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約定

  柳翰挑挑眉，根本沒有對上位者的尊重，在唐將軍肩膀上拍了拍：「唐將軍是怎麼來的，屬下就是怎麼來的。不過唐將軍的時辰到了，該是屬下與這罪人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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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將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警告道：「你別亂來……」

  一旁的衙役催促：「將軍，時辰不早了，若您還不出去，上頭會怪罪的。」

  莫鴻琛淡淡的看著他們的舉動，忽而輕笑起來，這樣仰頭看著柳翰，也沒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柳翰有片刻惱怒，旋即冷笑起來：「莫鴻琛，以為姓唐的可以護得住你？可你如今是階下囚了，還不是任由別人擺布。」

  莫鴻琛並不說話。

  柳翰更生氣了，上去握住他的下頜，狠狠的說：「莫鴻琛，在軍營里你就處處與我作對，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算什麼東西？還敢與我叫板？我告訴你，與我作對的人，都該死！」

  他的嘴角浮現一絲奇怪的笑容：「姓唐的算什麼東西？你還真以為他能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還是說靠著與你有一腿的錦娘？真是可笑！」

  「你想做什麼？」莫鴻琛眉眼驟然一縮。

  果真，這樣的舉動大大的取悅了柳翰，他哈哈笑起來：「害怕了？你是捨不得錦娘那賤人，還是捨不得你那個成親才一年多的妻子？聽聞你妻子是個大美人，嘖嘖嘖，我這人當然看不起那種鄉下農婦，但我手下那麼多兵，倒是能讓你那妻子好生快活快活……」

  「你敢！」莫鴻琛掙扎著起來一拳砸過去。

  但他如今的身體，哪裡是柳翰的對手，頃刻間柳翰就將他打到在地，右腳狠狠的踩住他的頭。

  「當真是找死！莫鴻琛，你看我敢不敢，我告訴你，姓唐的自顧不暇，他膽敢忤逆晉王殿下，如今不過是礙於唐家不好動他，等晉王……嘿嘿，你以為姓唐的還能有活路？而你，莫鴻琛，我不僅要你死，我要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你那小嬌妻，你那兩個兒子，還有你的兄弟余耀海，他們都該死。」

  又給了莫鴻琛兩拳，還是門口的衙役聽到動靜，趕緊過來阻止。

  「將軍，這不妥當，上頭髮了話，尚未提審，可不能讓他們……」

  「怕什麼，他死不了的。」柳翰翻了個白眼，雖這麼說，可到底是鬆了手，不屑的踢了莫鴻琛一腳。

  「沒用的東西，一介平民想與我斗？簡直可笑。」

  莫鴻琛痛苦的蜷縮成一團，他的手握得緊緊的，袖子被扯起來，手臂上一條白色的印記十分明顯。

  而他睜開眼，目光幽深。忽而想起宋今瑤睚眥必報的性子，嘴角跟著浮現出一絲笑來。

  ……

  宋今瑤抱著莫西西坐在馬車上，與三個孩子說道：「後日我與你們海叔有要事要辦，你們去阿錦姑母的莊子上住幾日，等我們忙完了，就會回來接你們，知道嗎？」

  莫西西雙手環住宋今瑤的脖子，小聲說：「娘親，我們不能一起嗎？西西乖，不打擾娘親……」

  宋今瑤在她臉上親了親：「西西聽話，只有幾日，娘親答應你們，等忙完了，一定立刻回來見你們。哪怕有事耽擱，娘親也會托人告訴你們的，好不好？」

  莫西西還是不樂意，她面上滿是驚慌，也不知為何，心內惶惶不安，好似現在將娘親鬆開，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一般。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惹得宋今瑤心疼不已，將她緊緊抱住。

  還是莫正東伸手去拉莫西西的手：「西西聽話，娘親和海叔有事要忙，哥哥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是，我們會保護你。」莫正南趕緊點頭。

  他們覺得，一定是妹妹太膽小害怕了，才會這樣。

  莫西西依偎在宋今瑤懷中，一整日都不肯下來。

  而宋今瑤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這是因憂思太過沒有長好，且雖開了春，衣裳還是穿得多的緣故，並不能看出身孕。但她這麼抱著莫西西，也很有些吃力。

  莫家兩位兄長見狀，哄著勸著想要幫忙抱一抱莫西西，但今日的莫西西好似格外黏人，就是不肯讓別人抱。

  見狀宋今瑤只笑道：「無妨，我也沒什麼事情，便抱著她好了。」

  如此到了晚上哄著三個孩子睡覺，這才安穩。

  夜半錦娘的馬車就過來了，偷偷將宋今瑤與余耀海接回汴京。

  余耀海抬頭看著宋今瑤的面色：「嫂子你是生病了嗎？臉色這樣白。」

  宋今瑤搖搖頭：「許是有些累。」

  其實這一路過來，因心中的事情太多，又因要忙碌的地方很多，她根本無暇顧及腹中胎兒，有時候根本不記得自己懷了身孕。

  但這一刻的不舒服，倒是讓她記得，自己身懷有孕，十分不適。

  孩子……這是莫鴻琛親生的孩子。

  余耀海沒有多想，繼續說：「後日擊登聞鼓的事情，我仔細想過了，到時候我去擊，受刑的也是我。嫂子，你身體弱，根本受不了刑，只怕是沒能到殿前，就已經沒命了。雖是為了救琛哥，但也不能讓你冒這樣的險。我的身體已經大好了，幾板子而已，我受得住。」

  宋今瑤垂眸沒有說話，怎可能是幾板子？若是身體康健的余耀海，或許真的能受得住。但是現在，怕是他要去掉半條命，那雙腿能不能保住，還未可知。

  但這是唯一的法子，他們沒有退路，而她也的確不能拿自己腹中的孩子涉險。

  回到客棧，宋今瑤睡了個天昏地暗，做了各種各樣的夢。夢到前世她被爸媽拋棄，長大後被爸媽逼著輟學打工給哥哥掙錢，又夢到穿越過來，被李家上下欺凌的場景，最後則是夢到莫鴻琛身首異處。

  她嚇醒了。

  害怕的搖搖頭，告訴自己夢是反的。夢到莫鴻琛死了，那麼他一定能活得好好的。

  起身洗漱完，出去問了問，才知道已經下午了，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去尋余耀海。

  就在這時候，見著莫正南滿身髒兮兮的匆匆跑過來，一下子撲進她懷中：「娘，娘……西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