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離開

  植物類的生命，本身便代表著一種超脫歲月的氣息。

  似是人族壽數不過百餘年，但是若是靈植化生，能夠存在世間的壽數，不知曉要長多少。

  那棵粗壯超過一丈的古槐樹，在月光的照耀下沙沙作響，向是在向著韓煉進行祈求。

  它已經看出了韓煉的不凡，想要讓對方帶走它的子嗣。

  

  這株幼苗在它分化出來之後，自身元氣大傷，如今村落外徘徊的怨靈越來越到，近乎都出現過讓它感到畏懼的存在。

  不僅如此，這株古槐樹，早就明晰，那天地之間怨靈體內的那等氣息，已然無處不在。

  它將整個村落籠罩，想要藉此為自己的子嗣創造一個沒有詭魔氣息的幻境，本身對於自身的靈機消耗便不小。

  長久這般下去，對方最終也就是只能化作村落當中的另一株祭靈，甚至為了爭奪祭祀，還會分裂村子，讓它與它的子嗣都一點點便弱下去。

  在這端靖天外天當中，修行之法冠以各種各樣，不過最為尋常的道，便是供奉一族的祭靈，自祭靈那裡得來力量。

  這等力量有著一定的上限，而且離著村落族地越遠，自身的力量也就越弱，而且在有些時候，還極有可能引來其他祭靈的敵視。

  但是想要變強，便是如此。

  而真正能夠自身藉以外法修行的，按照這棵古槐樹的說法，它一經許久未曾見到過了。

  遙想當年它初覺醒靈念的時候，曾經發現過與韓煉相似的存在，只不過對方正在追逐一個強大的獵物，轉而消失不見。

  自此之後，這方天地當中，它便再也沒有發覺過靠自身修行的修士，全部都是藉以祭靈修行。

  韓煉的那一滴血，雖說已經沒有精華與活性，但是對方日夜之間被這村落供以血祭，自是明曉對方必然是令它都相當畏懼的存在。

  想要讓韓煉將其帶走，算是它想到最好的方法。

  似是它如今，體內早已經暗藏乾坤，對方實力強大，想來自是有著更好的法。

  韓煉聽了這棵古槐樹的言語，根本不為所動，那古槐樹見此樹葉焦急的搖動，方才讓韓煉眉頭微挑。

  「你說你的子嗣，覺醒了靈脈體質，在誕生的那一刻便有了靈性？」

  他有些驚奇，仙靈眼動射天地，好似能夠看透所有的一切，那株槐樹在他的眼中，自然是沒有什麼秘密。

  原來如此。

  其在誕生之時，這片天地曾經下過一場靈雨。

  因為這株古槐為其遮風擋雨，摒棄了那等詭異氣息糟粕，方才讓其靈智誕生。

  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卻是不夠。

  韓煉思量了一陣，隱隱覺得這小樹無法挪移入自己的紫府乃至掌中天地，隨即回過神來，轉而彈指間取來一塊源石。

  「此物你埋在它身下，若是我下一次回來的時候，它已然能夠將其破開，吸收其中的靈氣，我便送它一場緣法。」

  見著那枚亮晶晶的源石，那株古槐樹不由得枝葉亂顫。

  它心中如今只有一個想法，便是將其『吞吃』。

  不過這說到底是一族祭靈，在供養之下不知曉活了多少歲月，它隱隱感知到，這是自己子嗣的大機緣，連連伸出根須將其捲起，相當恭敬的應聲。

  至此韓煉盤膝坐下，沒有遲疑，心神流轉，分化出九道化身，向著天地四方分散而去。

  他本尊沒有去移動，只是在體悟著如今這片天外天的不同之處。

  那祭靈見此，小心翼翼的深處些許的枝杈將韓煉周遭包裹，好不叫任何人打擾。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韓煉迴轉心神。

