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長輩死於非命

2024-06-21 18:16:52 作者: 烏龍奶芙

  雲皎月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伸手往空間拿了一小罐維生素B。

  邊帶著杜英往學士府方向走,畢竟她和祁長瑾是一道從宮中出來的,京都眾人都認為兩人會重修舊好。

  邊生咽吞了三顆藥抗疲勞,「你是指長臨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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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皎月仔細想想,她特地選了四面環海的長臨島作為發家大本營。

  這種海島,除非有人特地派軍隊圍攻,否則海島島民大半都在她手底下做事,再怎麼也不會出事。

  杜英凝重搖首,「不是。」

  「是豫、雍、徐州還有青州等地都出了事情!」

  他神情疑惑,「不過姑姑……你這一副半點未知的模樣,是沒有收到我們從各地捎來的信件嗎?」

  雲皎月腳步頓住,他們這行人通信,除去用可以飛往定點的飛鴿,都是讓常年來往各州的自家商戶捎帶。

  宣州等地距離京都頗遠,對京都消息存在了解上的時差。

  自然而然解釋道,「商戶常年奔波四處,陛下為防止商戶入京感染觸惡,再出京傳染了旁人,特地派人在水路與陸路攔截,不許入城。」

  杜英恍然大悟,「怪不得京都守衛查看路引,比旁處要嚴格許多。」

  「死死盯著我們的職事字樣不說,還反覆問陳叔為何入京,若非陳叔是伙夫,又說要來探親,估摸著也沒那麼好進城。」

  杜英這次上京,就是因各地兄長們寫的書信總是石沉大海,等不到回音。

  而兄長們也不便離開所處州縣。

  一是怕當地官員疑心自己撇下他們跑路,二是怕官員直接擺爛投敵。

  不得已,他才讓練家子陳叔護他入京。

  雲皎月後知後覺杜英所說的出事,指的是什麼。

  遠山眉挑了挑,「是各地所謂的流匪造反了?」

  「他們開始正面攻擊官府?」

  求證的話語落下。

  杜英抱怨應聲,「大齊州縣,除去直轄的京都以外,其餘均是流匪無數。」

  「早前匪徒們只敢劫奪財富害人性命,或勾結官府或半打半躲官府,根本不敢正面發起進攻。」

  「加之匪徒四散,占山為王后各有領頭的土匪頭子,沒引起官府太大忌憚。」

  「誰知道上個月開始,這些頭子竟然都同說好了一般,齊齊造反!」

  雲皎月耳畔傳來孩子喋喋不休的聲音。

  沒意外匪徒會不約而同地造反。

  畢竟各地所謂流匪們幕後的主子……是陸乾。

  陸乾出自將門世家,讀過的兵書數不勝數。

  沒有公然招兵買馬。

  而是選擇從崇明帝最看不上眼,甚至不下詔去鎮壓的流寇入手。

  他有充足的耐心,在各地大費周折安插自己的人手。

  利用民怨在州與州之間,縣與縣之間,建立了自己的據點和勢力。

  密密麻麻的據點一多,他直接躲在幕後,連點成線!

