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何必強求

  老七還要再說的時候，族長再次出聲。

  「好了，既然阿琛這麼說，那就這樣決定了。正東正南本就是莫家的孩子，哪裡有放在外頭的道理？」族長嘆了口氣，「將你們這一支都記回來，他倆是阿成的孩子，這一點不會變的。不過你……」

  莫鴻琛道：「我獨立一支，西西是我的女兒，自是應當跟著我的。」

  族長掩唇輕咳兩聲，點點頭說：「那……就這樣吧，你且安排一下，現在且去開了祠堂，讓他倆給祖宗磕頭，叫瀚兒把他們的名字都記回去。」

  老七扶住族長：「爹，現下也不早了，不如明日……」

  「就今日辦妥，你去……亮子，你去開祠堂，讓人喊瀚兒過去。」

  莫大伯知道，族長這是怕老七從中做什麼事情耽誤了，立刻應了聲抬腳先走。

  老七磨磨後槽牙，自是想要動作的，可親爹側頭狠狠瞪他一眼，他一肚子氣，卻也不敢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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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鴻琛只做沒看見，對族長說：「族長且先行，我讓他倆收拾一下，等會兒過去。」

  族長一行人離去，宋今瑤立刻拉起莫正東的手，仔細檢查受傷的地方，一邊讓莫正南拿藥，一邊責備的看著他：「我與你們說的話，是一句也沒有放在心上嗎？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最要緊的是保護自己。我知道你情緒不好，可也不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

  莫正東一直強忍著，這會兒沒有外人，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他拿了袖子去擦，可怎麼也擦不掉。

  宋今瑤瞧著心疼，又拿了帕子給他擦淚：「你這孩子……在房裡我是怎麼說的，你都忘了？」

  「沒有忘……我記得……娘，我記得，可是……可是……」

  莫正東泣不成聲，莫正南拿了藥膏出來見著這一幕，也跟著哭起來，他跑過去拉住宋今瑤的袖子：「娘，我也不想離開你們，我是你們的孩子，娘……」

  宋今瑤抬頭去看莫鴻琛，他並沒有看這裡，只是低頭沉吟，不知在思索什麼。

  她想一想才說：「怎麼會離開呢？你們是我們的孩子沒錯，爹娘也只是個稱呼，往後咱們還住在一起。畢竟，娘可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什麼事兒都干不好的人，你倆可不能離開我，讓我一個人幹活。」

  原本傷感的兩個人頓了頓，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莫正南重重點頭：「好，我給娘幹活。」

  宋今瑤笑起來：「這樣才對嘛，人啊，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了。你們爹爹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知道嗎？」

  溫柔安撫的話，果真讓兩個孩子心裡好受些，他們其實很想問爹爹為什麼這麼做，可爹爹的面色不好，他們並不敢問。娘說得對，爹爹自有他的道理，至少他們以後，不會被族裡那些孩子罵，說他們沒有根基。

  這邊莫鴻琛帶著兩個孩子去梳洗收拾，那邊老七出了莫家門就氣急敗壞的問。

  「爹，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莫鴻琛不會答應回來，他本就不是咱們莫家的血脈，那兩個孩子記回來有什麼用！祠堂早就該翻修了，莫鴻琛沒回來，肯定不會出這個錢。」

  族長皺眉：「他有他的想法，你也說了，他原就不是莫家的血脈。當初他們一家子離族的時候，他才多大？莫氏沒有養他分毫，又憑什麼要他回來？」

  「可是……」旁邊一個年長的男人說，「可這是個機會，只要他有心讓兩個孩子回來，他與阿成自小一起長大，阿成的孩子他絕不會不管，我們施壓他定會妥協。」

  族長問：「你們要他回來做什麼？」

  年長男人一頓：「自是……」

  說不上來，但如今整個囤家村，莫鴻琛是最有能力的，可以說養殖場養活了囤家村，也養活了周圍好幾個村子。這樣的人本就是他們莫家出來的，若回來，對他們來說只有好處。長遠的就不說了，就最近的是那五年沒有翻修過的祠堂，和村里泥濘不堪的道路。

  若是莫鴻琛回來，是莫氏族人，那就有責任出一份力。

  族長嘆息說：「我且問問你們，這兩年阿琛對大家怎麼樣？」

  幾個人面面相覷，雖不是同族，但畢竟同村，說實話莫鴻琛除了為人冰冷之外，別的方面似乎也沒什麼話可以說的。帶的第一批人就是從村里選的，甚至有些從前欺負過他的孩子，現在長大了他也不計前嫌，樂意帶著他。只幾戶以前就已經反目的人家，他拒絕了之外，其他的的確沒話可說。

  族長又問：「你們不覺得我們這樣逼迫他，太過咄咄逼人了嗎？難道他不回族中，就不會管咱們族裡的事情？修祠堂的事情另說，去年家家戶戶都掙了錢，一家出一點就出來了。修路的事情，回頭我同他說，他會答應的。」

  幾人都沉默下來，覺得族長說得對，莫鴻琛不愛說話，對著任何人的時候都不苟言笑，但是出錢方面是大方的。別說修路的錢，修祠堂的錢與他磨一磨，他應當也會出一點。

  何況他不替自己想，也會替兩個孩子想，他心疼孩子，當然會希望莫氏族人的發展更好，自會拉扯的。

  老七氣惱的說：「可……不是同族人，根本就拿捏不了。」

  「同族便是一家，為什麼要拿捏？」

  族長的問話，讓老七偃旗息鼓，他覺得父親太過古板了。主要是莫鴻琛與他們這一家不合，這兩年村里人都混得不錯，在養殖場掙了不少銀錢，可他們家就是那被莫鴻琛排除在外的人家。

  他原本想著，等莫鴻琛回歸族裡，他就要好好斥責他，讓他給他們都安排個合適的活兒。

  眼見著別人能掙錢，自己卻掙不到的滋味，可實在是太難受了。

  而今日跟著過來的族老家裡，從前就是老實本分的，不說給莫鴻琛家裡什麼幫助，至少是沒有落井下石的。所以他們這兩年跟著莫鴻琛日子也好過了許多，覺得族長的話非常有道理，似乎讓莫鴻琛回來，也沒有很大的必要。

  莫鴻琛人都不樂意，他們何必強求？往後多親近親近，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