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血債血償,且為我人族——開門吶!」
2024-04-26 06:47:19
作者: 絕情坑主
噌!
層層靈氣欺上,三十二把長刀來回切割,與之而來不僅僅是實力的攀升,連著心口的位置,原本被壓制的死死的心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竊竊的譏笑聲伴著狂龍的嘶吼隱沒在氣浪之中。
「那是她的心魔!」
巨大的動靜引起了一眾人的注意力,只見兩位大能之間,她真的就這麼橫插其中,小小一個金丹後期,精神力卻達到了恐怖的鴻蒙境後期,可這依舊還不夠。
《千仞決》最後一招乾坤六刃,一化三十二,刀刀皆可隨心而為,揮刀者一心三十二用,也是心志最為薄弱的時候,一朝出手,威力與心魔成長速度形成正比。甚至不需要心魔出手,但凡稍有閃失,揮刀者自己就會反噬而亡!
雲逸感覺自己心都在顫抖:「瘋了瘋了,她一個金丹頂多算是一根刺!還真的想要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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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宗大比第一,這個位置,她拿得名副其實。」
宮葉眼中皆是那片靈光閃爍,法輪一閃,召回的修士聞言並未反駁。
祁凝衣擺搖曳,表情也頗為恍惚:「鴻蒙境後期……」
若說九宗大比葉長歡奪得第一,是她自己打下的,旁人無話可說,但大家都是頂尖的天才,差距還是如此細微,想要他們心服口服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他們看來,後發趕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葉長歡實力使然,可運氣也同樣不錯。宮葉和樊承不服的是她於二人而言沒有絕對壓制的殺招,若是他們此時沒看見這三十二刀的壓迫力的話。
至於祁凝,這個極品地靈根的悟道奇才,從來穩重,但心裡同樣有傲然於人的優勢,年輕一輩在精神力的境界上無人能位列其右,鴻蒙境中期巔峰,便是她給出的最好答案。
現在也被趕超了。
並非她不能同樣沖一衝,而是她比起那個靈光之中的人,她做不到和對方一樣豁出去。
因為對方是真的拿命去賭。
「如此威勢,依舊不夠,攔不住的。」帝文珺也沒想到葉長歡居然玩這麼大,要知道這可是千年之前,但他們卻真的會死。
眾人佩服之餘,卻也止步於此,時間太短,威力太大,他們有心要拉葉長歡一把也來不及了。
說到底,救人之前總得保全自己不是?
咔——
那個提著劍的修士踉蹌的站了起來,對周邊之人的話置若未聞,抿唇看著眼前驚駭的一幕,黑瞳之中淡漠一片,鏽劍咣當與地面摩擦。
樊承突然急聲:
「顧斯惡,回來!」
作為同宗,甚至是兩人師兄,他不可能不提醒。
可劍修並未聽他的話,腳下金蓮黑莖,染血的地面黑氣四溢,悽厲的哀嚎聲響徹戰場,戾氣滋生,撕扯著湊在他的身上,一絲一縷仿佛要將他化為一個巨大的「繭」。
他就這麼一躍而起,跳了進去!
同為凶道,此處何嘗不是兩人順心而為之地?!
嗖嗖!
黑色甲蟲動了動,莊俟似乎想走,身後卻傳來同宗的聲音:「師兄!」
他回頭,看見同宗染血的衣袍,再看了看自己腰上的弟子令牌,原本抬起的腳又退了回去。
他還沒忘記,自己是宗門此次的領隊。
【啊啊啊!宿主,你流血了啊!】
系統看著自家宿主崩裂的傷口,電流順著她的指尖擴散出去,她冷冷看著一再碎裂的刀影,尖銳的笑聲就在她耳畔:
「哈哈哈,還是太弱了是吧?」那個黑影纏繞著她,幾乎與她臉貼著臉,聲音蠱惑:
「若是讓我來,我能撐得過五息,你卻不過兩息,那讓我代勞又有何不可呢?」它輕嘆一聲,很想說我就是你你也是我話,可話才到嘴邊,想到自己上一次這麼說的下場,饒是現在葉長歡分身乏術她也咽了回去。
只能轉而道:「左右目的都一樣,你不是自認不受我桎梏的嗎?暫且讓我來,等一切了結,你換回來就是。」
系統:【這傢伙,說什麼鬼話,別干擾我宿主啊!】
心魔看著葉長歡雙目赤紅,卻一言不發,冷冷的盯著她靈氣屏障化為碎片,譏諷:「若你不主動讓位,也不過一個死的下場。」
「你是在說,我不如你?」
女修目不斜視,掌心血肉淋漓,青鋒嘶鳴,但在金丹修士眼中強得駭然的招式,在碰到黑龍之時頃刻之間就化為碎片。
心魔一頓,被捅殺的記憶還在,咬牙:「難道不是嗎?葉長歡,兩息的時間,能做什麼?」
它瞬間糾纏上女修的脖頸,這是準備落井下石的明搶!
