道什麼人,我現在、往城鎮方向、開車,引開他們,你派人,接應我,老師去B鎮了,暫時安全,也需要接應。」

  翟程敬立馬急了:「發定位,我找人接應你。」

  「好、好。」

  溫冉掛了電話,因為一邊開車,又要一邊發定位,手指顫抖不停,導致車輛在公路上搖擺好幾下。

  定位發出去後,溫冉踩油門的腳都是顫的。

  她車技並不成熟,很快被後面的車輛追上。

  一亮黑色車輛追上來,與溫冉的車並列。

  馬路本就不寬敞,黑色車輛開始別車,溫冉好幾次差點撞到護欄上。

  幾百米後,黑色車輛沒了耐心,直接加速後一個擺尾堵在並不寬敞的馬路上。

  溫冉瞳孔震驚,眼看就要撞上去,急忙踩住剎車。

  她聽見車輛輪胎磨蹭馬路的聲音,響徹這片空曠。

  車輛停,溫冉睜開眼睛,抬頭,只見自己的車離前方車輛距離不超過兩米。

  她狠狠喘了兩口氣,還未緩過神,就看見有人從車上下來。

  溫冉慌張地控制車輛,開始倒車,車尾卻突然被猛地一撞,直接衝到前方車輛側邊抵住。

  她還未收油門,輪胎不住的擦動地面,有濃烈的瀝青味和汽油味。

  溫冉鬆了油門。

  她的車被夾在中間,沒有其他出路。

  她看見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走向自己,迅速按了鎖門鍵。

  男人走到主駕駛車門外,並沒有試圖拉開車門,而是沒有片刻思索直接一拳頭敲碎車窗玻璃。

  玻璃渣落到溫冉腿上,溫冉嚇得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驚叫一聲。

  接著,外國男人看了一眼車內,轉頭用英文說:「只有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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