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非我族類,叛者必死!
2024-04-26 06:47:34
作者: 絕情坑主
氣氛低沉了下來。
青雲宗下,數道身影無聲的看著這一幕,葉長歡微微眯起眼,兩人都沒說話。
李疏狂方才將雲舟送走,見兩人有些黯然還記得當初有過幾面之緣,到底是小輩,他上前笑著寬慰道: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十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總是會回來的,更何況按照如今的局勢,或許不需要十年,妖族和人族就有了定數,兩位小友不必太過傷懷。」
他一身青衣,腰掛長劍,眉目爽朗英挺,作為青雲宗宗主的親傳弟子,殺妖無數,也配得上一句公子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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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兩人聞言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原本隱匿在人群中的身影到底忍不住,抬腳一道靈氣波轟過去:
「你放屁!你個叛徒!你們青雲宗就是叛徒!」
雲逸怒目而視,卻被葉長歡抬手攔住了去路。
「你別攔我!我必要殺了他!」
「就是,青雲宗這群偽君子的畜牲!不對,東洲都是一群畜牲!」
元儒欲欲躍試:「左右都是假的,打了也要我等出出氣。」
可惜現實很殘忍。
葉長歡:「即便是假的,你們也打不過,如此上去做甚?被他反殺嗎?」
「……」
「雲逸。」樊承將人喚了回來。
冷冷的掃了一眼李疏狂。
亦或者說,這一眾人,每一個都冷眼看著他。
反觀躲開攻勢的李疏狂髮絲微亂,這動靜也吸引了一眾青雲宗弟子。
「師兄,你沒事吧?!」
「爾等何人,找死不成!」
「一群散修?算是什麼東西?也敢造次?」
雙方氣氛劍拔弩張,原本阻攔的葉長歡等人聞言目色也在下沉,周身靈氣漸漸暴動。
本來看見這麼窩心的一幕就煩,要不是理智尚存,他們連攔都懶得攔,可作為千年後年輕一輩的翹楚,誰還不是個天驕?忍一次就算了,第二次還舞到面前來,還真的以為他們是窩囊廢不成!?
「怎麼回事?」
一把鐵扇強行插入兩方中間,將緊繃的局面撕開一道裂縫。
杜漣漪眼觀八方,現在出現絕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此說辭,這是準備護住身後那群散修了。
「師尊!」
雲逸見人眼眶立馬就紅了,若不是樊承攔著,他早已跑過去抱住自家師尊大腿了:「打他!他們欺負我啊!師尊!這群黑心肝的不是人!」
少年毫無形象的鬼叫,杜漣漪眼角抽了抽。
晚一步來的倉踽也粗獷:「年輕氣盛,衝突了唄,裡面一定有誤會。」
「什麼誤會,你們莫非還想站在一群散修那邊不成?他們敢對李師兄出手,這是什麼意思!?」
青雲宗弟子看得門清。
倉踽也懶得裝,兩手一擺破罐子破摔:「那本大爺能怎麼辦?!他們是本大爺的好友,就算出言不遜本大爺也不能不管,若真的有錯在先,那便來打本大爺便是,本大爺替他們受了,不還手!」
「你!」
「夠了。」
李疏狂抬手止住身後的暴亂,表情有些難看,杜漣漪不是占便宜的人,她見倉踽護著,出聲道:
「一群小輩有錯便該罰,但當初秘境之中他們有恩於我這師弟,這錯我願替他們賠不是,青雲宗有何指摘,我也願受著。」
雲逸指著旁人的臉罵著叛徒,實屬羞辱於人,這無可辯駁,杜漣漪不會蠻橫得顛倒是非。
雲逸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師尊冷靜的側臉,沒想到會是如此:「師尊……」
「漣漪,你當我是什麼?」
李疏狂苦笑:「和小輩斤斤計較之人不成?」