女修呼吸一促,突然笑了一聲。
衣袖在片刻化為破布,露出素白的臂膀和鮮紅的血痕,眼前就是龐然大物,體內亦有心魔強奪主權,那臂膀上的青筋鼓起,心魔突然覺得自己纏住的脖頸燙的驚人。
但不可能,這個人怎麼可能放棄攻勢來對付她?
下一秒,一隻手不容抗拒的扣住自己脖頸處的黑氣,炙熱的火靈氣狂暴異常,灼燒的痛苦讓心魔發出非人的悽厲尖叫。
偏偏動手之人沒有半分動容,直直的將它撕了下來!
「吼!」
黑龍就勢壓力了下來,女修大笑一聲:
「即是那麼厲害,那這剩下的三息時間,由你來如何!?」
瘋子!
心魔驚恐,葉長歡掌中結印,紅色法印刺眼無比,心魔被禁錮其中,長刀圍繞著黑龍聚成一個圓!
她指尖下壓,眼中迸發出駭然的殘忍:
「想要奪舍於我,我即在這裡,爾等只管來便是!」
轟!
數刀齊下!
心魔居然被她當成了護盾!
它死死的盯著與她面對面的女修,拼命的想要撲上去撕咬,卻怎麼也破不開法印的禁制,就如葉長歡所言,她就在那裡,可可惡的又在於如此之近,它卻無可奈何!
「不堪一擊!」
包圍著黑龍一截的長刀不過讓這位大能停滯了片刻罷了,合體期大能,別說被金丹修士斬殺的,就是被金丹修士傷到,那都是天大的笑話!
咣當!
長刀在觸碰到鱗片之時一寸一寸的化為碎片,青鋒本體發出一聲細微的咔嚓聲,那條血色的痕跡裂開了一個極細的口子。
隨即,也彈飛了出來!
可葉長歡要的就是這片刻!
「妖物,受死!」
「吼吼?」
倉睢手中法錘大有遮天之勢,兩個合體大能在這一刻面對面的對戰開來,在這一刻,整個戰局都在被波及!
更別說離得最近那一個。
「噗!」
血珠四濺。
握刀的手臂發出一聲聲響,劇痛之下,修士眉頭一皺,嘴角溢出血跡,連著五臟六腑也跟著震盪了起來。
【宿主!】
電流裹挾著她的心脈,一個身影撲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撲了下去!
更強的衝擊波襲來,這一次那怕是相隔甚遠的修士妖獸都豎起了靈氣屏障,李疏狂藉此機會殺開一條血路,杜漣漪召回鐵扇,咬牙站了起來。
而抱住葉長歡的劍修悶哼一聲。
密密麻麻的符文出現在兩人身前。
粹玉一卷!卻是合體大能的粹玉一卷!
呼呼——
狂風呼嘯。
兩人倒在地上,反彈回來的青鋒插入地面,正是倉乾不遠處。
這個所謂的天道之子像是瘋了,他渾身都是血,指尖顫抖的一筆一划的在地上畫著什麼,那些偷襲干擾的金丹妖獸並未傷他,因為在他面前,它們若敢動手,也不過眨眼之間灰飛煙滅的事。
好在倉乾如今根本沒時間搭理它們的,這也是它們想要的效果,長著長翅的蝙蝠與獅鷲圍繞在他四周和頭頂,尖銳的譏笑不斷:
「這就是天道之子,天道不認吶。」
「人族的希望?笑話!全都死在這兒他也打不開那扇門!」
「流血而死好似也不錯,屆時看人族還有什麼藉口垂死掙扎,你看他的手,都要廢了吧?」
「天門不開,沒用的廢物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最後一個陣法了……」
他充耳未聞,臉色一片蒼白,每一次抬起頭看著死去的同族,眼眶便紅了一分。
誰也沒想到,最後一步了,差錯居然出在,他根本打不開天門。
可為什麼打不開?
