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大結局
2024-06-22 23:09:21
作者: 煙花塵
皇帝登基後,太后多番為難,兩人一直爭權不下。
嚴閣老自不用多說,是站在太后那邊的。
處置了燕王之後,皇帝雷霆之怒而下,順便又收拾了太后一黨。
那時國庫充盈,兵強馬壯,又剛剛贏得戰事,太后一時也拿捏皇帝不得,難免力不從心,皇帝便趁機收回了大部分權力。
這兩年太后並沒有太大的動作,仿佛已經認命,嚴閣老也算是韜光養晦,老老實實。
兩人若是都能夠安分守己,皇帝也不想趕盡殺絕,可以讓兩人安度晚年。
但這次的事情,無論是查之前的猜測,還是查證後的一些證據指向,都和嚴閣老還有太后有脫不了的干係。
能把那些殺手毫無知覺地安插進圍場之內,還知道用墨狐引小皇帝和影衛分散,包括今日去狩獵的各種時間細節,能做到這麼多,內鬼肯定不少。
負責清剿圍場的都尉剛回宮就被下了大獄,嚴刑拷問。
另外幾個多少有牽連的官員也全都被抓了。
袁相柳不負責審問,對於摳出來多少東西所知不深,但是傍晚皇帝下令全城戒嚴,想也知道是查出了什麼更確鑿的證據。
斬草務必要除根,皇帝也是想趁著這次機會將太后一黨連根拔除,徹底消除這個心腹大患。
所以……
「戒嚴不知道要到多久,可能要三兩日,也可能是五七日。我這幾日可能會比較忙,你帶著孩子在家不要亂跑,也別再讓雲珠出去玩兒,等這事兒解決之後再放他們出去。」袁相柳叮囑道。
蘇瀟點頭,「好,我會帶著兩個孩子好好在家待著,你不用擔心,專心上朝做你的事兒。」
袁相柳笑了笑,摟著她親了親。
……
京城戒嚴了整整三天兩夜,每日都有被抓去問話的官員,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等到總算解封,皇帝雷霆手段,連夜抄了嚴閣老的家,嚴家人全都下了大獄。
與此同時還有不少官員被波及,其中三品以上的官員就查抄了足足七個之多。
一時間,皇城內外一片肅殺之氣。
街道上縱然沒有官兵把守了,卻也行人寥寥,除了每日必要的上朝議事,左鄰右舍的官員和家眷都閉門不出,謹慎得厲害。
原本繁華熱鬧的京城,好似突然蕭條冷清了下來。
宮內的消息一波接一波地往外傳,不是今日哪個官員被抄了家,就是明日哪個官員下了大獄,如此人心惶惶地過了半個月,大致上才算是結了案。
被波及的官員下場都不如何好,最好的也是貶斥。
其中以嚴家罪行最重,行刺皇上可誅九族,皇帝法外開恩,判了嚴家十五歲以上無論男女皆斬首,十五歲以下男子流放極北,女子落為官奴。
偌大的嚴府就這麼倒了。
太后身份在那裡,雖然不是皇帝親娘,但也不好處以極刑。
皇帝讓太后遷居京郊別宮,明面上說是安度晚年,實則是封閉幽禁派人監禁。
至此,刺殺一案告一段落。
只是這一場動盪,朝中近三分之一的官員都被波及,輕則貶斥,重則抄家落獄,甚至不少重臣都被削官,倒是空出來許多職位。
皇帝從幾個州府調了些可堪重用的人才,又把自己在朝中的心腹提了上去。
魯鶴年任首輔,袁相柳也從吏部侍郎一躍變成吏部尚書,官居二品,已經是朝中數一數二的重臣。
不過生活還是那樣,只是每日要處理的繁忙事務更多了,還要掃尾之前叛黨的事兒,袁相柳每日早出晚歸。
如此忙碌了一個月,總算是得閒下來,每日下朝時間有了規律。
時節也進入了冬日,在一個回暖天之後,京城落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這場雪下得很大,足足下了一晚上未停,第二天還是鵝毛般的雪片子沒有停歇的意思。
蘇瀟早起就發現外面院子裡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宅子被銀色裝點的銀裝素裹,整條街上都是純白。
從小生活在鹽州的蘇雲醉和蘇雲珠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雪,又是新奇,又是喜歡,衣服都顧不得穿,就要跑出去玩,被蘇瀟拽了回去,換上了厚厚的棉襖,這才放出去。
蘇雲珠一出門就撲在了雪地裡面,可著勁兒地滾了一圈兒,抓起一把雪在手心搓個不停。
「涼涼的,白白的,真好看!」
