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顧斯惡:送別,夜溟:重逢,葉長歡:好巧
2024-04-26 06:40:50
作者: 絕情坑主
山海殿內。
這裡存放著奉天宗所有黃級中等到玄級低級的功法秘籍,一共存放兩層,劍法、刀法、掌法、腿法……數不勝數,卻並未像雜役處的藏經閣那般人多,來往的弟子皆是安靜的翻閱,連看守的長老也悠哉悠哉的拿著一本秘籍當話本來看,聽見葉長歡走進來的聲音,眼皮都沒抬一下。
葉長歡走到刀法類秘籍前,拿起其中一本,想要翻開時卻一頓,書頁沾粘在一起,根本打不開。
「想要看,就得讓它知道實力,若是實力不濟,自然也打不開。」
長老的聲音靈氣傳音到葉長歡的耳邊。
對這種情況已經格外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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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
葉長歡挑眉,眼中多了些興趣,抬眸掃了四周一眼,才發現,每本書上面都有一層淡淡的禁制,想要查閱,就得破開禁制。
她試探的注入自己的靈氣。
手中的秘籍微微一動,書頁翻開。
「《行雲刀法》,黃級中等。」
她明白了什麼,放下刀法,又拿起了更高一層的秘籍,原本被她放下的刀法落在書架上時,禁制又再次包裹。
不同於之前,這次她拿的功法在注入靈氣之後毫無反應,她屏氣凝神,築基初期巔峰的修為化為一點,匯入秘籍之中。
開了。
「《奔雷玄冥刀法》,黃級高等。」
「原來如此。」葉長歡瞭然,山海殿之中的功法等級有高有低,卻不是誰都能修煉的,想要拿到秘籍,就得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就好比現在,黃級高等的功法已經需要她用全身靈氣來破開,可想而知,更高一等的玄級又是什麼樣的困難。
葉長歡又破開了幾本功法。
「《崑崙無形刀》,黃級高等。」
「這本太過懸浮,並不適合我。」
「《天一散功奇刀》,黃級高等。」
「散而不亂,行而擅巧,卻沒有刀的兇猛之氣,更像是劍。」
「《華蓮刀玄功》,黃級高等。」
「刀似重蓮,以一分眾,威力的確很強,但,還差點什麼……」
葉長歡看一本挑一本,本本都能挑出點毛病,很快引起了邊上其他修士的注意力。
見她並未穿外門弟子的服飾,只是一身素色衣裙,面色稚嫩年輕,若放在凡人地界,該是待字閨中的小姑娘,行事也粗燥,忍不住嘲諷:
「挑這挑那,莫非還想去內門天機閣不成?」
天機閣是奉天宗上品功法的存放之地,別說玄級,地級功法也不在少數,聽說最高一層還存放著一本天級功法!
「是雜役處來的弟子吧?能打開黃級高等的秘籍,的確有這個底氣挑來挑去。」
原本這也並非什麼大事,直到他們看見葉長歡把手伸向了存放玄級功法的架子。
「她莫不是瘋了?!」
「自取其辱。」
玄級功法在外門何其珍貴,瞧著的確是極好,但想要打開談何容易?就如今,也是飛天榜上前五十的才有那個實力。
葉長歡沒關注外界的變化,事實上她一開始也沒有想動玄級功法的意思,畢竟黃級高等的秘籍就已經需要她用盡全力,玄級估計沒有多少勝算。
可一連基本黃級功法她都沒找到合適的,寧缺毋濫,不得已,她才將目光看向玄級功法。
「若是真的要破開玄級功法,按照我現在的靈氣,最多只有一次機會,且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廢靈根聚集靈氣需要三日時間,她沒時間等那麼久。
至於那個系統?她相信只要她一開口,那傢伙一定陽奉陰違。
只能看運氣了。
她拿起一本玄級功法。
體內的靈氣徹底匯集,沖入其中。
但,毫無動靜。
「呵,意料之中。」
觀望的其他人瞭然,每日都有幾個不自量力的,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他們紛紛收回了視線,準備繼續翻閱自己手中的書籍,卻聽見一聲細微的「咔」。
原本毫無動靜的秘籍禁制破開了一個裂縫。
於此同時,他們發現那個看起來瘦弱纖細的女修身上迸發出驚人的殺氣!