他的手臂上猙獰的血痕交錯縱橫,那些他一出生就出現在他腦海里的法陣給他一點一點的畫了下來,可沒用,除了泛起漣漪,那扇門從來沒有打開的意思。
「開門吶……開門……」
他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救下葉長歡和顧斯惡的司空妶同樣靜靜的看著自己這個如此狼狽的兒子。
「娘,為何開不了?」
他流下一滴淚,那一刻他真的就要信了,他並不是什麼天道之子,他就是一個廢物。
女修就這麼上前溫柔的摸了摸他蒼白的臉,細細的掃過他的眉眼的每一處,溫柔的開口:
「好孩子,畫完最後一陣,娘相信你一定可以,這一陣一定能行。」
這些陣法在他出生之時就無端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倉乾堅信這是他能開天門的鑰匙,但一再無響應的現實又讓他在動搖,他看著溫柔的母親,決絕:「好。」
若還不成,他願便是自刎在這天門前,也要打開這扇門!
司空妶並未多言,沉默了兩秒,長袖一揮,原本聒噪的妖獸瞬間生死一處,她頭也不回的飛入戰局之中!
五宗宗主已經困住饕餮,九嬰被割掉了五顆腦袋,大受重創,現在差的,也就是那一條黑龍了。
倉乾看著眼前最後只剩一半的法陣,目光一狠,無視血肉模糊的手,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在碎石和地面之間勾勒。
「故弄玄虛!再來也無用!」
「人族該亡了!強弩之末,可笑至極!」
「畫了也是白費,你聽見了嗎?!」
這些干擾的妖獸實力低微卻格外龐雜,一茬身死,趕來的卻源源不斷,像是知道倉乾的目的,干擾的聲音越來越多。
一片金光的天門之下,跪著的青衫少年一手鮮血,低頭堅定的勾勒著什麼,他四周,數道法陣詭異而艷紅,而他頭頂,密密麻麻的飛行妖獸幾乎遮住了所有天光。
對面,黑龍與修士交織,衝擊力直接將大半廣闊的城池夷為平地!
「廢物,根本不是什麼天道之……噗!」
那密密麻麻的妖獸被一把鏽劍順切而過。
劍修斬了起來,他身後,葉長歡握住刀柄,額間密密麻麻的細汗,她冷笑:
「當我人族無人了不成?如此多舌,送你們去地獄團聚一起念叨如何?」
那群妖獸一啞,下一秒面目猙獰:「人族,找死!」
說著,極速飛向兩人,顧斯惡漠然,冰霜蔓延,身後,葉長歡出聲:
「你主攻,我做輔。」
一改往日的強勢。
劍修只是頓了一下,並未多問,雙手握劍,黑氣纏繞,無數隻詭異的手掌朝著那群妖獸伸過去!
修羅道,幻象!
但妖獸不一定認不出來。
葉長歡目光如炬,插入地面的刀刃發出刀光,她腳下以她為中心,暴虐而狂躁的精神力無限擴散,被籠括其中的妖獸無不也變得狂暴了起來。
無論是妖獸還是人修,一旦失去理智,那便和沒腦子的兵器沒什麼區別了。
咔嚓——
翅膀飛舞的聲音傳來,劍修身影挺拔,很快被包圍起來。
「吃了他!」
「我要他的金丹!」
那些妖獸張開血盆大口。
但也不過片刻,劍光在縫隙之中顯露出來,隨之而來的是寸寸寒霜:
「風霜碎影!」
修士冷聲,密密麻麻的劍光虛影反覆切割,甚至沒給妖獸反應的機會,綠色的血液橫飛。
可還是那句話,死得多,來得更多,這些雜兵根本數不勝數。
修士身在局中,自然免不得受傷。
【宿主,你果然聰明,讓那個炮灰反派去打頭陣,早該這麼幹了,不過那個炮灰反派真笨,居然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系統第一次見這個人類沒往前沖,而是推給了別人,別提多高興,謝天謝地,這個人類終於不作死了。
葉長歡嘴角牽強的勾起,在握緊劍柄要站起來時,皺起的眉頭還是讓剛上揚的嘴角拉平了回去。
那隻手鬆開,她不動聲色的換成了左手,由此借力,果斷的站了起來。
她的腿微微彎曲,精神力卻還是不斷的往外輸出,看著廝殺的修士,腳下上前一步。
也是此時,一道法輪飛射而出,上面還站著一個人,雲逸想也沒想就丟符紙:
「可算擠進來了!大家都是同宗,你們二人休想什麼都走在前面!」
符篆師精心畫下的符紙威力驚人,妖獸避無可避。
穆哲肉疼:「你倒是省著點用!」
「那多廢話幹什麼,直接動手便是!」
黑色甲蟲快捏起拳頭的帝文珺一步,宮葉祁凝人狠話不多,動手決然。