  他早在分化出化身之前，便已經向著自己的化身下了命令，不管貪心呢到何地，一個時辰之後自當溢散回歸。

  他細細體悟著探查之下得來的消息，一一印證，眉頭始終沒有鬆開過。

  韓煉回過神來，一步之間，已然至了那古槐上空。

  抬眼看向這兩輪明月，仙靈眼之下，它們不再純白皎潔。

  「根據我的探查來看，這片天地當中，好似是沒有詭魔存在。

  它們存在在這裡的，只有一道道氣息，與那些不甘散去的冤魂結合，成為了一道道怨靈。

  怨靈有強有弱，尋常怨靈，最多也不過此界一葉，二葉的程度，但是強大的，我甚至都感知到過堪比這村落祭靈的存在。」

  韓煉在心中自語，雖說這等怨靈威脅不到他，卻還是讓他感覺到了棘手。

  方才他分化九道化身神遊此界，一個時辰的探尋，何止覆蓋四周數萬里。

  這這個過程當中，最多他不過是發現了一株約莫與這老槐樹實力相仿的魔葵，其他的祭靈，皆是不算強。

  在他的親眼見證之下，便有村落族地被怨靈攻破，祭靈逃脫不得，最後被分而食之。

  祭靈這等存在，當真是相當奇特。

  它們有些像是韓煉在看其他小說時候那書中描寫的神道，但是他們藉以供養的，並非是香火，而是血食。

  有些性子惡的，甚至會要求村落族地當中藉以靈族生靈去血祭。

  它們祭靈與祭靈之間大戰，爭奪人口，斬殺對方化作自己的實力，殘酷無比。

  在這個過程當中，韓煉也曾隨手擒下過不少的祭靈去研究。

  多數的祭靈都是有能力吞食那些個怨靈的，它們仿若相剋相生一般。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不少的祭靈都是在增加自身體內詭魔氣息的體量。

  一旦到了某種程度，便會壓制不住化作元兇。

  植物一系的祭靈還好些，它們在感知到不妙之後，還能夠藉以脫葉，斷根等法子自保，但是那些個靈獸成為祭靈的，卻沒有這等法子。

  至於說想要擺脫祭靈生存...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此界當中的靈氣修行法門似是都已經斷絕，只能夠藉以祭靈提升境界。

  在這怨靈橫行，凶獸肆虐的天外天，若是沒有祭靈，怕是死都不知曉怎麼死。

  不過倒不是說，此界當中沒有其他的機緣。

  韓煉探尋之間，一雙仙靈眼洞徹天地，縱使是只是化身，卻是有十之一二的威能。

  其在這大地之下，發覺了不少藉以靈氣封禁的洞府，還有不少沉眠的棺槨。

  不僅如此，只是這一方探尋，他便發現了三處破碎的小洞天。

  那是至少至了純陽境之後的修士，在隕落之後紫府所化，其中至少有一處，他百分百是一位碎虛境紫府所化。

  在那其中，不說是有對方的遺寶，想來多少還是有些機緣的。

  不僅如此，什麼被封禁的靈果、還有其他一些個讓他都側目的陣法也有發現，不過他分派出化身不是為了探尋這個，自然是無需要去探尋。

  這些東西，才是那些個碎虛境大天尊，探尋天外天的原因之一。

  一方天外天，多數情況下都凝結著一位羽化境的道與法，那些個埋葬下的秘密，還有一些個靈兵種種，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而若是說最為重要的，還是成為一方天外天之主。

  落羽界當中有三十三重天外天，這些個天外天當中，少說十之七八都是無主之物。

  若是能夠成為了一方天外天之主，在那天外天當中，便相當與擁有了羽化境之下最為頂尖的力量，只要留下一道化身便能夠鎮壓一切。

  而且若是本尊入主，更是能夠調動一位羽化境在生前留下的一切手段，一切種種，自是無需多言。

  「或許這方天外天之主霸下知曉些什麼，但是對方的狀態，明顯不算對。」

  韓煉自語，沒有折返回那千里大湖當中。

  對方在那裡沉眠，根本不注意此方世界的生靈，或許對它來說，這些個生靈不過是些蟲子，是螻蟻罷了。

  它在這裡待了太久的時間，對於所有的東西都不去在意。

  自己若是說去問詢對方，很有可能被當做一種挑釁。

  他自是不去推演一位天外天之主的起床氣，到底有多大。

  「若是去問它，倒是不如去問那本尊，畢竟這裡最大的手筆都是對方布置，自己這般探查大抵明曉此界的狀況便足夠了。」

  韓煉自語，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沒有遲疑，眉心當中通天紋顯化，青蓮搖曳之間，一條同道逐漸形成。

  咦？

  這是韓煉第一次上天外天，自是有種新奇的體驗。

  這和書中主角進入離開天外天有些不同，在他的感知當中，只要他一念起，便能夠自這通道，傳送到落羽界當中的大多數地方，包括天元海的最外圍區域。

  他眉頭微挑，稍加思量，不自覺恍然。

  是了，在那位端靖靈祖在晉升羽化境，打造自身天外天的時候，天道尚且唯一，除卻靈族之外，天地當中沒有什麼對手。

  對方能夠打造這般多的通道連接，自是尋常不過。

  不過韓煉自知如今還有正事要去做，他自然是沒有去探尋天元海的想法。

  念頭流轉之間，韓煉大抵尋到了巽風王朝的疆域範圍，心神微動，他便自這通道當中消失不見。

  而等到韓煉徹底離開的時候，那株老槐樹輕輕顫動，似是向著其中射入了一片晶瑩的槐樹葉，轉眼微微震動，隨即化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