連一向穩重的蘇雲醉都難得的不穩重起來,團了幾個雪球往蘇雲珠身上扔。
蘇雲珠起初玩得認真,棉衣又厚,沒及時察覺,發現之後也團著雪球回身打蘇雲醉,姐弟兩個你來我往鬧成一團。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身上、臉上、衣服上就全都是雪了。
要不是蘇瀟強把人抓回去吃早飯,只怕在外面玩一天都不知餓不知累。
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了一天,臨近傍晚的時候,兩個這一天都沒怎麼消停的小傢伙因為過於疲憊睡了過去。
蘇瀟讓翠紅把孩子抱回房間,見大壯套了車準備去接袁相柳,突然心血來潮,也上了馬車。
等到了地方雪停了,皇城內外一片銀白,華貴莊嚴中又添了一絲別樣的孤冷。
蘇瀟下了車,發現這雪景實在漂亮,而且今日天兒也不冷。
下雪的時候總是不冷的,要下完雪才是酷寒。
蘇瀟將斗篷的帽子摘了下去,對大壯道,「今日這雪景不錯,我和小柳步行回去便是,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等他。」
大壯一邊應聲,一邊從車裡把暖手爐拿了出來,交給蘇瀟,「夫人注意保暖。」
「嗯。」蘇瀟笑笑,「回去讓廚房弄一鍋薑湯,我和小柳回去後好喝。」
大壯答應著,趕著馬車離開。
蘇瀟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遠遠看見袁相柳從宮道上過來。
她趕緊抱著暖手爐藏在了牆垛旁邊。
袁相柳出了宮門,發現每日都等在這裡的馬車今日卻不在,正要四下找找,身旁躥出個人來,一把抱住了他。
「小柳!」
「你怎麼來了?」袁相柳伸手在蘇瀟手臂上拍了拍,將人拉到身前。
「來接你呀,我見雪景這麼漂亮,就讓大壯趕車先回去了。」蘇瀟順勢牽住了他的手,「咱們散步回去。」
「好。」
「你最近回家的時間都好規律呀,沒有之前那麼忙了嗎?」
「叛黨的事兒處理得差不多了,皇上新調上來許多實幹之輩,也能分擔不少。」
「那不錯呀,等過段時間你休沐,咱們可以去莊子上,到時候弄點野味給雲珠和雲醉吃。」
袁相柳早就答應過蘇雲珠,只是之前因為突如其來的事件,沒能趕著秋季的尾巴帶蘇雲珠去狩獵。
「十日後應該有兩天時間。」袁相柳道。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前走著,路過一戶人家外牆,看到一枝紅梅從高牆內伸展出來,花枝都到了牆外。
袁相柳腳步頓了頓,拉著蘇瀟停下,說了句「在這等會兒」,便鬆開蘇瀟,一躍上牆,將那枝伸出牆的梅花折了下來。
他跳下牆,走向蘇瀟,蘇瀟這一瞬間恍惚好像回到了前世自己死之前。
袁相柳也是這般仿佛迎風踏雪為她送來春意。
恍惚間,兩世重疊,直到袁相柳走到近前將那支紅梅遞過來,蘇瀟才恍然回神。
她笑了笑,伸手接過,放在鼻尖嗅了嗅。
「果然很香。」
「回去插在瓶子裡。」袁相柳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蘇瀟出神地看著走在前面的男人。
前世嫁給呂清河,她見識了那個人的心思歹毒,薄情虛偽,又見識了那人身邊很多忘恩負義又風流的讀書人。
她以為讀書人多是負心薄倖。
後來才明白,她前世選錯的只是人,不是身份。
和袁相柳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過得很愉悅,充實,舒心。
圓滿到讓她覺得不枉此生,別無所求。
雪紛紛揚揚又落了下來,兩人默契地加快了步伐,等到府門口時,身上和頭髮上都落了一層薄雪。
袁相柳用袖子幫蘇瀟撣下去。
蘇瀟看著他睫毛上掛著的雪花化成的水珠,還有頭上身上一層淺白的薄雪,忽然有感而發,「我們這算不算一起走到了白頭?」
袁相柳動作微頓了下,而後笑起來,認真點頭,「算。」
撣完了彼此身上的雪,他牽著蘇瀟的手,十指緊扣,密不可分。
兩人一起邁步進了宅門。
往後他們還會一起經歷一個又一個白頭。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