「不過是些口角,何須鬧大,更何況人無完人,我李疏狂也非什麼聖人,有人所不喜才是常理,可是——」
他抬起頭,正色的看向雲逸和元儒:
「二位小友,你們如何指摘李某,李某不會在意,但青雲宗與東洲百姓從來無錯,自妖獸橫行以來,東洲的修士百姓,死傷最多最為慘烈,如今各位看著還算太平,是因為此地為青雲宗附近,但在往前走百里,東洲之人皆只能在夾縫之中求生。」
這並非是他們不想反擊,而是即便如今有倉乾的靈氣屏障讓外界的妖獸進不來,但裡面的妖獸哪怕百年過去,依舊能在東洲肆意橫行,可見當初東洲淪陷如何徹底。
要知道,這都還是東洲修士清理了百年後的結果。
「是以,還望二位莫要如此羞辱於我東洲之人,我東洲掙扎那麼多年——」
他拱手:「已經盡力了。」
「……」
他目光堅定,站在一方之地面色磊落,讓原本急色的雲逸也多了些動搖: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師兄,你和他們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東洲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倒是無痛無災,靈石功法樣樣不缺,自然說得輕鬆瞧不起咱們!走吧,滾遠點!」
青雲宗弟子沒好氣。
心裡多半怨懟,見雲逸沒注意,上前推搡的力道之中下了暗勁,可惜那道暗勁才使出就被一把鏽劍化為虛無,一隻手抓住他的臂彎,抬眸,女修表情笑中含刀:
「道友這是什麼意思?東洲的確慘烈,可其他四洲何嘗不是水深火熱,什麼叫做無痛無災?莫非四洲修士見人族滅頂之災,只看著東洲抵抗,自己躲在後面不成?或許東洲曾經的確令人欽佩,但其它四洲慘死修士,同樣只多不少!」
她動作極快,硬生生將修士的攻勢震了回去,語序卻依舊平緩,不咸不淡的掃了一眼青雲宗眾人:
「至於叛徒於不叛徒,自己心知肚明暗暗兜著要點臉,不好嗎?」
此話一出,李疏狂面無異色,青雲宗幾人卻臉色大變。
死死的盯著葉長歡的身影。
一切像是真的如宮葉所說,秘境中的一切都在推著他們走,譬如現在,一群人集聚一堂,明明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倉踽就大手一揮,讓他們一起跟著去奉天宗。
只不過此中還需在東洲尋得一塊地靈石,這也是杜漣漪和李疏狂回來的主要目的。
地靈石是一洲之本源,深入地底,與這片地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若葉長歡沒猜錯,千年之前倉乾封印妖族,製造結界護住五洲,就是將五洲的地靈石取走了。
而東洲如今的地靈石,卻在妖獸橫行之地。
「吼……」
是夜,妖氣瀰漫,明明是人族地界,卻妖獸來往不斷。
其中隱隱看得見幾個人族,卻被掛在石柱之上。
「倒是能藏,今日就抓了這麼幾個,吃著都不痛快!」
「最近青雲宗那些人修是越逼越緊了,好幾處咱們都失守了,莫非真的要上天不成?」
化形妖獸咬牙:「可惡,若非是那個結界,此地與我妖族地盤有何區別?」
黑袍妖修聞言,坐在高位上居高臨下:「失守?他們算是個什麼東西?!這東洲地靈石被我等壓著,東洲便是我們的!更何況……」
它意味深長:「越逼越緊?誰又說的准?」
它說完,手中鱗片朝著石柱上的人修飛射而去,直接毀了他的丹田,慘叫聲傳來。
「畜牲!你敢!」
修士悲憤,眼中血紅一片,那可是丹田,丹田被毀的修士,還不如殺了他!
「廢物!」
一掌扇在他的臉上,妖修冷哼:「你也配?!我便說這一地界的人修總是不安生,老是有人鬧事,原來是你帶的頭,合該將你抽筋拔骨!」
「笑話!這是我人族的地界,憑什麼讓爾等奪去!」
人修吐出血沫:「有種,你便殺了我!」
「你以為將你提到這兒是幹什麼的!」
妖修嗤笑一聲,拍了拍手:「我到要看看,你這塊骨頭有多硬。」
修士一愣,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掌聲一起,原本緊閉的門打開,無數衣衫襤褸的百姓被驅逐而來,但更令人震驚的在於,驅逐他們的是人修!
