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柳葉合心
2024-06-22 23:05:01
作者: 煙花塵
收到了袁相柳親手繡的漂亮荷包,蘇瀟自己喜歡得不得了的同時,也不吝嗇大方對外展示。
她把荷包系在了腰間最顯眼的位置,露出來給大家看,感覺走路都帶風,得意揚揚。
如此顯擺,自然很多人都看到了。
只是荷包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無論男女佩戴都算是平常,哪怕蘇瀟從前不戴這東西,也並未引起她身邊人太多的好奇。
兩天過去,竟是沒有一個人問她。
這讓蘇瀟頗感落寞,不過這也難不倒她,別人不問,她自己提不就是了?
「翠紅,堂哥,看我的新荷包,是不是很好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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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趁著翠紅和蘇玉堂都在鋪子裡,蘇瀟找機會炫耀了一下。
翠紅整理著貨架上的貨品,將空了的試用裝撤下來補上新的,聞言轉頭看了一眼,配合地誇了一句,「是不錯。」
然後又轉回身繼續干自己的事兒了。
蘇玉堂對於這種女兒家的繡品也不十分精通,只能浮於表面地誇了一句,「挺好看的。」
蘇瀟猶嫌不足,中氣十足道,「你們知道這是誰繡的嗎?」
「不知道。」翠紅和蘇玉堂異口同聲道,表情卻不是多麼好奇的樣子,趨於敷衍。
「你們別這麼冷淡嘛!」蘇瀟清了清嗓子,大聲宣布,「這是小柳親手繡的!」
一句話,把翠紅和蘇玉堂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兩人都放下了手上的東西,圍過來看她腰間的荷包。
蘇瀟得意地勾著唇角,一臉嘚瑟,「怎麼樣?我們家小柳厲害吧?不光書讀得好,還會繡東西呢,而且繡得這麼好!」
「別說,這繡工還真是不錯,比我們家姑娘的要好上幾十倍了。」翠紅直起身子,嘖嘖稱奇。
男子會做飯會繡花都算極少數,尤其是讀書人,更是避之不及,覺得這有辱斯文。
沒想到袁相柳兩樣都會,而且都做得挺好,還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袁相柳還真厲害呀,這麼精巧的東西都做得來,袁家那一家人能生出他這樣的兒子,想想還真是挺不可思議的呢。」蘇玉堂感嘆了一句。
「小柳才不是他們生的呢!」蘇瀟不屑道,「他們那種人怎配當小柳的爹娘,也不知是從哪兒偷來撿來的呢!」
蘇玉堂只當她說的是氣話,並沒有當真,有些羨慕地說,「要是以後我喜歡的姑娘也能給我繡個荷包就好了。」
「你多賺錢,將來富甲一方,還愁沒有姑娘給你繡荷包?到時候只怕堆得你家倉庫都放不下!」
翠紅拍拍蘇玉堂的肩膀,循循善誘,「別想姑娘了,還是想賺錢吧。快去把那幾箱貨裝上,下午要用的。」
「好!」蘇玉堂哭笑不得地答應著,去後面幹活了。
蘇瀟朝兩人嘚瑟夠了,決定換個戰場,對翠紅道,「我去一趟春風樓,你好好看著鋪子。」
蘇瀟去春風樓,名義上是要通知蘇蘭心自己喜遷新居的事情。
其實這點兒小事兒,她隨便派誰過去告知一聲都行。
主要還是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荷包。
還特意挑了午後春風樓最閒的這段時間。
「是不是很好看?」蘇瀟圍著蘇蘭心轉了兩圈,像只張揚的花蝴蝶。
蘇蘭心坐在桌子前,慢慢喝著碗中的甜湯,背對著蘇瀟,「你再轉幾圈兒我先暈了,更沒法回答你好不好看了。」
「真是的。」蘇瀟停下來,轉圈兒轉多了,自己也有點暈,趕緊扶著桌子坐下來。
「一個荷包而已,把你高興成這樣。」蘇蘭心無奈地看著她,「你還能再沒出息一點兒嗎?」
「這可不是普通的荷包,這是我們家小柳繡的呢!」蘇瀟把荷包拿起來,往前湊了湊給她看。
「瞧瞧這繡工!比你之前百花宴繡得好看多了!連翠紅都說,我們家小柳的手藝比你好幾十倍!」
