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奉天宗執事弟子顧斯善在此!作亂者,死!
2024-04-26 06:41:00
作者: 絕情坑主
夜溟的語氣太過冰冷,讓易迎秋眼皮猛地一跳。
她下意識的抓緊衣袖,不該的,當初那個奉天宗弟子已經被卷進風暴之中了,更何況青雲宗的弟子怎麼可能認識奉天宗的人?
她更願意相信眼前這個修士只是天性涼薄而已。
左右如今她已經投桃代李,就算她不是也得是!
「正是在下,道友認得我?」易迎秋抬眸,臉上已經全然鎮定。
「可笑,你是奉天宗執事弟子,那……」邊上榮應聞言幾乎立刻開口,卻被申江雪狠狠抓了一下。
他不解的側頭,只見申江雪臉色微微發白,死死地咬住下唇。
「師兄,別說話。」
她用的是靈氣傳音。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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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為何!只要關於那個女修,無論是與不是,還是這個冒牌貨是誰,都不要問!」
申江雪到現在都還記得昨日差點被夜溟活活掐死的窒息感,至此葉長歡就成為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去觸碰的禁忌。他們不過是兩個小小的外門弟子,沒必要為此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
夜溟想要報仇,她樂意見成那個女修身死道消,夜溟有別的安排,他們也插手不了。
「相信我師兄,我絕不會害你。」申江雪定定的道:「這個冒牌貨不會有好下場,無需我們多言。」
「楚道友?」
易迎秋見夜溟不說話,壯起膽子來,上前走了一步,下一刻一股恐怖的氣息籠罩,夜溟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憑你?你也配?」
他冷冷的:「顧斯善呢?她讓你假裝的對不對?我要見顧斯善,要她來見我!」
「楚道友!」奉天宗的弟子見此想要上前。
奈何他們不過一群練氣,夜溟一揮袖,紛紛定在原地,驚恐的看向掐著站在不遠處的玄衣男修,劉豐扭頭,瞪著杜高卓,可青雲宗的幾人不僅沒有阻止,反而設置了結界,讓外界的人看不清此處發生的事。
一副任有夜溟為所欲為的模樣。
「咳咳咳!楚道友!我就是……奉天宗執事弟子!我從未聽說過顧斯善的名字!」
易迎秋心跳如雷,卻越加堅定一錯到底的決心,若是她認了,眼前的修士就算不殺他,奉天宗的那些弟子也不會放過他,但若是她不認,便還有一線生機。
篤定了這個想法,她好像徹底想通了什麼,拼命的大叫道:
「我是奉天宗執事弟子!爾等若是敢殺我,宗門定然會追究個清楚!你們青雲宗別欺人太甚,我們奉天宗也不是好欺負的!」
「杜高卓,你這麼說!?」劉豐聞言大喊道:「別忘了,奉天宗再怎麼說也比你們青雲宗高上不少,今日之事若是我上報上去,你們誰也吃不了兜著走!」
他倨傲,心裡越加惱火。
青雲宗?那算是個什麼東西?放在中州,好點的宗門都能與之匹敵,就東洲那個破地方,還真的以為他們怕了不成?踩著他們的臉上位!
「我……」杜高卓左右為難。
易迎秋不介意在多添一把火:
「什麼顧斯善李斯善?我瞧著指不定是什麼水性楊花的雜役弟子和你們裡應外合,亦或是……根本就沒這個人!是你們青雲宗想要挑釁找的藉口罷了!奉天宗作為在座各宗門之首,爾等真的想要得罪嗎?」
她還想繼續說什麼,頸部卻傳開骨骼碎裂的聲音,夜溟的眼睛通紅。
「誰允許你這麼說她?誰允許你說的?」
「你們、都該去死!」
威壓一重再重,只是一個念頭之間,這群人的生死就在他的手中。
「楚、楚少爺,莫不是那個顧斯善並非執事弟子,只是來著鄺漠有私事罷了,他們並不知道呢?或許、或許那個顧斯善就在這鄺漠的某一處看著呢!」杜高卓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自己也頭疼不已。
這位主他惹不起,那奉天宗他就惹得起?他們今日可不是要惹這個麻煩的。
夜溟一頓,眯起眼睛。
「你們奉天宗此次就只有一個執事弟子?」
「本宗一向一年只派遣一名執事弟子,從無例外。」劉豐從死亡邊緣掙脫回來,連忙開口:「在下更是從未聽說過什麼叫顧斯善的弟子!」
什麼囂張不囂張,這個人是真的可以不計後果要他們死!生死之間,他只想求生。
周圍的一片寂靜,夜溟身上的威壓讓底下的修士都不得不低下頭,風雨欲來。夜溟的動作止住,不知在想什麼。
久到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出手殺了易迎秋那一刻,他突然笑出聲,冷冷的道:
「好啊,好得很。」
「咚」
易迎秋被甩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手顫抖的拿出丹藥含著血沫塞進嘴裡。
「我倒要看看,到底誰說了實話。」
知道自己保住了性命,易迎秋穩住心神,強忍喉嚨處的劇痛,露出一個笑:
「道友,奉天宗執事弟子就只有我一個,什麼顧斯善,聞所未聞!」
她沒有別的選擇了,左右那個顧斯善已經死了!