  奸詐地不消耗武定侯府原有的人力物力。

  純靠撿漏姜王府物資,還有搶奪民脂民膏造反。

  這件事情,要做成很難。

  花費的時間肯定不止一年。

  或許在多年以前,這位假借遊山玩水出京,懷抱期望要為父兄復仇造反的男子,就已經開始縱橫謀劃。

  杜英捶胸頓足,小財迷心痛到無法呼吸。

  「因發動戰亂的地方太多,州縣間自顧不暇,無法出兵援助鎮壓。」

  「害得我們在各地的產業,也被連累受了不少損失!」

  越說越憤懣,「姑姑,你都不知道!」

  「連著足足半月,我是一個好消息都沒聽見過,不是底下的製衣坊被匪軍占領挪作軍用,就是我們花重金買下的農田被霸占!」

  心疼極了,「要是再由著這樣的趨勢下去,我們的家底都要沒了!」

  眼眶發紅得不成樣子,順道口不擇言罵了一通崇明帝。

  「那個老皇帝也真是昏庸無能!」

  「底下州縣都亂成一鍋粥了,就知道閉塞消息,讓京都大多人都蒙在鼓裡。」

  雲皎月伸手摸了摸杜英的後腦勺。

  嫣紅薄唇微抿,意有所指問道,「杜英,你們怕嗎?」

  女人冷酷幽暗的眼神氣勢駭然。

  孩子剎那間怔住,忘了繼續心疼產業受戰亂衝擊。

  在長臨島的一年多時間以來,雲皎月不知道幹了多少掉腦袋的事情。

  她賄賂官員插手被壟斷的鹽業。

  開闢灘場,僱傭燒鹽匠在海邊曬鹽煮鹽。

  在邊境走.私外邦商品,繞開關稅限制,賺取高額利潤。

  增設鑄劍坊,做盔甲鑄兵器。

  坊內地窖一箱箱裝著的,都是命人夜以繼日暗囤的戰略物資。

  不止如此,她還命人在各地囤積藥物再運輸至長臨島,僱傭長臨島上的島民種植甘蔗,大量製作精製蔗糖……

  可以說過去一年,她將情場上的失意,全都化為鬥志放在了商場上。

  雲皎月涉獵的產業之多之雜,霜商煙景不知道。

  但手下那些被謀逆商戶們送至身邊的外室子,是知曉的。

  雲皎月乾的所有足以威脅皇權的事情。

  沒打算瞞這些少年和孩子,也隱瞞不了。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怕有誰中途下船倒戈背刺。

  誰讓她的這些侄子們,羽翼未曾豐滿,還都是謀逆之賊的後代?

  杜英全心全意相信雲皎月,搖搖頭,「姑姑,我們沒什麼好怕的。」

  左右環視小聲道,「不管你想做什麼!」

  「哪怕你是造反想當女皇帝,我們這些侄子們也聽你的!」

  雲皎月:「……」

  雲皎月凝重的神情被杜英一語擊散。

  抬手輕叩了叩孩子腦門,失笑問道,「你在想什麼?!我何時想……」

  控制音量動唇,「我何時想當謀逆了!」

  她一個商戶,有自知之明。

  所謂隔行如隔山,要是她憑藉手中的財富造反。

  大齊百姓或許會比在崇明帝統治時期還要過得水深火熱。

  總之,她既沒有治理天下的才能,更沒有坐擁江山的野心!

  他是雲家學堂里,學習經商的天才孩童。

  每月幾次的查帳,銘記於心自家姑姑手裡究竟攥了多少產業。

  無聊時打算盤,連雲皎月手裡有多少海上的商船,陸地上有多少馬匹。

  甚至各地農田上,為栽種糧食配備的耕牛具體數量有多少!

  他也都知道!

  憑藉自家姑姑的產業,要造反也不是難事。

  狐疑,「姑姑不想造反嗎?」

  「自然不想!」

  「我想當傑出的商戶,不是想用財富謀取更高的權勢。」

  「我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做些事情,讓各州少死些人,讓民眾少受些苦。」

  雲皎月即時扳正杜英的思想,「至於造反,實在不是我能幹的事情。」

  就算她真不知天高地厚造反!

  故事線也里沒有這齣情節,她這個炮灰註定會失敗。

  杜英似懂非懂。

  他只想做商人,沒想過給底下民眾謀福利甚至是主動庇護。

  不過聽見『少死些人,少受些苦』八個字,孩子倒是多添了幾分感同身受。

  雲家產業被掠奪生搶,有些曾經來過海島稟告生意的夥計,也死於戰亂之中。

  知道前不久還和自己說說笑笑,甚至給自己帶了零嘴的長輩死於非命。

  那感受……

  真是比萬貫家財極度縮水,還要難受。

  杜英將小手探進雲皎月的手心,握住手。

  仰頭道,「姑姑,您在海島上明明富可敵國,卻總是在牙齒縫裡擠銀錢。」

  「那些也就都罷了,今天我聽高家下人說,您竟然連在京都施藥之際,都還緊著銀錢用,甚至開始養豬?」

  杜英嚴重懷疑自家姑姑,是將小金庫挪用在旁的什麼地方!

  畢竟這個長輩再愛做生意。

  也不至於都登上人生巔峰了,還想著節儉開源去養豬!

  嘴裡嘀咕,「不是我說……您這樣偷偷摸摸地當大齊首富,真是憋屈。」

  也不細問雲皎月將銀錢支出在何處。

  小大人沉沉嘆氣,「姑姑,我這次進京,是帶著手足們的意旨來此。」

  「各州縣的兄長們說,他們肩上各擔著數以千計的夥計生計,不敢貿然做撤離亦或者死扛著的決定。」

  「想讓我問您要個指令,以便他們早做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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