蘇蘭心嘖了一聲,隨後注意到荷包上的圖案,略微頓了一下,喃喃,「柳葉合心。」
「什麼心?」蘇瀟沒聽清,往前湊了湊,「你是說荷包上的圖案嗎?我們小柳的名字就有柳字,所以也繡了柳葉,我覺得比別人繡上花都要好看呢!」
蘇蘭心端著碗默默往旁邊挪了挪,「不要挨我這麼近。」
「怎麼了?」蘇瀟莫明其妙。
「你的傻氣都要傳染給我了。」蘇蘭心幽幽地看著她道。
「……」蘇瀟,「你才傻氣!」
不過傻人有傻福,或許也挺好的。
蘇蘭心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袁相柳所說的話,有些出神,半晌後才開口道,「我見你倒是講究起來了,也是主家了,知道帶著奴僕出行了。」
「是小柳讓我帶著的,怕我做生意得罪人太多,而且前幾天呂清河不是還纏著我,帶個車夫再碰到他,也好趕人,我都懶得與他多言。」
蘇瀟從果盤裡拿起一個杏啃了一口。
「呂清河大概有一段時間都沒法再來騷擾你了。」
蘇蘭心喝完了甜湯,放下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怎麼說?」蘇瀟起了好奇,「你這是又有什麼內幕?」
「這算什麼內幕?你去街上打聽也能打聽到。」蘇蘭心道,「我是聽樓里的姑娘說的。」
「就在前日,呂清河馬車車軲轆鬆了,行在路上的時候軲轆突然掉了,他直接從馬車裡面摔了出去,砸中了人家旁邊的一個攤子。」
「呂清河當場就起不來了,說是腰差點摔斷了,被直接送去了醫館,開了一堆的湯藥,如今已經回去家裡面養著了。」
「居然有這種事情?」蘇瀟有點兒驚訝,在心裏面算了算日子,「那豈不就是咱們在貴賓樓那天?」
「是啊。」蘇蘭心笑容莫測,別有深意道,「也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
她可記得,那日袁相柳第一個吃完,出去透氣,離開了將近兩刻鐘的功夫。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也夠干點什麼的了。
他回來時,蘇瀟還問他怎麼去了那麼久。
他當時怎麼說的?
碰見一個書院的同窗,聊了幾句,一時忘了時間。
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車軲轆掉了,那還是呂清河自己不小心,平時不多檢查一下,老舊鬆動了也不說換一個,怎麼能和天意人為扯上關係,還不是他自己粗心大意!」
蘇瀟幸災樂禍地笑著道,而後又問。
「不過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不對,應該說你樓里的姑娘怎麼對呂清河的事兒知道得那麼清楚?」
「呂清河在玲瓏身上花了不少銀子,玲瓏也挺喜歡呂清河這樣的恩客,年輕英俊,自然是會常見面的。」
蘇蘭心道,「本來呂清河答允了玲瓏過幾日來捧場,這下倒是暫時不會過來了,自然也要派人和玲瓏交代一聲。」
其實這些本來也是與蘇蘭心無關的,她從前不曾關心過。
但是自從發現袁相柳對蘇瀟異樣的情愫之後,蘇蘭心倒是把呂清河當成了袁相柳的情敵,不自覺就多加關注了一些。
偏趕上玲瓏那人又十分的愛八卦,有點事情,恨不得全樓的姐妹都要說一遍,難得蘇蘭心這麼個平時高冷的魁首願意聽她說,她恨不得把呂清河的老底兒都給揭了。
蘇蘭心也因此知道了呂清河不少事情,真要放開了說,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不過她也看出來,蘇瀟並不多關心呂清河,便就此止住了話題。
蘇瀟吃完了糕點,擦擦手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三日後記得早點兒過來。」
「嗯。」蘇蘭心掃了一眼垂在她腰側的荷包,「你收了人家的禮,可有想過回禮嗎?」
一句話倒是問住了蘇瀟,蘇瀟頓了頓,「想過是想過,可是我也不會繡什麼,也不會做什麼,不知道能回什麼禮……」
如果只是普普通通隨手一買的禮物,就顯得太敷衍了。
