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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連累,一個都跑不了

2024-06-21 18:14:35 作者: 烏龍奶芙

  「這到時候也不用穿一條褲子了,直接可以造反了呀!」

  「住口!」坐在床榻上的皇后細眉緊鎖,當即呵斥。

  她臉上急速閃過一絲嫌惡神情,和端莊典雅的姿容格格不入。

  

  前一秒還在安撫九皇子,握著孩子肉嘟嘟小手的手,後一秒力度就隨著心情急轉直下而加重。

  捏著九皇子小臉漲紅,想喊疼,又覺得場合不適合他出聲。

  安遠公主腹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宋元清去世後,她連西寧侯府都沒去過一趟。

  這期間她在公主府,宋琰倒是堂而皇之來看過她幾次。

  她這次進宮,不是為了病了好幾日的九皇子。

  是為了和生母說一聲,想二嫁給宋琰。

  誰知道說完沒多久,就碰上了來告狀的鄭貴妃。

  得知告狀的內容是和雲皎月有關,她這才想來看一看。

  想著鄭貴妃的為難,就當是給雲皎月的一場考驗。

  女人若是能化險為夷平安離開皇宮,那她必定會相信雲皎月的辦事能力,信任對方是個能擔大事的人。

  這樣,她就會加速打點,讓底下的人去幫助雲皎月在各地設立據點。

  可誰承想,女人說了好些話,還是沒能扭轉形勢。

  明明沒摻和謀害九皇子的事情,居然被眾人扣下屎盆子,毫無反手之力。

  安遠公主無疑有些失望,當然現在更多的是生氣。

  氣惱張貴人壞了她和宋琰的好事!

  今日毓慶宮的話,遲早會傳進她父皇的耳朵里。

  屆時……

  以她父皇的多疑程度,少不了要猜忌她未來的駙馬。

  「張貴人,拱衛司指揮使寧大人是宋小侯爺的表妹夫。」

  「這幾個月,連這麼近的一層關係,都沒讓宋小侯爺生出什麼結黨營私的想法,連西寧侯夫人也沒和後宮多往來。」

  安遠公主微眯著眼睛,右手緊捏著帕子,控制自己的情緒。

  多年的禮儀,使她臉上對庶母依舊有恭敬。

  只是言語頗為生硬,「你倒好,這短短几句話,就往人家侯府扣上了和后妃交往過密,甚至是造反的罪名!」

  「你這些話要是傳到侯府,得讓整個侯府寒心!還是切莫再說了!」

  皇后忽而清了清嗓,示意自家女兒不要再說話。

  安遠是她如今唯一的孩子。

  議論庶母,身為金尊玉貴的嫡長公主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但孩子既然想再嫁給宋小侯爺……

  那從有這個心思的時候開始,到嫁人之前,都不該在外人面前說一句偏袒西寧侯府的話。

  皇后壓制著對張貴人的不滿,「好了張貴人,你少說兩句。」

  張貴人撇了撇嘴,不服氣。

  終究是沒有再多嘴。

  皇后這才開始幫著雲皎月說話,「祁夫人,你是第一次進宮,估摸著連惜薪司在哪都不知道。」

  「要說你讓婢女去和惜薪司太監共謀加害煜兒,這本宮是不信的。」

  「不過你畢竟也沒有證據證明,你和煜兒生病的事情無關,本宮也不好一味偏袒你。」

  皇后給了雲皎月一個面子,「你看病多時也累了,不如先回學士府休息。」

  「等本宮徹查此事,還你公道後,再給你個交代。」

  雲皎月杏眼中的委屈情緒漸散,感激望向皇后。

  皇后微笑示意,頗為滿意這個神情。

  一旁的鄭貴妃見狀不樂意了,後宮最大的是皇后。

  皇帝年邁後愈發重視伉儷情深,儘管多年前因為太子去世一事,帝後間仍舊有隔閡。

  和每月也總有幾次是能同榻而眠的!

  皇后偏袒雲皎月,再徹查,只會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九皇子生病一事和雲皎月無關!

  「皇后娘娘,惜薪司那小李子,前陣子還來過我吉兒的寢殿呢。」

  「九皇子是突然得病,吉兒現在沒事,保不准什麼時候也會得病!」

  鄭貴妃連忙出聲,「祁夫人沒有證據能自證清白,我看就不能放她出宮!」

  雲皎月看事情鬧得差不多了。

  她古怪看了眼鄭貴妃,「我什麼時候說我沒有證據能自證清白了?」

  「鄭貴妃,從頭到尾我只是想給你們後宮遮羞而已。」

  鄭貴妃怔了怔,擰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后也詫異問道,「祁夫人,你真能洗清罪名?」