夜溟盯著她青紫的脖子,眼珠轉動,意味深長的道:「那就等著吧。」
誰都以為夜溟這是放棄殺易迎秋的意思了,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夜少主殺人從不手軟,更沒有放棄一說。
易迎秋現在還活著,只會證明她一定會死。
【宿主你看,這就是惹怒男配的下場,剛才那個人類編排你,他還給你出氣了呢,對你多好啊。】看完全程的系統循循「善」誘。
葉長歡將留影石關上,反問:「誰編排我我是不能殺的?」
系統:【……這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他所做之事與我何干?明明是他自己要殺的人,我未曾求過他,你卻把業障算在我頭上,還要我感恩戴德,是可笑也!」
她輕蔑的冷笑。
系統想要反駁,但精密的計算邏輯清楚的呈現出結果,那便是葉長歡說得對,男主殺人,似乎和她好像真的沒有一絲關係。
可話本里女主都是這麼感動的啊?又是哪兒出了錯?!
大典正式開始,廣場上的百姓已經一眼看不清臉,鄺漠皇帝在兩個太監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頗為滿意子民的推崇,侃侃而談修仙之道。
卻不知,他自以為的句句箴言沒幾個人願意聽,一群人的眼睛定定的盯著各宗弟子所在之處。
此時原本設下的結界打開,一切似乎都沒有變,若是真的有變的話,就是青雲宗的那個玄衣修士,原本強大的氣場驟然消失,仿佛喪失了所有興趣,和邊上坐的那些世家公子一般漫不經心的半闔著眼。
百姓在人山人海的廣場中只看得見最直觀的東西,見他沒了之前的氣勢,遺憾的移開了目光,看向以往就是最厲害的奉天宗。
奉天宗的位置,易迎秋嘴角掛起牽強的笑,脖子之間設下了一個簡陋的障眼法遮住了痕跡。她坐的筆直端正,外人望去聖潔非常。
「不愧是奉天宗。」
「這次又還是奉天宗贏了。」
「還以為今年青雲宗會有些什麼不一樣的。」
人群議論紛紛。
葉長歡低調的落坐在姚月靈的身邊,這個位置就在各宗弟子之下,便是低下頭也只看得見各位貴女「琳琅滿目」的腦袋,不會發現什麼異樣,更何況宗門弟子自詡不似凡夫俗子,更不屑於低下頭看一些凡人。
「她怎麼來了?」
當初在城門見過葉長歡的貴女竊竊私語,姚月靈低下頭道:
「大典上便是需要你們的宗門弟子相互比試,每一屆的魁首宗門,都是每一個求道之人想要擠破頭進去的。」
說著提了一句:「以往都是你們奉天宗贏的。」
話音落下,東州兩個宗門的弟子已經跳上高台比試了起來。
如姚月靈所說,奉天宗弟子上去之後從未有過敗局,她忍不住感嘆:「奉天宗不愧是這麼多年的魁首。」
葉長歡眉目一動,看著比試奉天宗弟子壓著對手打得場面,嗤笑:
「花團錦簇的假象罷了,實則依舊是最弱的。」
她雖是笑著說,眼裡卻連最有一絲笑意都沒有了。
只剩下壓抑著的怒氣。
一直以來,她以為奉天宗這般局面不過是青雲宗從中攪和罷了,做出極低的姿態,看似不與奉天宗爭奪,實則奉天宗駐守的雜役弟子與他們而言不過掌中玩物。
看他們傻子似的抱著些許銀兩樂呵,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實則所有優秀的苗子,毫不意外的流入了青雲宗內。
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在場的所有宗門除了奉天宗皆是東洲宗門,他們的弟子或許整體而言遠遠趕不上奉天宗,但每一次比試都輸簡直就是個笑話!
更大的笑話是,奉天宗的那些雜役弟子,也不過練氣五六層的水平!