殺氣濃郁到幾乎化為了實質,讓在場的人下意識的進入了警覺的狀態。
「這是什麼?!」
「精神力?一個入道了的修士!」
沒人再敢輕敵,築基成功入道的修士不可同日而語,每一個都證明著他們對自己道心的堅守。
「這麼濃郁的殺氣?這是什麼道?紅塵道不該如此。」
「或許是唯劍道?無情道?」
有人猜測,原本把秘籍當話本的長老抬起頭,看著葉長歡的背影,驚訝的道:
「原來是她?宗門該有好久沒出現殺戮道的修士了?去了雜役處也給爬上來了。」
葉長歡的額間已經滿是細小的汗水,精神力全開,禁制依舊似一座大山壓下。
沒有退路了。
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她的雙目一睜,寒氣逼人:「破!」
「咔咔」
禁制終于堅持不住,徹底破裂開了。書頁自動翻開,露出裡面的幾個大字。
「《千仞訣》,玄級低等。」
不管合不合適,葉長歡再也堅持不住扶住了書架,看也不看吞下幾粒增靈丹,氣息方才穩上不少。
如此行徑頗為狼狽,卻無人敢笑話於她。
笑話,能破開玄級功法的人,他們拿什麼笑?要知道想要破開,要麼你就得有絕對的實力,要麼你就有超強的心性填補空缺,兩樣都不占,就是沒門。
葉長歡顯然沒有絕對的實力,可這樣的心性足矣證明了她當之無愧。
「勞煩長老登記。」
葉長歡到執事長老面前。
執事長老放下功法,赫然是一本玄級秘籍,他卻拿著當話本打發時間:
「不瞧瞧便登記?若是拿回去不合適該如何?」
葉長歡露出一個笑:「合不合適,它都是最好的。」
明明黃級高等的秘籍也不合適,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不選最好的那一本?更何況……
「這世間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之前走不通,那我親自鑿一條也未嘗不可。」
話出猖狂,聞者都覺得女修自負不已。
執事長老卻一愣,笑著指尖一動,抬眸道:「座下弟子,姓甚名誰?」
葉長歡拱手:「顧斯善。」
……
宗門安排的外門弟子住宿格外豪橫,一個山頭就四五個院落,一個弟子占一個院落,相隔甚遠,幽靜適宜。的確是適合修士修煉的好地方。
但既然準備出宗,葉長歡就不會多耽誤一秒。
第二日準備齊全,就立刻前往無上台做了登記。
在成為外門弟子後,算是徹底得到了宗門的認可,是以每個弟子都留下了一枚魂玉。
玉在人在,玉毀人亡。
一旦弟子在外面身死,他身上的弟子令牌便會給宗門提供方向,宗門附近的聚集點自會前去查看。
「為了給弟子報仇?」
收好她魂玉的執事弟子禮貌一笑:「宗門只負責收屍。」
葉長歡:「……」
看來這個認可並沒有那麼重要。
她走出飛霜殿,一陣罡風吹過,隨之而來的即是一個砸在腳邊的人影。
人影也不過一頓,飛快的爬起來繼續衝過去。
不止他一人,幾名弟子圍著一個劍修,來往之間頗有幾分不死不休的意思。
可惜,這裡不是宗門內,不能殘殺同門。
「到是個是非精。」葉長歡詫異一瞬,自在的抱刀看著對面被圍攻的人,可不就是狗崽子嗎?
一打三,不愧是戰鬥狂魔。
見誰都給一比兜。
【宿主,咱們快走吧。】系統實在不想要兩人接觸太多。
葉長歡也回過神,點了點頭。
顧斯惡招招不落下風,在他面前,只有修為跟不上劍法上的造詣,對付幾個同為築基初期的修士,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倒是她,可不能看著別人努力,自己懈怠,還是先走為敬。
「霍邑幾人猴急得很,連去比武台的功夫都等不了了,幾個人一起欺負新弟子。」
「舊怨吧,你沒聽說這個新弟子在秘境終於殺了不少人嗎?其中一個就有霍邑的弟弟。」
「這麼厲害?他是這次雜役處外門弟子大比的第一?」
「第二。」
「那第一是?」
第一的葉長歡:「……」
聽到「霍邑」和「弟弟」四個字的葉長歡就徹底警覺起來,幾乎同時,兩人身影飛快的在她身後一躍而起,直斬她的雙臂。
這是埋伏已久。
「放肆!」
葉長歡目光一厲,像是炸毛的獅子,長刀出鞘,一刀劈過去!