甚至不需要提醒,他們便直挺挺的跪下,眼中滿是屈服和害怕。
「別殺了、我們不是已經降嗎?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人群之中喧鬧聲不斷,更有甚者指著石柱上掛著的人修:
「那都是柯晁!是他要乾的?與我們無關吶?要殺就殺他!殺我們做甚?!我們不想死!難道還不能降嗎?」
「叛徒!」
柯晁聞言怒然,死死盯著說話之人:「所以爾等就背叛族人,在殺父殺母殺妻殺子仇人面前卑躬屈膝?!」
「那還能如何?」
佝僂的老人所以滄桑,混濁的眼睛與他對視:「這多年了,人族早要亡了,老頭子年輕時也一腔熱血,想著總有人來我等與水火之中,可如今我已經七十歲了,我眼睜睜的看著東洲一步一步的走向絕境,救不活的,救不活的!」
他顫抖的擺手:「你大義凜然,可我們也有至親之人,總要討一條活路吧?柯仙長,算我們求你,你要做什麼自己做,別在拉著我們一起死了!」
「……」柯晁腹部血肉淋漓,面色已經一片蒼白,近乎絕望的看著這一群人。
這不是少數,這是常態。
這數千百年來,五洲的人族就像是五塊硬骨頭,掙扎廝殺,卻又不得不看著那些稜角在隨著時間的更迭被妖牙磨平屈服。
屈服的百姓成為了勞作和豢養的食物,他們也知道會死,可至少死的不會那麼快,安安分分,多少能祈禱被吃的時候別輪到他們,而修士看似風光,把自己的同族管理的服服帖帖,但這裡面,有多少是被心魔取而代之誰又數的清楚。
「他們的執念是活下去,是以心魔一旦取而代之,便會不計後果,不計代價的達成這個夙願。」
穿著修士的衣裳混入其中的葉長歡靈氣傳音。
「畜牲。」
顧斯惡低聲,握住腰間劍柄。
「再等等,等我師……杜漣漪和李疏狂潛入後方,拿到地靈石方才動手,不然打草驚蛇,什麼都完了。」
倉踽咬牙切齒。
妖族在場,葉長歡能感覺得到周邊跪著的百姓神情的緊繃。
稚子懵懂,一旦害怕,哪裡知道身邊這些修士都是扣押看管他們的,下意識的就往葉長歡腳邊蜷縮。
葉長歡下意識低頭,恰好與那雙圓眼對上,小姑娘滿臉髒污,怯怯的看著她,要抓住她衣擺的手頓了頓,慌忙的轉過頭去將腦袋埋得低低的。
系統:【宿主,她怕你欸,我就說女生打打殺殺不好,溫柔似水才是萬人迷。】
葉長歡看著那個小腦袋,面無表情:「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哼。】
系統傲氣不吱聲。
一隻腳上前了半步,修士玄色的衣擺泛起一些褶皺,隨著主人的動作輕輕的晃動了些許,因為離得太近,似有似無的擦在小小的手背上。
一會兒那隻小手悄悄的動了動,像是無意的指尖輕點衣擺。
後試探的虛握住,害怕的飛快上瞥了一眼。
只看得見女修素白的下巴和挺拔的身影。
兩人誰也沒再動了。
力竭的柯晁早已無法辯駁,血跡從他的衣擺之處順著石柱流下去。
他只能冷聲:「你們這群畜牲便是用這一招來讓我屈服?背叛自己的族群,我柯晁可做不出來!」
「那可不是。」
妖修搖了搖頭:「他們不過是看戲罷了,我只是想要你們這些人族看著,所謂什麼不屈不服,最後都得跪在我妖族面前,真正威脅你的……」
它綠色的眼睛轉了轉,掃了一眼人群,最後準確無誤的盯准葉長歡的位置。
這是發現了?!
原本警惕的幾人目色一沉,幾乎同時準備出手。
卻見那妖獸抬手一抓,一個稚嫩的聲音驚叫一聲,最後掉在石柱之下!
葉長歡拔刀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因為拉扯而晃動的衣擺!
「爹!」
小姑娘摸到石柱流下來的血跡,再也忍不住叫出聲,爬起來敲打著石柱:
「爹,我很聽話,我沒哭也沒出聲!爹!你別死!」
「念兒!」
柯晁目瞪欲裂:
「我明明將你藏的很好,你們怎麼知道……」
話出一半,他便想到什麼,絕望的看著底下一群或者跪著或是站著同族,最後一絲血色也散去。
石柱之下,數百之人,回答他的是漫長的沉默。
「壯士?哈哈哈哈哈哈,柯仙長!現在如何?你不是硬骨頭嗎?現在就比一比,你和你女兒誰的骨頭更硬!」
妖修大笑,靈氣裹挾著柯念,數道血痕出現在孩子稚嫩的皮膚之上。
血腥味蔓延,妖獸徹底沸騰了:
「果然人族之中,嬰孩和高階修士最好吃!我要吃了她!」
「吃了她!」
「爹!」
孩子的哭叫聲與妖獸的沸騰聲交織在一起,群魔亂舞。
妖修厲聲:「柯晁!你說說,你跪還是不跪!屈服還不是不屈!」
「我……」柯晁眼角滑落眼淚。
「不跪,我爹才不會跪!錯的明明是你們!」孩子疼得直哭:「我娘便是被你們吃了!你們還我娘!我爹要殺了你們,我爹是大英雄!」
「好啊。」妖修臉色冰冷:
「那就進肚子裡去見你娘吧!」
元嬰大能指尖一動,殺死一個凡人輕而易舉,它是妖修,所謂修士殺掉凡人便犯下業障的規矩在它這兒並不適用,想要它犯下業障,除非它殺的是他們妖族沒修為的同類。
說到做到,妖修猛地站起來,那張人臉在剎那之間化為巨大的獸頭,朝著女孩張開血盆大口!