這哪裡是奉天宗獨占鰲頭。
而是這些宗門一直在將奉天宗捧的高高的,只需要一點點意外,奉天宗在東面的聲譽就會徹底敗落,他們是在一起把奉天宗拉入真正的塵埃里去!
「胡說八道!你小小一個賤民,也敢指摘奉天宗的事?莫不是想仙家聽到死無全屍不成?!」
聞言的貴女指著葉長歡怒道。
「奉天宗便是最強的,你若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定要撕了你的嘴!」
「就是,往年鄺漠天上的禿鷲可都是奉天宗在護著我們。」
「沒瞧見青雲宗自以為來了一個高手,如今在奉天宗執事弟子面前,不也啞巴了嗎?」
短短一句話,就徹底得到了所有人的一直反擊。
可明明是在袒護宗門,葉長歡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她沉沉的看向青雲宗的位置,一直駐守在此地的青雲宗領頭弟子杜高卓見自己宗門的弟子落敗,眼中不見一絲憤怒。
更別說奉天宗這邊已經春風滿面。
易迎秋作為執事弟子壓軸,對上青雲宗的申江雪,最開始她還擔心自己大圓滿的修為會被碾壓,已經想要了體面的託詞,卻不想青雲宗的築基弟子竟然如此水貨。
不僅不還手,還連躲都束手束腳,一看就知道是在宗門裡養尊處優,沒經歷過外面的磋磨,她不禁得意,一擊殺招徹底將申江雪打落台下。
百姓高呼她的名字,看向她的目光極為炙熱。
尤其是看見她再次打敗青雲宗執事弟子榮應,而青雲宗的玄衣修士也跟著棄權之後。
「奉天宗!易仙長!若是真的要修道,也該做易仙長那樣的人!」
「拼了,一百兩就一百兩,入了奉天宗也值了!」
易迎秋看著底下的百姓,眼裡滿是得意,倨傲的抬起頭。
這些是她做散修以來從未得到過的,要是知道宗門弟子也不過如此,她早就冒名頂替!
好在,現在也不晚。
「瞧瞧,這就是你說的最弱?」貴女得意的開口:「奉天宗這次又是魁首,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也就郡主心思單純,被你矇騙罷了。」
「顧仙長?」姚月靈小聲開口,聽著外面響徹雲霄的歡呼聲,也免不得心潮彭拜。
現在的奉天宗,在東面聲譽,的確已經到了不可替代的地步。
「你怕死嗎?」
葉長歡突然開口。
姚月靈一愣,明明不過十三,卻只是沉默了片刻搖頭:「本郡主從不怕死。」
「那若是有人想要你的臣民死呢?」
她的目光沉下來:「罪無可恕!」
「那就好。」葉長歡站了起來:「現在就去找你的舅舅,立馬將百姓遣散,誰也不許出來!」
姚月靈不解,可她看著葉長歡冰冷的表情,腦袋飛速轉動,沒了咬牙朝著鄺漠皇帝的位置跑去。
但,來不及了。
沖天的擁護聲把奉天宗弟子捧上前所未有的高度,易迎秋尤甚,在這一刻,她甚至比鄺漠皇帝還有威信幾分。
這都是這麼多年以來,奉天宗屆屆魁首積攢下來的結果,自此,奉天宗將是東面修士首選的宗門。
也就是再這樣的鼎盛時刻,一道陰影在廣場百姓的臉上飛快的掠過,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嘶啞難聽的嘶鳴聲。
帶著這片沙漠最大的噩耗。
「禿鷲!禿鷲來了!」
「禿鷲攻過來了!」
百姓見此不僅沒有跑,反而越加亢奮的道:「別怕!奉天宗的仙長們在!這禿鷲只會自尋死路!大家快看奉天宗的仙長們降伏妖獸!」
這裡的禿鷲和葉長歡所在世界的禿鷲完全不是一種物種,一隻便有五米之大,尖銳的爪子長著類似鋼鐵質感的指甲,輕而易舉就能貫穿一具肉體凡胎。
好在是低級妖獸,收拾起來也不算太麻煩。
易迎秋也是這麼以為,笑道:「來的正好!今日便殺你助助興罷!」
她一劍揮出,再是一劍,禿鷲被貫穿了翅膀,朝著她飛撲過去,她也不慌,一掌劈下去。
這隻妖獸發出難聽悽厲的叫聲,徹底倒在易迎秋的腳下,流下一攤鮮紅的血。
「易仙長!不愧是易仙長!」
見此的百姓越加往裡擠。
也就是這個時候,嘶啞繼續響起。
不是一聲,而是無數聲。
陽光被遮得嚴嚴實實,抬頭望去,數不盡的禿鷲紛至沓來。
「一、一百隻……不,五百隻!」甚至更多!