蘇蘭心突然起了點兒使壞的心思,一本正經道。
「你可以送他一條腰帶,自己畫了花樣,自己挑了合適的布料,然後找兩個好的繡娘來繡,這樣也算是十分用心的禮物,想來他會喜歡的。」
蘇蘭心幾乎可以斷定,不知道柳葉合心意義的蘇瀟,也不會知道送男子腰帶的意義。
果然蘇瀟一臉受教,「是呀,我雖然不會繡,但是我會畫呀!只要用心了,小柳肯定就會喜歡的!」
「嗯。」蘇蘭心忍著笑,「我認識兩個不錯的繡娘,蘇城回老家養老的,手藝很好,可以介紹給你。」
「好啊!」蘇瀟道,「那說好了,等我畫完了花樣來找你。」
「嗯。」蘇蘭心看著她,一副純真無辜的好心模樣,「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
蘇瀟把喬遷辦成了家宴,沒有請什麼外人過來,就只有與之交情不錯的馮玉蕭被她發了請柬,剩下的便都是親戚。
三日後一大早上,從酒樓里請來的廚子和廚娘就開始忙活,準備中午宴席要做的菜。
到了晌午,陸續有人過來。
最先過來的是蘇老三一家,隨後而至的是蘇二叔。
上次在蘇二叔家裡面鬧了很大的不愉快,蘇瀟心裡也過意不去,趁此機會和蘇二叔好好致歉了一番。
蘇二叔自知理虧,心裡其實也不多喜歡他那岳丈,自然是不會責怪蘇瀟,聽說蘇瀟找到了引薦人,且袁相柳已經成功入讀白虹書院,還感到非常欣慰。
馮玉蕭是最後過來的,帶了馮素素一起過來,光是賀禮就拉了一馬車,車夫不停從車上往下搬東西。
「馮老闆太客氣了。」蘇瀟讓大壯過去幫忙搬東西,笑著引馮玉蕭進門。
「蘇姐姐,你佩戴的這個荷包好漂亮呀,繡功真好,是你自己繡的嗎?」
馮素素注意到蘇瀟腰間垂著的荷包,誇了一句
只是心裡有點兒疑惑,為何蘇瀟會繡柳葉合心給自己帶。
她是第一個不用蘇瀟炫耀就自行注意到的,蘇瀟頓時又嘚瑟起來,道,「這是我們家小柳繡的,我也覺得非常的好看!」
「原來是蘇姐姐相公做的……」馮素素頗有幾分意外,還是第一次聽說男子也會繡花的,也難怪繡得是柳葉合心,人家是夫妻嘛。
蘇瀟對馮素素這句相公感覺有些異樣,倒是忘了繼續嘚瑟。
她和袁相柳對外一直稱夫妻,不是家裡人她是沒有坦白過關係的。
商場上的人都精明的厲害,她對馮家也還沒有信任到那種程度。
所以馮小姐的稱呼倒是沒錯,只是大概蘇瀟心裡一直把袁相柳當家人,所以聽別人這麼說的時候,會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這會兒,袁相柳從內堂裡面迎了出來,笑著和馮玉蕭打招呼。
「馮老闆。」
馮玉蕭第一次見袁相柳,上下打量了一番,對著蘇瀟道。
「這位想必就是蘇老闆的小相公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生得這般英俊,與蘇老闆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馮素素也在偷眼瞧著袁相柳,英俊翩翩,比她想像中還要氣度不凡。
她曾聽說蘇瀟家裡的小相公比蘇瀟小三歲,還以為會是個小孩子的稚氣模樣,但袁相柳成熟穩重氣質天然,看著倒是比蘇瀟看著還要靠譜幾分。
「馮老闆過獎,快請進。」袁相柳招呼,走到蘇瀟身邊時,朝蘇瀟笑了下。
蘇瀟回以笑容,引著眾人進去。
馮玉蕭帶著馮素素進了堂屋,蘇老三和蘇二叔便也過來打招呼。
幾人寒暄過後,便各自散開,隨意參觀。
馮素素回想著之前那一幕,小聲和馮玉蕭說,「爹爹,你也是第一次見蘇姐姐的相公嗎?」
「嗯。」馮玉蕭駐足在一幅畫前,欣賞著上面畫風寫實的大雁,「我與蘇老闆只有生意交集,她相公在書院讀書,很少與她一起出門,之前未曾得見。」
「我也是第一次見。」馮素素的笑著道,「本來聽蘇姐姐的相公會做菜,我還以為會是個有些陰柔的少年,沒想到身姿挺拔,倒真有幾分深藏不露的意思呢。」
「怎麼?」馮玉蕭轉過身,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家女兒,「在這兒一直夸,難不成你也心儀這樣的?這是也想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