「吼!」
嘶吼聲響起,但也是此時,地面振動,身後火光四濺:「轟!」
「我跪!」
「噌——」
一瞬之間,四種聲響雜糅在一處,一把長刀破空而出,那個刀修身影一閃而過,同樣抬手,一手抓住被妖修靈氣裹挾的孩子,手中之刀順著妖獸大口而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妖修瞳孔一縮,靈氣屏障擊碎成片,徹底化為獸形死死抓住刀刃,卻抵不住在刀修身邊擦肩而過,雙手握劍,貫穿它腹部的顧斯惡。
場面安靜一秒,下一刻徹底大亂:
「有人修!」
「地靈石被動了!快去後山!」
「殺了他們!全部除掉!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比起突然出現的一眾修士,這些妖獸更著急後山驟然的爆炸。
一個大碗直挺挺的砸了下來,攔著了它們的去路:
「本大爺同意了嗎你們便去!不留活口!?本大爺也是這個想法!」
大漢大吼,靈氣沖天。
兩面明鏡懸空,無數詭秘爬出,雲逸眼中閃過恨意:
「早就想這麼幹了,我怎麼就沒生在兩千年之前,非真殺了你們才解氣!」
「蠢貨。」
雲淮不屑。
大戰一觸即發,場面亂做一團。
葉長歡割開鐵鏈,柯晁被靈氣護住,穩穩落了下來,他表情呆滯,面白如紙,而在葉長歡懷裡的柯念看見父親,抹掉眼淚跑了過去:「爹!」
罕見的,印象中慈愛的父親對她的呼喚無動於衷,他像是沒了魂魄,木然的抬起頭,看著那個站在不遠處挺拔筆直的刀修,聲音微不可聞:
「我……我叛了,我居然……叛了!」
他哀嚎出聲。
在廝殺不斷的戰局之中,撕扯出一個裂口。
葉長歡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撲上來的妖獸和叛變的人修包圍在一起。
「敢亂我妖族好事,吃了她!」
獸爪銳利,呲啦一聲在葉長歡手臂之上留下一道血痕。
按道理以葉長歡的修為,她必然不會因此受傷,但若是她被數個人修不要命的牽制著呢?
「我是爾等同族,就算是大亂之下,有反擊的可能,你們也不願反擊,反而對我出手?!」
葉長歡看著傷口,一刀割掉妖獸的頭顱,冷聲。
抓著長錐的修士面色猙獰:
「你懂什麼!人族必敗!若我等不拼命,不盡力,妖族見了事後追究,殺了我們怎麼辦?!你即是同族,不如成全我們如何?」
「你們知道。」
那血痕刺目,葉長歡即便在不想承認,還是得承認:「你們知道我念爾等為同族,所以下手有所保留,所以便藉此下死手,以求一擊必殺。」
將同族的顧念視為機會和弱點下殺手,用以給敵人投誠。
那些人修不是第一次那麼做,不屑一笑:「講這些大道理有什麼用?當初柯晁便是這麼被我們抓住的!他硬骨頭?可你也看見了,我們將他女兒供出來,他不也跟著我們一起叛了?而你,也會是下一個!」
他們拼過了命的要葉長歡的命。
葉長歡數十米,思索了一秒,抬頭看去:
「所以爾等願意拼命殺死同族,也不願拼命殺死欲斬自己的畜牲?」
「怎麼會?!」
話音落地,眼見找到弱點就要上前,一臉狂喜的修士突然面露恐懼。
無他,因為那個之前看起來還能被他們斬殺的刀修而今身上的殺氣沖天,靈氣遠遠比之前強了一倍不止!
長刀嗡嗡作響,就此一分三十二!
「即是如此,我殺之又如何?!」
數刀齊發!
攻勢遠在眾人意料之外,卻毫無疑問的殘暴強悍!
「噗!」
原本上前欲要割下她頭顱的幾個人修吐血不止,眼見刺入體內的長刀虛影消失,那個刀修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連忙不管不顧的大喊:
「你、你不能下殺手!我們是同族!你忘了嗎?你怎麼能殺同族!」
大火蔓延,猙獰的「鬼怪」從火光之中爬了出來,朝著幾個人修飛快的爬了過去。
那個拿著長刀的女修墨發飛舞,眼中一片血紅,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爾等非我族類,叛者必死!」
刀刃插入地面,燎原之火鋪天蓋地,悽厲的叫聲響起,血跡橫飛之下令人觸目驚心!
《血七殺》第一殺——
地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