原本興奮的百姓驚恐的顫抖著。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如此之多的禿鷲襲來,會屠盡全城的吧?!
「跑!快跑啊!」
「仙長們呢?救救我!」
廣場徹底亂了起來,各宗弟子出列,但耐不住禿鷲太多,劉豐也傻了,易迎秋更是措手不及。
按照他們的實力根本殺不玩。
「怎麼回事?!你們兩人殺一隻?」劉豐看著別宗弟子的作為,忍不住惱怒,按照他們的實力,明明可以一人殺一隻!
「劉豐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們沒有你們奉天宗的實力,盡力而為,倒是你們,明明是魁首,為何護不住百姓?」
有弟子大聲反駁道。
這句話像是給了所有人陷入死地的百姓一個提示,哀嚎聲不斷,叫罵聲也不斷。
「為什麼?你們不是魁首嗎?」
「什麼狗屁奉天宗!都是騙子!騙人的!」
「你們不得好死!易迎秋,你不是執事弟子嗎?為何不救我們!」
絕命時刻,感到絕望的百姓朝著高台涌過去,既然退不了,他們就去找能泄憤的「主謀」。
「不,別過來!」易迎秋最開始還能淡定自若,如今看著撲上來的禿鷲也跟著慌了,尤其是那些百姓朝著她伸出手,仿佛要將她拉入地獄!
「哈哈哈,可笑,愚蠢。」
不遠處,各宗主力弟子看著奉天宗的落魄之像,幸災樂禍的冷笑。
「如此一來,東面再沒有奉天宗的一席之地,奉天宗,將徹底被排除在東面之外!」
「也不枉費我們這幾年的籌謀,虧奉天宗那群傻子真的以為我們怕了,打不過他們。」
他們看著水生火熱之中的百姓,悠然的道:「再等等吧,只有死的夠多,恨才會更多,才會忘不掉,到時我們再出手,他們就會巴巴的一輩子都供奉著我們的牌位。」
這是幾宗弟子商量好的,執事弟子知道的並不多,不過執事弟子並不見想要多管。
而是跟著一起冷眼旁觀。
這裡面,杜高卓最擔心那個楚少爺,因為他拿不透這位少爺的心思,還不是青雲宗的人。不過現在他看去,那個玄衣修士對底下的哀嚎無動於衷,眼裡不見一絲波瀾,煩躁的似乎在找什麼人。
「奉天宗!你們不得好死!」
百姓湧上,被煽動的有之,無處泄憤的有之。
奉天宗的弟子驚恐絕望,不明白為何一夕之間,這些方才還捧著他們的百姓就變得如此之快。
但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死在百姓和禿鷲手裡!
「你、你不是執事弟子嗎?!為什麼不拿出你的真實實力出來!快殺了禿鷲!救我們啊!」劉豐抓住易迎秋,大吼道。
「不是!不是!我才不是什麼執事弟子!」易迎秋快要瘋了。
不止她,高台之上的貴女們哪裡還有之前的華貴,頭髮散亂尖叫著逃離。
一切都在眨眼之間,他們根本沒有一點準備。
一隻禿鷲目標準確的鎖定了一個貴女的頭顱,貴女瞪大眼睛,嚇得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尖銳的爪子朝著自己伸過來。
血滴在她的臉上,溫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嘭!」
禿鷲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一把刀自動拔出,和貴女擦肩而過,落入腳下。
素色的衣擺在她身邊飄過,一個筆直纖細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去。
她看見那個女修的雙目血紅。
身上散發著炙熱的氣息,火焰在她身邊熊熊燃燒,隨著刀刃懸浮在半空之中,如同一顆紅色的太陽。
女修面色肅穆,在火焰匯聚那一刻,揮出了驚天一掌!
「赤霞五行掌!」
漫天的火焰燃燒,禿鷲發出悽厲的哀鳴,被活活燒掉落在地,火焰迅速蔓延,那些飛在一起的禿鷲跟著一起燒了起來,一時間,這裡好像成了人間烈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半空中的女修,夜溟猛地站了起來。
女修雙目血紅,無邊的殺氣沖她身上迸發出來,一枚令牌出現在她的手中,肅然的聲音傳遍廣場各處:
「奉天宗執事弟子顧斯善在此,爾等誰敢渾水摸魚作亂傷人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