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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溫存

2024-06-24 09:58:30 作者: 全是二

  溫冉吃得太少了,顏望舒覺得。

  他想,正是因為吃得少,才這麼脆弱,不經折騰?

  或者,還在惱他?

  顏望舒樂意哄她,伸手拿起叉子,把吐司撥開,插上一小口煎蛋,用手心托著遞到溫冉嘴邊:「再吃點兒。」

  

  溫冉側目,眼睛腫腫的很明顯:「我飽了。」

  顏望舒也不勉強,悻悻放下,沉了口氣說:「這我親自煎的。」

  溫冉有些質疑:「你還會煎蛋?」

  顏望舒被氣笑了,反問:「我看上去像傻子嗎?」

  溫冉吃的這顆煎蛋,是顏望舒人生中煎得第二個雞蛋,第一顆也是成功的,只是樣子不太美觀,所以被他自己吃了。

  雖然是第一次煎蛋,但整個過程下來顏望舒覺得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失敗,最多就是控制不好形狀而已。

  溫冉看了顏望舒一眼,舔了舔唇,微微伸脖子上前,語氣輕輕的:「那我就再吃一口。」

  說完,她小嘴張開示意。

  顏望舒心滿意足地笑了一下,給溫冉餵過去。

  等溫冉吃完,顏望舒問:「要不要再睡會兒?」

  溫冉困,又困又乏的感覺,剛才起來也是因為餓,現在吃飽了,確實想再睡會兒,於是點頭。

  顏望舒端起托盤站起身:「那你睡。」

  溫冉看著顏望舒離開的背影,那句『你呢?』沒問出口。

  溫冉拉了窗簾,只留兩道縫隙,白日的光線從那兒溜進來兩束,像筷子。

  溫冉上床,這時才看見昨晚灰黑色的床套件變成深藍色了。

  至於什麼時候換的,大概是昨晚她泡澡那會兒吧。

  是顏望舒換的?

  總不能是半夜叫王姨來換的吧。

  溫冉臉又燙起來,抿著唇躺下,手心掖著被子,眼睫撲閃兩下。

  也不知道顏望舒在幹什麼?

  只有她累?她乏?

  他什麼感覺都沒有嗎?

  好像起得也早。

  可昨晚不是都是他在用勁兒,用力嗎?

  溫冉正想著,房門被推開。

  陌生的環境,是沒有安全感的,儘管知道不是顏望舒就是王姨。

  溫冉還是被嚇到,猶如小貓受驚時,被子下的腳小幅度頂起被子一瞬又落下去,撐著手肘半轉身看著門口。

  她的眼神驚慌無措。

  顏望舒愣了一下,轉身把門關上,房間黯淡下來。

  溫冉落下手肘,平靜的閉上眼睛睡覺。

  但這只是她的表面,她耳朵追蹤著顏望舒的腳步聲,心跳逐漸加快。

  被子的另一角被掀起,床墊微微下沉,滾燙的身體貼過來。

  溫冉輕輕的叫:「顏望舒。」

  顏望舒『嗯』了一聲,結實有力道的手臂搭過來。

  這手昨晚做的一切溫冉都還如臨其境,所以他手掌貼上她小腹時,感官比意識更快,激得她小腹一縮。

  溫冉睜開眼睛,憋著氣:「你幹嘛?」

  他冰涼的鼻尖在她耳廓親昵的蹭了蹭,問:「還疼不疼?」

  「…還好。」溫冉覺得自己聲音像蚊子嗡嗡。

  顏望舒沉了口氣,摟緊了些:「別惱了,我已經很控制了。」

  很控制?

  完全沒感覺到。

  溫冉那麼臊得慌,都沒忍住:「你哪裡控制了?」

  「次數控制了。」

  !!!

