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攻城戰

  ……

  幽州城。

  十萬突厥先鋒軍已經抵達城下，一邊讓奴隸們安營紮寨的同時，一邊派出鐵勒部的契苾何力首領率領族人籌備進攻幽州城。

  突厥並不是單純的遊牧，他們也是有文化和主城的，同樣也有工匠，因此中原內戰時使用的投石機和雲梯並不少。

  

  待攻城器械組裝完畢後，奴隸們便推動著攻城器械前進。

  而在突厥大軍這邊，也開始進攻。

  嗡————

  一聲渾厚的號角聲響徹天際，鐵勒部族人共五萬人向著幽州城行進而去。

  他們行走的時候刻意踩踏地面，嘴裡喊著殺字，震的地面都在顫抖，幽州城的城牆在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軍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城牆上還有士兵把守，而城牆內則是亂成了一鍋粥。

  大量的平民在城裡來來回回的竄著，可他們並不是逃跑，而是準備參加到守城戰中。

  而守城戰需要將領和官吏指揮，可現在突厥人兵臨城下，百姓們找了這麼長時間，愣是沒找到除了守城校尉以外的人。

  「得了，甭找了，他們準是跑路了。」

  校尉面如死灰，站在幽州城的高台上向其他人喊道。

  「那怎麼辦？！」

  「完了，這下完了。」

  「他麼的，怎麼連幽州城的陳老爺都跑了，這人不是號稱本地豪族之首，要與幽州城共存亡麼？」

  「老天爺啊，這下可咋辦？」

  「……」

  百姓們登時亂作一團。

  「諸位，幽州城只能靠我們來防守了。」

  校尉高聲宣布，自己先藏起恐懼的情緒，大聲道：「吾等必須勠力同心一起抗敵，幽州城是我們的家園，不能讓突厥賊人衝進來屠戮我們的兄弟，凌辱我們的女人，把我們的孩子擄走做奴隸！」

  此話一出，幽州城全體百姓群情激憤，一個個攥起拳頭，準備在沒有將軍和官吏的情況下進行防守。

  「我們女人可以熬製金汁，收集石頭！」

  一個膀大腰圓的婦女高聲喊道。

  「我們男人全部可以上城牆防守！」

  「老朽參加過征高麗的戰鬥，老朽也能上陣殺賊！」

  「……」

  男人們也高聲叫喊著上陣。

  眼見百姓們戰鬥情緒高漲，校尉朝眾人拱手行禮，大聲喊道：「在下幽州校尉劉承宇，此刻斗膽指揮大家保城自救，即便戰後朝廷也算在下僭越降罪，在下也不懼怕，只求能與諸位同生共死！」

  「劉校尉仁義！」

  百姓們歡呼一聲。

  接著幽州城無論士兵還是百姓，全部投入到守城戰中。

  可即便是這樣的投入，在突厥大軍面前還是顯得弱小太多了。

  突厥軍隊投石機朝著城牆轟個不停，造成了大量傷亡，而突厥士兵則是穿著皮甲，與攻城器械一起前進。

  婦女們將一盆盆金汁熬製好後，送到城牆上，再由士兵們將其端起來，朝著城下澆去。

  這一澆，一群突厥士兵被燙的嗷嗷直叫，可還有另一群接著站出來爬上雲梯。

  防守戰是防守方優勢，但無奈突厥士兵實在是太多了。

  片刻後，一個突厥士兵頂著同伴的屍體爬上城牆，他很快被砍死，可隨即又有第二個和第三個爬上來，直至城牆上越來越多。

  然而城牆並不是突厥士兵的主要爭奪目標，這只是用來吸引唐軍注意力的手段。

  更多的突厥士兵與撞錘一起前進，來到城門處趁著城牆守軍陷入肉搏戰無暇他顧，開始轟擊城門。

  砰！

  幽州城巨大的城門發出一聲響動，大量的灰塵被抖落下來。

  那些正在熬製金汁的婦女們見到這一幕，立刻意識到是敵人要衝進來。

  城門是城池的關鍵，一旦被突破，守城戰就輸定了。

  婦女們放下手裡的活計，與那些行動都費力的老頭們一起，拿著鋤頭柴刀等簡陋武器，排著人牆站在城門洞裡堵著。

  如果突厥士兵衝進來，他們並不能直接衝進城內燒殺搶掠，這些婦女老人組成的人牆，將成為突厥士兵的第一道阻礙！

  「讓在下先赴死！」

  一個聲音響起，城門洞裡的人回頭望去，只見校尉劉承宇擠到了人牆最前面的位置。

  劉承宇光著膀子，頭上繫著白色布條，手和武器纏在一起防止掉落。

  「劉家小子，你是校尉，你該去指揮別人！」

  一個膀大腰圓的婦女高聲道。

  「我是校尉不假，可我更是幽州人！」

  劉承宇堅毅的道：「諸位大娘大爺看著我長大，如今生死存亡之際，只須當我是個普通人，讓我與你們一起赴死！」

  說完，劉承宇目光盯著城門。

  砰！

  砰！

  外面的撞錘一下下的衝撞著城門，很快城門就掉落下一堆木屑，同時還發出咔嚓咔嚓即將破碎的聲音。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有些人更是害怕的渾身顫抖。

  又過了三下，城門直接被撞碎，轟然倒塌，突厥士兵兇狠狂熱的面孔出現在他們眼中。

  但沒有人後退，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後退城池將徹底失守，在他們身後還有孩子，因此寧死也不能後退！

  「殺了他們！」

  突厥將領一聲令下，手下士兵們如狼群一般衝進城門洞，撲向劉承宇等人。

  嗡——

  就在劉承宇與人牆與突厥士兵即將碰撞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聲號角的響聲，接著是戰鼓敲響的聲音。

  號角加戰鼓，這是中原軍隊才有的習慣。

  剛剛打開城門的突厥士兵突然迅速回撤，留下一臉懵逼的劉承宇等一眾人。

  「劉校尉，是援軍！」

  一聲大喊從城牆上傳來，劉承宇趕緊離開城門洞上城牆查看。

  只見在突厥軍隊的後方，天邊的一條線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身影。

  戰鼓轟鳴中，一支上萬人全副武裝的步兵正向前行進，步兵們身後是遠程部隊以及騎兵。

  行進到距離突厥大軍還有一千米的位置時，全軍同時列定。

  正前方的步兵用刀使勁敲打盾牌，同身後的其他士兵大聲怒吼：「殺敵，殺敵，殺敵！」

  這戰吼吼得山野震盪林木聳然，突厥士兵雖有足足十萬可戰之兵，但在這不到五萬人的軍隊前還是被吼的膽戰心驚。

  「是殿下，是殿下的幽州東部軍營駐軍！」

  劉承宇看出那部隊的所屬，大聲叫喊著轉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