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韓煉的追悼方式

  臨近清晨，茶樓的大門被封修的化身給推開。

  

  他漫不經心的走來，嘴裡還叼著根油條，哼著一種小調，似是優哉游哉。

  其無意間向著看台之上瞥了一眼，卻是看見了上面的韓煉，頓時吃了一驚，嘴中油條不知覺掉到了地上，好叫他心疼。

  帶著心中的疑惑，他不敢整出太多的動作，只是輕聲的尋了出雅間進去，已然開始思量起來。

  因為他知曉，事出反常必有妖，接下來，應當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逐漸的，聽客們自四面八方至了這茶樓當中，他們開始暢所欲言，但是看見跌坐在看台之上的韓煉之後，皆是噤聲。

  悄無聲息的茶樓當中，任誰進來都覺得有些古怪，先來者向著看台之上一指，隨即心領神會，默然不語。

  整個茶樓當中，某種壓抑的情緒，正在逐漸的醞釀，仿若未覺。

  而等到聽客們已然聚滿，韓煉忽然間睜開眸子。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其中夾雜的怒火，任誰看了都心少跳了一拍。

  他緩緩站起身來，身影如同一座山嶽一般挺拔而起。

  張了張嘴，最後卻是沒有能說出什麼，嘆息了一聲。

  聽得這一聲嘆息，聽客們更加慌了。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煉自覺有些難以開口，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神色變的鄭重起來。

  「今日韓某雖說說書依舊，卻不得不在說書之前，再敘一事。

  就在昨日，天南道南方那綿山關，有蠻族攻殺而來。

  城破，城中百二十一萬三千餘生靈盡數被屠滅，城中巨靈老祖唯一化身被打滅，純陽老祖化風老祖隕落，其他純陽修士或有受傷。

  此事之起因，實為我人族與異族之戰，甚至是...我之過。

  如今我人族大勝異族，韓某親上前線，斬了那食人蠻主真身一條手臂。

  加之之前滅掉其唯一化身，未嘗沒有這其中因果。

  此事已經發生，無法更改，韓某心中有愧，殺機天翻難填。

  這百萬生靈之因果，韓某願背負之，必掃滅蠻族，雪我心中之恨！」

  他言語平緩，一字一句，好似在敘述什麼平常事情。

  但是那其中的殺意，卻是讓在場的所有聽客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去喘。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化風老祖鎮守邊關地，如今隕落，我自是感傷。

  說書之前，想耽擱諸位些許時間，將這位的生平說來追悼，好留在史書之上，供後人憑弔。」

  他這話說完，有聽客神色一正，站起身來，向著韓煉拱手。

  「南天宗無名修士，見過韓師！

  韓師儘管說來便是，化風前輩因我人族而隕，我南天宗縱使是悲，卻也是寬慰，自當鑄造金身供奉香火。

  韓師縱使是不說，我等也要請韓先生講！」

  聽了這話，不少聽客亦是起身，言語一般無二。

  韓煉怔然，深吸了一口氣，道：

  「韓某得罪，便說一說這位生平，若有錯處...便留著罷！」

  等到聽客們都盡數坐下，他也是神色一正，進入了狀態。

  「化風老祖，誕生於千九百年前。

  那時大劫剛剛過去，正是戰亂時，蠻族叩關，異族入侵，民不聊生。

  其父被強行徵兵入伍與蠻族廝殺，留下其母親撫養，日子艱辛。

  其母誕下此子之後，取名吳當歸，自有當歸之希冀。

  但是那等年代，死去的凡俗太多太多，等到他三歲之時，其父仍沒有音訊，似是亡故。

  而家中無米度日，母子又尋不到生機，其母為了讓吳當歸有活路，自賣身入花柳地，以供養他活命。」

  「幼年之時，這位常依偎在其母懷中，問詢其父親種種。

  但是得來的答案，卻總是一樣。

  你的父親，在極遠的地方保護著我們，是個英雄。

  有多遠？

  遠到靠雙腳難以走到，只有化作一陣風，方才能夠去找尋。」

  「幼時吳當歸不明白這些什麼意思，卻也是努力點頭應下，自言有朝一日，自是化作那一陣風，去尋來他的父親與母親團員。

  這般日子有些清苦，但是他自不覺苦，轉眼其已然十歲。」

  「天南道，本身便歸南天宗統領。

  他們打退蠻族守住邊城之後，開始統計死去的生靈。

  最後南天宗修士親入那座小城當中，將這個消息告知了他們母子，言及吳當歸父有功，斬得蠻首三十，可得金六十兩，銀百兩。

  若是後代有願意修行者，自當可入南天宗或其附屬宗門，成為修士。

  其母知曉這個消息之後一時間怔然，雖說知道十載不歸便已然沒有了生的希望，但是真正聽到，卻又是另一種心境。

  她自入煙柳地，便是為了供養自己的孩子，最為擔心的也是也是自己的孩子。

  如今知曉她的孩子再不濟，也能成為修士之後，已然沒有了什麼牽掛，轉眼投了井。」

  而十歲孩童的吳當歸得見這一幕，自是心神呆愣，一時間無所適從。

  那南天宗修士得見如此，也是一聲長嘆，將其引入宗門當中。

  自那一日開始，他便舍了自己的姓名，化名『化風』。

  他的資質不算高，勉強算是中等，不上不下，但卻有一顆修行之心，耐得苦。

  修成千年內宗門當中修行不過雙手之數的天象『化魔風』，更是逆煉自身骨血，重塑資質。

  不僅如此，他便如那禪宗苦修士一般，將風道修行魔紋烙印入骨，修行魔道風行法訣，在這一道之上走的極遠，遠勝同代修士，在天象之境得一位涅槃大尊收徒傳授一身手段，同境已然極強，少有能敵。

  在修行之道上，他不光對自己狠，對於敵人更是狠。

  他在修行之餘少有外出，每每出得洞府，必是入城關殺蠻族。

  等到其晉升紫府之時，他所斬的蠻族修士，已然有千餘。

  這千餘蠻族，不算強弱，皆是同境斬殺，或是逆伐。

  而且他還有一個喜好，若是抓住活的蠻族，他喜好將其活剮，若是被他斬殺，那必然保留其頭顱，鑄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