  昨晚他們只做了一次。

  這還真是無法反駁。

  溫冉縮了縮脖子,岔開話題:「我沒惱。」

  「你連話都不多說一句。」顏望舒是這樣理解的。

  「我就是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

  「而且…」溫冉記得,她連哭的時候,都是抱著他脖子哭的,她的聲音更小了,「我昨晚表現的難道是不喜歡嗎?」

  顏望舒一頓,伸手握著纖纖細腰,把人轉過來。

  他撥開她臉頰的髮絲。

  房間很靜,也很暗,像傍晚時分,有種歸家的溫馨。

  她的眼睛閉著,眼睫輕輕的顫抖,兩秒後,她裝的鎮定瓦解,抿著唇低頭鑽進他懷裡。

  語氣也嬌:「別看了~」

  溫冉感覺顏望舒胸口微微震動,那是他在笑。

  她感覺整個身體都熱了,臊的。

  而抱著她的男人,就像沒有臉皮一樣,笑完了捻著她耳垂捏了捏:「所以,你喜歡嗎?」

  她不搭話。

  顏望舒不依不饒:「喜歡我那樣對你嗎?」

  溫冉還是不應話,思忖後在他懷裡老實的點了下頭。

  顏望舒肩膀下沉,長長吐出一口氣。

  溫冉這才感覺到不是她一個人在無措。

  他親親她額頭,語氣鬆懈下來:「昨晚一晚上沒睡好。」

  「為什麼?」

  「看你那兒又紅又腫,當時又哭得凶,怕你不喜歡。」

  這種話,就被他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

  溫冉深深吸了口氣,小手抬上去遮住他的嘴:「別說了~」

  她的手指軟軟的,手心也軟軟的,捂人嘴都像沒力氣似的。

  顏望舒順勢親了一下溫冉手心。

  溫冉心尖一顫,放下手,猶豫了一下,輕輕搭在顏望舒腰上。

  顏望舒便又摟緊了些,吻吻她額頭,聲線很輕:「寶貝兒,快睡。」

  溫冉再聽見『寶貝兒』這個稱呼,已經沒有彆扭了:「那你呢?」

  「陪你睡。」

  溫冉輕輕『嗯』了聲。

  抱著睡,很浪漫,但久了就不舒服,還熱。

  溫冉已經迷迷糊糊,下意識推了推顏望舒。

  顏望舒沒理解溫冉的意思,還緊了一下手臂。

  溫冉扭動肩膀掙脫不開,一腳招呼過去。

  顏望舒蹙著眉睜開眼睛,看了懷裡的小臉十幾秒,然後放開她,平躺著,閉上眼,指尖揉著眉心發笑。

  這一覺睡到中午,溫冉先醒。

  她睜開眼睛,發現顏望舒平躺著,而她側身,像抱著玩偶一樣抱著他,還搭了一隻腿上去。

  眼睛逐漸適應光線,他的輪廓也更清晰。

  眉骨,鼻樑,嘴唇,下頜,利落分明的線條跟ai畫出來的似的。

  溫冉沒忍住,伸出指尖浮在空中,順著他眉心往下,鼻樑,鼻尖,嘴唇……

  他的嘴,昨晚…

  溫冉心臟猛地皺縮一下,指尖也發顫,竟真碰到他唇。

  他眼睫抖了一下,溫冉立馬收手。

  溫冉怕吵醒顏望舒,小心翼翼抬起自己的腿,打算從他身上下來,可才動作一半,就被顏望舒一個側身抱住。

  他埋頭在她脖頸處,閉著眼睛輕輕啄吻。

  癢酥酥的。

  溫冉沒反抗,聲音有些啞:「你醒了?」

  「嗯,你吵醒的。」他的聲音更啞。

  「……」溫冉不好意思,解釋,「我怕壓著你,才動的。」

  他的語調很模糊,說不清是因為在她脖子上作亂,還是因為剛睡醒的慵懶:「你能壓著誰?踢人都沒勁兒。」

  說完,還摸到溫冉腿根,又抬到自己身上。

  溫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泡進了蜜壇似的。

  可他頭髮軟軟的在脖頸上掃著,實在癢。

  溫冉手指插進顏望舒頭髮,輕輕推:「好癢。」

  「癢啊?」他停下一瞬,微微拉開距離,淡色的眸看著她,在她一臉天真的點頭時,他半個身子壓過去,手在她腰間亂捏,「癢嗎?」

  溫冉被癢得『呵呵呵』笑不停,剛躲著往旁邊滾,又被長臂一攬抱回來繼續欺負。

  反覆兩次,溫冉不掙扎了,她根本反抗不了。

  溫冉往顏望舒懷裡縮,軟綿綿的抱上去:「別弄我了,快笑岔氣了。」

  為了認證那句『快笑岔氣了』,她還真在他懷裡厚重地喘氣。

  她不知道她的喘息聲有多魅人,也不知道她的撒嬌聲有多撩人。

