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章 撞進現實

  柳鵬程患得患失地跑到市局門口，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真的見得到阿猜。

  阿猜離開Paladin之後，很快地就失去了聯繫。當時給阿猜打電話，是阿猜的戰友接的，根本沒有說阿猜去了哪裡。大家雖然說都知道阿猜工作情況特殊，但是每個人頭上都有一絲陰霾。而後來，柳鵬程辦理一起藥品案件的時候，接到了阿猜的電話，才確定阿猜真的沒有事。

  但是，一別多年，是真的多年沒有見到阿猜了！

  一別...

  想著，柳鵬程的情緒更激動了些，很快到了市局大門口，但是門口空無一人，他左右望望，心中湧現出了一絲不妙的情緒。

  「柳鵬程，你看什麼呢？」熟悉的聲音，從門衛室里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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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猜站在門衛室的門後，那是監控死角，也是個兩側都有牆的角落。

  「你真的來了！」柳鵬程幾步就挪到了門衛室門口，扶著門衛室的門往裡面看，臉上的神色從激動，到平靜，再到震驚。

  阿猜雖然過來，但是他不是那種在大門口大喇喇站著的人，如果他不喊一聲柳鵬程，柳鵬程很難發現他。

  「你胳膊上這...」因為是炎炎夏日，阿猜穿著短袖，柳鵬程可以清楚地看到阿猜的左側小臂上，有一個傷疤，看樣子應該是子彈貫穿傷。

  「這？」阿猜抬起左手，隨便晃了晃，「運氣好，沒傷到神經，啥都不影響。」

  看到阿猜的左手依然靈活，柳鵬程這才放心下來，接著走近了一些，把阿猜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別的傷了：「好好好，沒事就好。」

  「這次過來，是因為你這個案子急，羅興那邊，讓他抓緊撤離一下，不要和我們盯的目標人物接觸。」

  「好，正事要緊。」敘舊也不急，柳鵬程先聯繫了羅興，然後在電話里進行了簡單的溝通。

  羅興那邊已經監聽得差不多了，他把主要的內容都告訴了柳鵬程。柳鵬程一聽這個，就跟阿猜說：「感覺明天還是得接觸一下，不然是不是更可疑？」

  「明天？」阿猜想了想，「你們準備真的拿錢買假幣嗎？」

  「隨機應變吧，肯定不會買的。」

  「不，既然需要買，就買下來。」阿猜道，「讓我們的人過去配合一下羅興，用假幣買。」

  「用假幣買？」柳鵬程嚇了一跳，「對方認不出來假幣？還是說你們手裡有足夠真的假幣？」

  「不，掉包，買完之後，用他的假幣掉包我們的錢，我們的人有辦法。倒不是為了坑對方的假幣，而是因為這樣，對方才會覺得羅興等人的出現是正常的。」阿猜說道。

  柳鵬程一下子聽出了阿猜的意思，如果阿猜的人用假幣掉包了花掉的真幣，那麼對方就能夠確認羅興等人是黑吃黑的騙子。否則羅興他們脫身容易，不被人懷疑卻是很難。

  掛了電話，阿猜並沒有急於布置工作，而是看了看柳鵬程，這才認認真真地說了一句：「好久不見。我們大家都很想你，除了我，很多人都非常關心你的情況...」

  「這些年，我一直和諦聽閣的兄弟們有合作，除此之外上次有個跨境運輸的案子，從清濱市港口出海，我和老周也合作過，就連關彤，我們在港島都一起抓過國際團伙。」阿猜解釋道。

  「啊？」柳鵬程指了指自己，「就我？就我沒有？他們，他們沒跟我說！」

  「保密的事情，沒辦法。這次過來，諦聽閣的兄弟也是不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柳鵬程有些疑惑。

  「老周和關彤都知道，這個案子，我們一起搞的。」阿猜平靜地說道。

  「我靠！」柳鵬程氣壞了，「我去年過年，我開車路過泉城，我找老周吃飯，我就覺得他有點什麼事瞞著我，我倆都沒好好喝酒，原來是因為你！你們...」

  柳鵬程真是差點吐血，他...

  「我上次不也是給你報過平安嗎？」阿猜倒是沒那麼善於表達，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他當然知道柳鵬程對他的擔心。

  「好...這次你怎麼來清溪了？」柳鵬程問道。

  「我一直都在，」阿猜看了看柳鵬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來了清溪？」

  「因為你？」

  「當然不是，這肯定是溫廳的考量，但是他為什麼考量，我不知道。」阿猜搖了搖頭。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去辦公室，好好聊聊。」

  「沒事，保安出去了，這裡面沒有竊聽設備，挺安全的，就在這聊，聊完我就走了。等這個任務結束，我才能有一些自己的時間。」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可以在這裡聊聊這個案子嗎？」

  「嗯。」阿猜點了點頭，「這個案子我們跟了一年半了，我們追的人，叫李森青。」

  「李森青？」柳鵬程臉色一變。

  「你認識？」阿猜當然能看出來柳鵬程的臉色變化。

  雖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是柳鵬程還是點了點頭：「嗯，劉招華的化名。」

  這個人也算是傳奇人物，恐怕2020年的人都知道，更別說柳鵬程了。

  1999年11月，劉從寧省往粵省運冰12噸，被查獲，後劉逃離廣州，化名李森青，去了桂省桂市，躲在一個小別墅裡面。

  柳鵬程雖然不記得別墅的名字，但是知道他在裡面躲了四五年才被抓獲。

  理論上說，現在，讓阿猜帶著人去桂市把所有的小別墅搜查一番，這個人就抓到了。

  「你還知道些什麼？」阿猜想了想，問道。

  「我的消息渠道也沒那麼好，只是這個案子我也關注了一些罷了。」柳鵬程最終還是沒有說。

  進入2000年之後，柳鵬程不可避免地和現實相撞。從1993年走到今天，從巡警路走到公安局長，接觸的案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這個世界似乎也越來越透明了。

  「嗯。」阿猜當然知道這個簡單的名字和化名不是誰都能知道的，但是他還是沒有問下去。

  「你們這次就是為了抓他嗎？為什麼布局在清溪市？」柳鵬程問道。

  「劉的老家，是閩省安福市，就在清溪市隔壁。」阿猜道，「而且，清溪這幾年的問題，你應該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