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遇險

  走會更像是遊樂場裡面的遊街，各種打扮不同的人表演不同的雜技，一邊走一邊表演。一群穿著長裙水袖的人，個子足有兩個人那麼高，一搖一擺的往前走。

  這可將莫正南給驚呆了，張著嘴巴全程就這麼看著，他拉拉宋今瑤的袖子：「娘，娘，人家怎麼長得那麼高啊？他得有兩個你……哦不，兩個爹爹那麼高，哇，好神奇。」

  倒不是他不想問爹，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前覺得爹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什麼都知道，現在卻覺得，娘才是這個世上最聰明的人。

  而且爹不愛說話，就算回答他的問題，也不像娘那麼細緻。

  宋今瑤解釋：「這叫高蹺，他們的裙子底下，都是很長很長的棍子，踩在上面自然就非常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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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正南的下巴還是收不回來，繼續問：「可是，踩在那麼高的棍子上，他們是怎麼能走路的呢？」

  「這都是慢慢練出來的，先從矮的開始練，練熟了就慢慢加高。」宋今瑤道，「就是人家說的，台上半刻鐘，台下十年功。不管哪行哪業，想要做得專業，少不了私下的用功。前幾日看的雜耍是這樣，今日看得這麼多表演也是這樣。甚至讀書也如此，若沒有寒窗苦讀的功底，哪裡有成功的可能？」

  莫正南愣怔的點頭，他覺得讀書可難了，先生總說他不認真坐不住，他也覺得沒必要吃這個苦，他若是長得健壯，可以去當兵。

  但現在聽娘這麼說，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像是踩高蹺這樣的事情，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做的。

  而莫鴻琛側頭去看宋今瑤，嘴角微彎，也明白為什麼短短一個來月，這兩個小子的變化這樣大了。雖是陰差陽錯，但這個妻，卻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唐豐利也只有十七八歲，性子更活潑些，早早的跑到後面去打探，又蹦跳著回來：「琛哥，大嫂，海哥，那兒有變臉，變臉啊，我最喜歡的。」

  莫正南問：「什麼是變臉？」

  唐豐利不知哪裡買來一個面具戴在臉上：「就是這樣，本來是猴兒的面具，然後一晃眼，就變成了八戒的面具。」

  「哇，竟然有這麼神奇的嗎？我想看我想看。」

  唐豐利拉著莫正南：「走走走，我帶你去看。」

  其實走會這樣的活動，並不用跟著跑，表演者是遲早會過來的。而且這裡的人太多了，宋今瑤實在擔心他們走丟。

  但喊了兩聲，莫正南早就跑沒影。

  不僅如此，原本被莫鴻琛抱在懷中的莫西西，聽著動靜也拼命掙扎，想要跟哥哥一起去看。

  余耀海見狀接過莫西西：「走，海叔抱你去看。」

  宋今瑤趕緊攔住他：「別鬧了，一會兒都走散了麻煩。咱們就在一起，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好照應。」

  潞州城這樣大，又都不熟悉，三個孩子丟了一個，都是大麻煩。

  宋今瑤說完，回頭看看莫正東，見他緊緊跟著自己，半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莫西西看懂娘的意思，癟了癟嘴巴，不太開心，但也沒有再掙扎，就趴在余耀海懷中。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看到自己感興趣的，立刻直起身子，指著那邊咿呀的叫喚起來。

  余耀海哈哈笑著，對莫鴻琛說：「西西重了不少，也活潑多了，跟以前可是兩個樣兒。」

  以前他也會去莫家看三個孩子，莫正南願意與他親近，莫正東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而莫西西膽小怕事，大大的眼睛裡總是寫著恐懼和膽怯。

  不會走路不會說話，永遠那副呆呆的樣子，抱起來也就一點點。

  他總以為西西這孩子是個痴兒。

  沒想到如今，也是個如此機靈活潑玉雪可愛的傢伙。

  就在這時，宋今瑤眼睛一亮，指著前面幾個女人說：「我好想看到錦娘了。」

  錦娘？

  宋今瑤提著裙子往前擠過去，那幾個女子妝飾得十分華麗，但錦娘生得魅人，看一眼就難忘。更別提她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些時日，她不會認錯的。

  莫鴻琛目光一沉，與余耀海對視一眼，都齊齊看過去。

  只是……人多他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錦娘，錦娘！」

  錦娘抬頭看到宋今瑤，面色倏然一變，稍稍看一眼，看到後面的莫鴻琛與余耀海，她立刻使了個眼色，轉頭疾步離開。

  宋今瑤渾然不覺，疑惑的又喊：「錦娘，是我呀，我是今瑤，錦娘……」

  余耀海心知不好，拉了把莫鴻琛：「快走。」

  他顧不得別的，抱著莫西西，轉頭拉住莫正東：「快，跟我走。」

  莫鴻琛心中猛地一突，錦娘有自保的能力，但她絕不會管宋今瑤的，而宋今瑤手無縛雞之力，若他離開，她活不了。

  想也不想，他直接衝著宋今瑤的方向奔過去。

  余耀海扯著莫正東，已經跑了半丈遠。莫正東看著那邊，亦是心急如焚，海叔這個表現，是這裡有危險？可是他們都跑了，娘要怎麼辦？

  但他……留下只會拖後腿，他要保護自己，免得娘獲救之後，還要為他擔心。

  這麼想著，莫正東也跟著跑起來。

  宋今瑤就要追趕上錦娘的時候，被走會變臉的隊伍擋住了，她頓住腳，走會的人都有固定的隊伍，怎麼這兩個變臉之人跑到人群中來？

  像是與百姓們互動，可為何偏偏要擋住她的去路？

  就這麼一下的工夫，其中一人從腰間抽出刀，對著人群砍過來。他原就是做武士裝扮，腰間的刀具看起來只是裝飾罷了。

  但宋今瑤的心沒來由的突突直跳，直覺告訴她這不是裝飾刀具，而是真的。

  這些人，是來殺人的。

  她轉身就跑，變臉之人撥開人群衝著她的背劈了一刀。

  只聽刀風呼呼作響，伴隨著人群里的尖叫，宋今瑤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要死了嗎？可真……怕啊。

  下一刻，一隻手將她拉住，往臂彎中帶了一下，旋即「鏗鏘」一聲，是刀與刀的碰撞聲。

  莫鴻琛穩穩將她摟入懷中，手中是不知哪裡來的殺豬刀，就這麼與那歹人的刀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