  但顏望舒真就收了手,沒逗她,也克制著沒動她。

  溫柔鄉,大概就是這樣吧。

  兩人起床後,吃了個簡單的午飯。

  溫冉一上午沒運動量,一點胃口也沒有。

  顏望舒看在眼裡,焦在心裡,問她:「晚上有什麼想吃的嗎?」

  溫冉搖頭。

  過了兩秒,像是想起什麼,她笑了笑:「有點想吃素食。」

  「?」

  「就是你帶我去北都時,吃的那種。」

  顏望舒沒辦法把那家店頃刻間搬到滬城,但知道滬城也有一家還不錯的素食餐廳,於是訂了晚餐。

  下午,溫冉一心都在眼睛消腫上面,她用冰勺子冷敷兩次,再畫上淡淡的眼妝,終於滿意。

  快要出門時,有名牌服裝店的人員來送服飾。

  是女裝。

  溫冉知道是給自己的,正面接受並欣賞。

  有上衣,有下裝,有針織連衣裙,有大衣,還有羽絨服,帽子,圍巾……

  溫冉皺著眉頭:「顏望舒,這是不是太厚了?」

  她拎起羽絨服,鵝絨,大毛領,中長款。

  現在也才11月下旬而已。

  「穿那些。」顏望舒指了一下大衣,然後看著溫冉手上說,「這個帶在車上,晚上去坐觀光巴士時候穿。」

  溫冉眼眸一亮,一點不掩飾喜悅,把羽絨服、帽子和圍巾全部裝進一個大袋子裡。

  兩人先去吃飯。

  顏望舒訂了一個包間,他怕溫冉餓,在離餐廳不遠處提前打電話讓準備上菜。

  車輛開到一棟民國裝潢的小樓外停下,顏望舒下車,把車鑰匙拋給餐廳泊車員:「麻煩了。」

  泊車員戰戰兢兢雙手接下車鑰匙,說了句,顏先生裡面請。

  顏望舒牽著溫冉往裡走。

  進門處,有顆桂花樹,是四季桂,這個季節還香著。

  往裡道走,能看見溪溪流水的蓮蓬池,糅合文創展示和茶道茶藝的散台。

  中途遇見一個認識顏望舒的服務員,引著兩人往裡走。

  顏望舒客氣拒絕:「忙去吧,不用管我。」

  踩著木梯上了二樓,這裡的頂面和立面以灰色為基調,狹長的走廊使分列兩側的包房既保持獨立又互相關聯。

  用燈光讓較侷促的空間界面在寧靜和豐富之間達到平衡,天光至上而下,明暗變化在空間中輕輕縈繞,有一種奇妙的韻律感。

  這裡包間名也很有意思。

  繞竹,弄春,鳴幽,澗水……

  溫冉正欣賞著,突然旁邊包間退出來一名服務員,溫冉沒注意,沒躲開。

  服務員感覺撞到人,迅速轉身查看,托盤裡的菜碟湯汁灑出,落到溫冉手背上,連帶著袖口也沾上污漬。

  好可惜,顏望舒送的這衣服還挺好看的。

  顏望舒把人往懷裡一攬,著急問:「燙到沒?」

  說完,開始檢查溫冉手背。

  溫冉本來還在可惜衣服,被顏望舒這麼一急,只剩甜蜜。

  她抬頭看著顏望舒:「是涼的。」

  服務員知道闖禍了,九十度彎腰鞠躬,連聲道歉:「對不對!對不起!對不起!」

  溫冉連忙虛扶起她:「不怪你,是我沒注意,我沒事兒。」

  服務員是很年輕一小姑娘,像剛出來上班的,臉紅了一片,眼睛也盛滿淚水。

  溫冉忙說:「顏望舒,帶我去洗洗吧。」

  顏望舒瞥了一眼服務員,帶溫冉往前走。

  溫冉回頭安撫了服務員一句:「我沒事,真不怪你。」

  包間裡有獨立洗手間,且開了空調很暖和。

  顏望舒給溫冉把大衣脫下來,帶她去洗手,順便擦了擦袖口的污漬。

  擦不掉。

  溫冉嘆口氣:「拿去洗衣店洗吧。」

  兩人坐下開始用餐。

  顏望舒對這家店很熟悉,好幾道菜都能說道兩句。

  他給溫冉盛了一碗湯羹,介紹:「這叫佛渡金沙,其實就是豆腐濃湯。」

  湯里看不見豆腐,晶瑩剔透的如同金沙。

  溫冉嘗了一口,很好喝。

  兩人正吃著,木門被扣響。

  不等回答,木門被拉開,是個年輕男人,滿身名牌,手臂上挽著一個漂漂亮亮的明艷美女。

  那個女的溫冉認識,是個明星,但是叫什麼名字,她忘了。

  男人走進來,語氣很熟稔:「望舒,聽說你在這兒用餐,我立馬就來了。」

  他視線轉到溫冉身上,語氣誇張:「喲,這美女是……」

  不等任何人說話。

  他道:「溫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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