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袖裡青龍，御獸共生

  無定禪師一邊說，一邊默默看著冷寒蟬，見著其心神一直都掛牽在韓煉那邊，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

  修行至了第七境巔峰的他，怎麼還看不出來，自己身邊的這位聖女，心思已經完全都在韓煉身上了？

  自家聖女什麼都好，即是涉世太淺，只是聽了幾天書的光景，竟然將自己的心神，都牽掛到了對方身上，當真是讓他無可奈何。

  『不過這樣也好，韓先生畢竟只是個凡俗，不出百年便會化作一抔黃土，就是到了那時候，寒蟬再去斬情，也不算遲。

  不過到了現在，我始終是想不通，他為何會說，寒蟬她最終會隕落在情劫之下...』無定禪師緩緩轉動著手中的禪珠，不得的也是皺起眉頭，仔細看向韓煉，似是想要瞧出什麼門道來。

  ...韓煉早已經發現對方的身影，不過他選擇不動聲色。

  畢竟自己走的，是一條曲徑通幽的小道，大半夜的，哪有人會跟自己一樣這般清閒？

  在他默默打開系統地圖，發現跟隨著自己的是一個藍色光點之後，當即便驚了。

  如今他境界提升到了天象境，藍色光點，代表蝶化境修士！

  大半夜的，一個蝶化境修士跟隨著自己，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韓煉雖說很想跟對方直接動手，可萬一對方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呢？

  但若是沒有惡意，怎麼會挑這個時間跟著自己...又過了片刻，韓煉終究是有些安奈不住了。

  他腳步微頓轉過身來，看向了身後不遠處的身影，拱手道：「閣下跟了我一路了，不知到底所謂何事？」

  「...」

  那人似是沒有想到，韓煉會主動問詢自己，不過這道也省下了他一番心思，微微愣神之後，道：「既然你發現我了，那你應該明白，你現在已經逃不掉了。

  要怪就只能怪你說話不注意分寸，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說話分寸？』『不該得罪的人？』韓煉聽了這話，心中種種念頭閃過，轉而便是有了計較：「閣下是曹元亮？」

  他這話說完，見著其神色微變，卻又自顧自反駁道：「不對，你不是他。

  曹元亮性情乖張，喜好名聲，若你當真是他，自然早已經對我出手了。

  而在他身邊...」

  韓煉忽然間想到了什麼，雙目微亮，道：「閣下是沈浪？」

  「嗯？！」

  沈浪本來自覺神不知鬼不覺，不成想三兩語便被韓煉說破了身份，也是有些驚奇，道：「不錯，我是沈浪，奉我家少爺的命令，前來取你性命。」

  韓煉聽了這話，本來想著先下手為強，然後溜之大吉，卻不曾想對方轉手自懷中扔出紙筆：「你說我家少爺壞話，對他相當不敬，本該要你性命。

  但我到了這裡聽你說書一場，自覺你有些本事，便起了惜才之心。

  你將那《遮天傳》後面故事抄寫給我，再為我少爺正名，我便助你瞞天過海，饒你一條性命。」

  「只不過這樣一來，我便不能再去說書了對吧？」

  韓煉看著身前紙筆，心中有些意外，說道。

  見其默不作聲，他心中也是有了答案。

  但他並沒有去拿起紙筆，而是思量著在書籍當中，有關沈浪的信息，緩緩道出：「沈浪，北海御妖沈家嫡子，一身天資在族中少有。

  因為沈家擅長御妖殺妖，終被妖族所忌憚。

  幼年之時族中遭逢妖蠻禍亂，最終全族戰死，只留下你一人存活。

  後你被曹家收留，成為了曹元亮身邊的僕人，世人只知曉曹元亮，哪裡知曉在其身後，一直有一人默默跟隨，為他掃清身後障礙？

  不知在下說的對不對，袖裡青龍，沈浪？」

  「...」

  沈浪聽著韓煉話語，神色始終沒有什麼變化，直至後來從他口中聽到『袖裡青龍』四個字，不由得神色微變，殺機宛如化作實質：「你不過是一凡俗的說書先生，為何會知曉我的底牌？」

  不外乎沈浪這般，『袖裡青龍』這四個字，是他趕往嶺南府的路上才想到的。

  韓煉聽了這話，轉而便是知曉種種事情已經發生，他沒有正面回答，沉吟片刻之後，道：「沈浪，我知曉你的身世，自然也知曉你御妖世家當中的手段。

  湘庭湖龍王為求一子，近乎捨棄了晉升涅槃的機緣，如今已經是東窗事發，傳回了東海龍族。

  你縱使是徹底駕馭那青龍又能如何？奴役龍族，還不如將其打殺了。

  如今那曹元亮，還不知曉這次到底是多大的禍事，只知曉這是個揚名的事。

  等到那老龍王上稟東海，請來了諸位兄弟姊妹，駕馭起三千里湘庭湖水，別說是曹元亮師尊點星子，縱使是天南道道主，也棘手！」

  聽了韓煉這話，沈浪神情一變再變，相當難看。

  沉默許久之後，他面露苦澀的嘆息一聲：「你說的這些，我都知曉，但是那日少爺前往湘庭湖龍宮，毀了育龍穴，這條青龍命懸一線，若非是我以御獸法門將其收了吊著性命，怕是早已經成了禍事。」

  是的，曹元亮每次外出，多少都會捅簍子，但是為了報答恩情，沈浪一直跟在後面，默默的處理著那些雜事。

  可是這一次，麻煩卻是有些大了...韓煉聽了這話，自然也是從其話語當中，聽出了些許的無奈意味，思量些許，道：「這道也不是沒有法子，有道是『龍族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

  如今你身上那條青龍幼崽，早已經誕生意識，分得清好壞，你想要徹底掌控它，它自然是寧死不願。

  但若是你換種法子，共生御獸，榮損一體，或許能成事。」

  共生御獸之法...沈浪聽了這話，心有意動，但轉而緩緩搖頭：「若是我沈家尚在，此法門未嘗不成，但這等法子，早已經隨著我沈家，一同失傳了。

  我雖是嫡子，卻也不知。」

  「你不知，我知。」

  韓煉看著對方，見其目中閃過一道光亮，道：「所謂共生御獸，不過骨血相容。

  你借自身修習的御獸法門，互換龍骨，重塑金身境，便算是能保住它性命，東海青龍一族的危機，自然也就沒了。

  不過這其中兇險，想來你自己也知曉，究竟最後成與不成，便不得而知了。」