「啊!」
一個修士躲閃不及,倒飛出去砸在牆面上。
另外一個駭然,惡狠狠的道:「就是你和你阿弟殺了霍飛章!」
他幾乎斬釘截鐵:「你們殺了我弟弟!」
霍飛章?那個在大比秘境中欲要殺了齊瑞奪他法衣的人?當然,他也是葉長歡的對手。
葉長歡眯起眼睛:「你是他哥哥?」
「算你識相!我們在這裡埋伏你們姐弟二人已久,別以為宗門不讓殘殺同門你們便可以無憂無慮,今日你們二人,必須留下一雙手腳來!」
霍邑大吼。
朝著葉長歡撲過去。
顧斯惡被圍攻的三人擴大了戰鬥圈,將兩人圍在其中。
顧斯惡一手執劍,來回之間迎刃有餘,兩人也算是熟門熟路,很快就背對背站在了一塊兒。
顧斯惡:「你來了。」
這個語氣一點都不意外,看來是早就知道霍飛章有個哥哥了。
葉長歡有些惱火:「廢話休說,禍是一起闖下的,如今不若快些一起廢了,我急著趕路!」
說著,她刀刃上火焰燃起。
外門的刀質量不知好了多少,葉長歡用的得心應手。
「偷天換日!」
紅日之下,無所遁形。
顧斯惡聞言一頓,沒有耽擱,長劍一拋,雙手飛快結印,若是熟悉他的都明白,這是他速戰速決的意思。
不過終他兩世,從來沒人真正熟悉過他。
唯一一個稍微熟悉些許的,上一秒還吼了他一嘴。
他背後浮現一個透明的法印,鏽劍位於法印正中,散發著藍色的寒光。
「重明!」
鏽劍飛出,快如閃電。
「不好!」
「怎麼會!」霍邑驚恐,慘叫一聲,手臂被一刀擊中,葉長歡直接斷他一臂!
其他幾人也不見得好過,紛紛重傷砸在地上。
對於這個結果,圍觀的老弟子倒並沒有多驚訝。
「霍邑也是,原本是倒數第五,這些年修為停滯不前,他怎麼敢去圍攻此次大比第一第二的新弟子?」
「丟人現眼,他再有一年還是倒數的話,是要退回雜役處的吧?」
他們對霍邑的敗早有預料,唯一意外的怕是他能敗得這麼快。
葉長歡看著慘叫的霍邑,居高臨下的道:「願賭服輸,你若不服,隨時可來斬我的頭,我奉陪到底。」
霍邑捂住手臂,恨意滔天。
卻感覺到一陣寒意,就見他們最開始埋伏的小子無喜無悲的站在女修的身後看向他。
這一眼只是無意,卻不比女修的壓迫少。
「只不過你得等一年之後了。」
葉長歡收起刀,轉身就要離開。
「你要走?」
顧斯惡問她。
葉長歡揚眉:「天下之大,我總不能一直呆在一個奉天宗。」
其實葉長歡要去幹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作為同為廢靈根,面臨的困境都一樣。
她可還沒忘記這人還和自己比誰更先一步解決這個麻煩呢。
葉長歡以為顧斯惡問這個,是想要挑釁她。
卻不想下一秒這傢伙御劍到她面前:「我送你。」
「……」
奉天宗宗門外,兩名修士驟然出現在此處。
葉長歡坦然的道:「就送到此處吧,出了宗門,大抵一年之後再見了。」
她不明白為何這個傢伙突然提這麼一嘴,但她也不想猜,索性聽之任之,於她又沒壞處。
今日顧斯惡穿的是外門弟子的弟子服,一身雪白白袍,衣角是金線繡著的滾邊和宗徽,落地之時手執長劍,挺拔筆直。
短短一年,那個瘦弱少年已經長成了如此模樣。
葉長歡記得一年前他們來時,兩人一身破破爛爛,面黃肌瘦,如同難民,這樣說起來,他們也算結伴而行,同生共死過。
「走好。」
顧斯惡一如既往的話少,那張被雜役處詬病的死人臉難見有幾個表情。
葉長歡沒期待他這張嘴能說出些什麼好話,也是,你能要求一個劍痴懂什麼人情世故?
她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靈氣一轉,朝著天邊御器而去,一如既往,從不回頭。
顧斯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見人影徹底消失後眼中浮現了幾分茫然,卻又很快恢復平靜。
轉身離開此處。
他知道葉長歡為什麼離開,自然也知道她要找的東西在何處,但他什麼也沒說,因為他不會去羞辱一個刀修。
葉長歡想要的東西從來不屑於旁人施捨,她自己可以拿得到。
……
與此同時,天邊的葉長歡耳邊響起聲音:【宿主,底下有個人。】
葉長歡低頭,只見雲層下有一方雲舟,舟上站著的修士她倒是面熟。
今日真是巧了,遇到的也是一年前的舊人,她記得這個修士的名字,當初她和顧斯惡在青雲宗的雲舟上潛逃時遇到的臭屁少爺。
好像叫……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