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臨陣脫逃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嗎？

  從楊恨的談吐，還有舉手投足間的姿態來看，明顯是受過禮儀訓練的。

  她應該是貴族出身的女孩才對。

  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淪落到現在這等境地。

  李玉無意追究她的過去，但偶爾的時候也會因為楊恨表現出來的不尋常之處，從而展開聯想。

  但說到底，他也只是隨便想想罷了，倒也不會真的去派人調查她的過去。

  現在的楊恨，她只是復仇修羅的首領。

  至於她的過去，那跟李玉毫無關係！

  一夜過去，時間來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太陽剛剛從東邊的海岸線升起，山海關防線就已經陷入到激戰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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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建武一如既往的站在遠端督戰，親自指揮戰場。

  他只要站在那裡，高句麗軍隊的士氣就不會出現大幅度的下跌。

  定海神針的作用，可不是說著玩的。

  城頭上的李玉，倒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拿射日弓對準高建武。

  但奈何距離太遠，準頭是個問題。

  射出去的時候，明明感覺到已經瞄對了。

  可當箭矢射出去之後，至少會偏離十多米。

  十多米的誤差，就算是瞎比蒙，也不可能蒙中的。

  在嘗試過幾次之後，李玉也懶得浪費那個力氣了。

  因而，山海關戰場的形勢，仍舊十分嚴峻。

  看著打得有來有回的戰鬥，高建武凝望山海關後方，小聲低喃。

  「按理來說，你們突厥派過去的大軍，應該已經繞到山海關後面才對。」

  「為什麼他們到現在，還沒有突襲山海關，難道是在山裡迷路了嗎？」

  聽到高建武的疑惑，頡利可汗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我們突厥勇士絕不會臨陣脫逃，應該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再等等看吧，我們也只是預計他們會在這個時間抵達戰場罷了，他們沒有出現，並不代表什麼。」

  「希望如此吧。」

  高建武輕嘆一聲，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他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突厥人很有可能不是遇到了迷路之類的小問題，而是很有可能被敵人發現意圖了。

  如果真是後者的話，那麼這一戰就會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現在的高建武只希望自己的預感不會成真。

  如若不然，估計是要出大事了。

  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好的不靈壞的靈。

  高建武前腳還期望不要出事，後腳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幽州軍挾持著，出現在城牆上面。

  李玉站在牆頭上大聲吶喊，如鐘聲般有力的聲音，傳盪在戰場的上空。

  「知道這是誰嗎？」

  「突厥人的副統領，頡利可汗最得力的下屬，康蘇密！！！」

  「你們的陰謀，已經被我們看穿了！」

  「分派出去的十五萬兵馬，永遠的留在了燕山腳下！」

  「現在！該輪到他了！」

  說著，李玉朝押解康蘇密的楊恨招了招手。

  楊恨心領神會，把康蘇密帶到了城牆的最前沿。

  當楊恨按住康蘇密的手臂，把他壓到城牆外面的時候。

  李玉手起刀落！

  雷龍牙黑色的槍影閃過。

  剛還在奮力掙扎的康蘇密，人頭落地！

  戰場上出現一瞬間的寧靜。

  下一刻，人聲鼎沸！

  夾雜在人群之中的突厥人，奮不顧身地跑到城門腳下，試圖把康蘇密的人頭帶回去。

  大漢弓弩手瞄準了他們，正要射擊他們，卻被李玉給攔住了。

  「別管這些人，讓他們把康蘇密的腦袋領回去。」

  說罷，李玉轉頭朝楊恨擺了擺手，「把他屍體也丟出去，讓他們親眼確認一下，是不是他們的副統領死在了這裡，只有他們親眼目睹真相，他們才會真正的死心！」

  楊恨聞言，當場把康蘇密的屍體丟了下去。

  下面的突厥人就像瘋狗一樣，拉著他的屍體就往後面撤退，似是打算把康蘇密的屍首交給頡利可汗確認。

  高建武看到這裡，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臉上的猙獰地抽搐了幾下，毫不猶豫地下令。

  「鳴金！收兵！這一仗打不了了，我們撤軍！」

  主戰場死了十萬人，側面戰場送出去十五萬人了。

  眼下，他們手上的兵力只剩下五十五萬了。

  山海關如從天塹一樣，屹立在進入中原的通道上。

  原本就攻打無望，現在又承受士氣上的重擊，這讓高建武判斷，這一戰已經失去了意義。

  繼續留在這裡，只是白白的犧牲兵力罷了。

  他的軍隊就只剩三十萬人了，要是把這些大軍全都打沒了，鬼知道遼東的局勢會變成什麼樣。

  綜合考慮下來，高建武找不到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

  他果斷選擇了撤軍。

  可這一命令，卻遭到了頡利可汗的強烈反對。

  「不是說好要一起南下嗎？」

  「當初說的言辭鑿鑿，跟我們說一言為定，你現在卻要臨陣脫逃？」

  面對頡利可汗的責問，高建武沉著臉回答：「你難道看不出現在的形勢嗎？三十比一的傷亡比，就算我們打光了所有部隊，也只能殺掉他們兩萬人！難道，你還想徹底留在這裡不成？你想死，我不阻攔你，但別想讓我們高句麗一起陪你送命！」

  高建武沒有突厥人那麼愚蠢，他很清楚現在的形勢對自己有多麼不利。

  他一開始答應突厥人聯盟的情求，是沒想到幽州軍的實力會這麼強大。

  可就算如此，他仍舊是堅持下來了。

  原因就在於裡應外合，還能找到攻破幽州的一線生機。

  現在，就連最後的希望都斷了，而且突厥人的士氣必將蒙受沉重的打擊。

  形勢每日俞下，留在這裡明顯是在等死，他幹嘛還要頭鐵，非得把自己的命留在這裡？

  突厥人喜歡送死，那就隨他們去好了。

  反正高建武是不打算奉陪了！

  他不光要撤退，還得重新評估這場大戰帶來的影響。

  要知道遼東可沒那麼太平！

  一旦高句麗表現出虛弱，北面的沃沮、夫余甚至還有回紇，以及南面的新羅、百濟，都會像瘋狗一樣撲過來，把他們撕碎。

  高建武損失不起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