和杜漣漪李疏狂等人不一樣,這些化神大能往往被妖獸齊齊牽制住,想要擠到這個位置萬萬不可能,但他們這些金丹就像干擾倉乾的雜兵妖獸一樣,很難引起注意力,自然能順著這個優勢見縫插針混進來。
葉長歡的腳步止住,看著這群人,到底收回了精神力,臉色蒼白了下去,對系統道:
「你可還記得,我讓你找的人?」
系統沒男主的時候往往靠譜得可怕,想到被當時被爆炸聲掩蓋的字句,毫不猶豫:【宿主,在你東南方五百米處。】
葉長歡看過去,一具巨大的屍體出現在眼前,她:「妖獸?死的?」
她用靈力將妖獸抬起,空無一人。
【找不到就對了。】系統毫不意外:【那傢伙藏在這個大牲口的胳肢窩裡。】
葉長歡:「……」
她腳步穩重不一,在修士之中這種虛弱的狀態實屬罕見,不過她並不在意,走到妖獸跟前,這隻妖獸高達數五米,死後更顯龐大,從它手邊看去,臂膀之中有一處陰影,裡面赫然窩著一個人。
藏在裡面屏住氣味的老道見她,一愣。
「畫好了!」
不遠處傳來雲逸高興的聲音。
他們也算是參與過千年的戰事了,千年後妖獸被封印在妖界,倉乾也並未多身隕,那便說明天門是成功打開過的,無疑,這陣法畫完便好了。
勝利就在眼前,讓原本知道結果的一眾小輩也被受感染,眼中浮現一些喜悅。
果然,最後一筆落下,天門開始晃動了起來,金光搖曳,倉乾猛得站了起來,狼狽的走到天門之前,手中滾落的血滴子流了一地。
所以人都以為天門要開了。
但,
倉乾看著晃動過後,安靜下來的天門,臉色蒼白如紙,一眾人也安靜了下來。
「開門……」
他手握成拳,顫抖。
「開門!開門啊!」
染血的拳頭砸在門上,他像是失去理智一般砸著大吼,眼中布滿血絲。
「為何不開!你造這梵天秘境不就是為了讓我打開它的嗎?為何不開!我的師門好友,同族前輩,都死在這裡,都死了……你為何不開!」
他握起那根玉杵,紅著眼:「我自刎於此!我願拿命來換!」
他做得出來,因為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不、別啊!」
眾人想要去攔。
葉長歡再也忍不住,顧不上什麼修為差距,拉住老道的衣領,惡狠狠的開口:
「你是境靈,你明明知道怎麼才能打開秘境!那些法陣也是假的!你到底想要如何?打開天門的法子到底是什麼?!難道真的是要宗主拿命去換!?」
老道被一個小輩拉扯骨頭都快散了,哎呦哎呦的痛呼:
「老朽可從未騙人啊,倉小友作為天道之子,在未完成使命之前,如何能死?更何況,誰說那法陣沒用的?」
葉長歡猛地頓住:「什麼意思?」
老道意味深長:「開啟天門的法子,你們不是一直都知道,並且做的很好嗎?」
「……」
葉長歡頭一次那麼茫然的回頭,原本浩蕩的殺局有一個身影落在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那個大漢渾身是血,朝著那片白光之中粗聲粗氣:「媳婦兒!我先下來的!這回你可不能跟我搶,為夫先給你探探路!」
那個與黑龍糾纏的女修並未回頭,只看見隱隱半張側臉,甚至沒回他的話。
大漢大笑著走上前,過境之處,那些飛舞的妖獸也化為血霧。
他踩著血跡一步一步的踩在自己兒子用鮮血畫下的法陣之上,最後走到他的面前,拿下來他要落在脖頸的玉杵之上,拿得輕而易舉。
因為眼前之人是他的兒子。
這個天道之子,人前從不出錯,人後依舊一派清明,他有絕對剛直的骨氣和魄力,所有人都滿意他的一言一行,但總有那一刻,走投無路絕望之時,他也只是下意識看向父親的孩子。
「爹。」
他低聲。
「哭吧哭吧,在老子跟前,哭有什麼好丟人的。」
大漢摸了摸他的頭:「你這小子從小懂事,就不讓當爹的操心,其實心思擰巴著呢,但為父要告訴你,不管你是什麼天道之子,還是什麼未來的真仙,在我和你娘那兒,你都是我們的兒子,你和踽兒,是我們最好的兒子。」
「可是我打不開……我為何、我為何如此無用?!」那個風光霽月的天驕自愧:
「那麼多人為我而死,為何我還是打不開……」
「你做的很好。」
倉睢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怕什麼,你老爹還在呢。」
倉乾瞳孔一縮:「爹。」
葉長歡身後,老道聲音蒼老:
「只是,那法陣本就不是為他準備的,又怎麼可能打得開呢?」
所有困惑都在這一刻就此解開,葉長歡無法形容這一刻的震撼,她顫抖,大吼:
「住手!」
為何倉乾打不開天門,除了倉乾自己和一眾小輩,在場大能無人慌亂?