  雲皎月點了點頭,「我身為大夫,很清楚傳染病的傳播途徑具體有些哪些。」

  「一般來說,傳染病主要有呼吸道傳播,消化道傳染,接觸傳播、蟲媒傳播、血液體液傳播,垂直傳播。」

  雲皎月沒準備直接告訴眾人,九皇子的病和血液傳播有關。

  就算說了結果,也不會有人直接相信。

  只能循序漸進解釋。

  適當科普道,「呼吸道傳播顧名思義,就是病原體……」

  「嗯,也就是可以傳染人得病的東西,它存在於空氣中的飛沫和氣溶膠里,易感者吸入後,就很容易得病。」

  呼吸道傳播的傳染病,大部分都是麻疹、白喉、結核病、禽流感之類的疾病。

  「消化道傳染,從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易感者通過進食被病原體污染過的食物、水源,或者使用了被污染的食具,就可能會被傳染。」

  譬如被傳染傷寒、細菌性痢疾、霍亂這種疾病。

  「接觸傳播和蟲媒傳播,還有血液體液傳播,想來我不用多解釋,各位娘娘也能明白。」

  「垂直傳播,也就是母嬰傳播,病原體會通過母體將病傳給後代,比如梅毒,弓形蟲這類疾病。」

  皇后和鄭貴妃等人聽得雲裡霧裡。

  倒是太醫院的御醫們聽得聚精會神,他們學醫多年。

  雲皎月說的話,有些詞彙他們聽得雖然陌生,但聽下來都覺得是和自己平生所學相符。

  皇后不明所以,「祁夫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九皇子得病已經有八九日的功夫,小到整個毓慶宮,大到整個後宮,現在除了九皇子都沒有別的人得病。」

  「這說明,九皇子得病的途徑,並非呼吸道傳播和消化道傳播。」

  雲皎月逐一排除,「冬日即使還有部分蚊蟲,但蚊蟲咬人,必不會只咬一人,因此也排除了蟲媒傳播。」

  「九皇子已經八歲,張貴人並沒有和九皇子一樣的病症,說明也排除了垂直傳播。」

  說到最後,事情的真相已經越來越清晰。

  雲皎月清亮的眸子幽幽望向鄭貴妃和陳平,眼睛略略眯了眯。

  冷漠道,「現在事情已經顯而易見。九皇子的病,起於血液傳播。」

  「九皇子曾被惜薪司的小李子撞傷,他們二人間有過接觸。」

  「九皇子掌心有傷口,若小李子本身就得了黃疸之疾,他要是在袍子上沾了自己的血,病原體難免不會在擦拭傷口的過程中,進入九皇子的體內。」

  話七拐八拐還是轉到了惜薪司小李子身上。

  皇后娘娘詢問著張貴人,「那位小李子何在?」

  張貴人弱弱道,「被我趕到浣衣局去了。」

  皇后娘娘沉沉呼吸著,失望埋怨,「你啊你,真是敗事有餘。」

  張貴人揭不去被雲皎月下面子的事情。

  質疑道,「東廠暗地裡的線人,他們探聽來的消息最真不過。」

  「就算煜兒的病是小李子傳染的,可小李子不是和學士府婢女有過交集嗎?這……這也排除不了雲皎月的嫌疑啊!」

  雲皎月淡笑不語,她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這個屋子裡今日為難過她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神情淡淡道,「小李子既然是惜薪司的人,皇后娘娘大可以派人去查,看看那個小李子平時究竟和哪個太監哪個宮裡最來往密切。」

  「再查查他究竟是被什麼人調進毓慶宮的!」

  雲皎月唇角噙著涼薄的笑意,眼眸鋒利落在之前非說她是加害之人的太醫院左院判。

  「另外小李子肯定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得了病……」

  「他若是嘔吐,若是身熱亦或者是高燒,少不了會去找太醫去配藥。」

  「以他的級別,就算沒法找御醫、吏目和醫士看病,那找個恩糧生亦或者是肄業生總是可以的。」

  雲皎月的雙眸盯得左院判心裡發毛。

  左院判冷不丁出聲,「祁夫人你看著我幹什麼?」

  「這位太醫,我是在想,若恩糧生或者肄業生遇到了什麼疑難病症,他們會不會一層一層往上報呢?」

  雲皎月微微歪著腦袋,扭頭衝著左院判笑笑,「也不知道小李子身上的黃疸之疾,先前太醫院究竟有幾個人知道!」

  左院判咽了咽口水,不得已朝鄭貴妃遞了個求救的信號。

  要真按照對方的想法查下去,他這院判位置坐到頭不說!

  連全家都要被連累了!

  可惜,鄭貴妃自覺晦氣,別開視線。

  「祁夫人,你別將事情撇個一乾二淨!」

  陳平試圖將矛頭重新對準雲皎月,「你勸說皇后娘娘將調查的方向放在惜薪司和太醫院,這無可厚非。」

  「可你們學士府的柳葉莫名其妙逃跑了!這不就是做賊心虛,怕被抓才逃的嗎?!」

  左院判順勢也發問,「要是柳葉真和九皇子的病無關,那她跑什麼?!」

  張貴人附和,「是啊祁夫人,還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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