為何倉乾畫下血陣天門卻無動於衷?
為何倉踽不被允許進入秘境,被一眾大能包容愛護?
因為這血陣,原本就是為了倉乾血親準備的!
「無根而生,想要回去,自然也要無牽無掛,乾乾淨淨。」
老道幽幽,眼中滿是感慨。
當初雲家家主用瞳術窺探天機,倉乾被早早知道,好好庇佑,他們自然也知道,想要天道幫助,總需要付出代價。
倉睢和司空妶為了生下倉乾,做好了倉踽不會降生的準備。
倉踽能降生,便是意外之喜,可他的父母卻註定會成為打開天門的鑰匙。
他自幼被包容和愛護,與哥哥一般備受照顧,不是因為他是倉家少主,外公是奉天宗宗主,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後,倉踽將是倉家唯一的血脈,只有他一個,那不是偏愛,而是人族對倉家虧欠的彌補!
而倉乾,他一生最為珍視的父母恩愛,兄友弟恭,師門和睦,這世間之人窮極一生難以兩全的一切他都得了,卻又在他準備拿命去護住之時,才發現,他得到的這一切,只不過為了在這一刻全部失去。
所有人都瞞著他,讓他親手畫下了弒殺父母的陣法,讓他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
「回、回來!」
葉長歡是旁觀者,所以她一點便通,第一個窺見了內里殘酷的真相,在外人還在看著父親安撫兒子之時,落在她眼裡的卻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訣別。
她忍住腿上的劇痛,劍修果斷的出現在她身側,兩人只不過對視一眼,劍修便毫不猶豫的背上她,那黑袍下的背部滿是血痕,他卻面無異色,在倉睢轉身之時,落在五步之處。
倉睢一愣,或許沒想到兩個小輩突然出現在這裡,但看見葉長歡的目光後,他像是明白了什麼,沒讓葉長歡開口,而是慈愛的道:
「好孩子,方才謝過你幫我拖住那幾息時間。」
說著他聳肩一笑,掃了一眼兩人:「說起來,你這娃娃,一來便認本大爺為爹,也是緣分,家裡本就只有兩個臭小子,再多個小女娃和傲氣的小兒子也不錯,媳婦兒一定喜歡……」
葉長歡想要開口:「不……」
「都該結束了。」
合體期靈氣將兩人輕而易舉的推開,他手中的玉杵和腳下的血陣發出刺眼的紅光。
倉乾不知接下來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什麼東西將離他而去,恐懼爬滿他的全身,他再也忍不住朝著光中的父親伸出手:「爹!」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無論妖族人族,在它眼裡也不過是鬥來鬥去的蠱蟲罷了,人族滅了於它而言什麼也算不得,但偏偏,我人族就是要在這條死路中殺出一條活路來!」
他握起玉杵,對準心口,毫不猶豫,大笑:
「不就是一條命嗎?老子給了!」
「爹!」
轟隆!
電閃雷鳴,鮮血飛濺,那個人族大能貫穿了自己的心口,忍痛咬牙,跪在高聳天門之前,粗獷的聲音大吼:
「血債血償,且為我人族——」
「開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